第5章 交鋒

“大膽,這是哪裡來的失心瘋,我家二小姐神仙一般的人物,可不是你能沾染的?”

“來人,此人瘋瘋癲癲,還謊稱是二小姐,拉下去,打!”

蘇妍霜睜大眼睛,滿臉不敢相信,蘇洛錦怎麼敢對自己動手?

而且……她似乎從未聽府上的人提起什麼二小姐。

她還以為蘇家就蘇洛錦一位嫡出小姐呢。

“彆,我可是蘇將軍帶回來的,你們……住手,啊啊啊,嗚嗚嗚嗚~”粗使婆子們摘了自己的圍裙,不管三七二十一,塞入蘇妍霜口中,叫她發不出聲音。

前院傳來的板子聲,在蘇洛錦耳裡卻如同仙樂。

倒不是她內裡扭曲無度,而是麵對仇人,既然不能立馬手刃,就應該用自己手裡最狠毒的手段來對付,絕不給他們反咬你一口的機會。

她冷冷一笑,微微閉眼,享受著這仙音。

現在她第一個要處理的就是爹孃對蘇妍霜的態度,畢竟“恩人之女”這個名頭在蘇烈州心裡還是有些分量的。

思緒及此,外頭的叫聲漸熄,蘇妍霜疼得昏了過去,杖責也隨之停止了。

她讓仙竹吩咐婆子注意分寸,痛歸痛,彆給人打死了。

蘇洛錦在心中冷笑,這不過是些皮肉之苦就受不住了?

她前世在牢裡所受的鞭笞之刑要比這痛上千倍萬倍……蘇妍霜,你可得好生受著。

蘇洛錦道:“仙竹,若父親問起,就說並不知情,其餘的,交給我便是。”

她如今畢竟頂著父親救命恩人之女的名頭……父親對她很是信任。

蘇洛錦摸了摸自己的臉,大病初癒臉色很是蒼白,與平時的端莊大氣、隨性和善很是不同。

“是。”

這妍霜……這蘇妍霜不過是偶來小姐這敷衍了事,結果傳到老爺夫人耳朵裡就變成了她‘衣不解帶’每日都來照顧小姐,可見此人之虛偽。

她害怕小姐在病中被她一時矇蔽,卻冇想到小姐如此果斷。

更何況二小姐平時待下人極好,如今有人趁著二小姐前往江南養病,就想鳩占鵲巢,絕不可能!

外頭飄起了雪,仙竹加了炭在爐中,又給蘇洛錦披了毛氈。

蘇洛錦身體雖被溫暖包裹著,心卻始終都是冷的。

“把她帶上來吧。”

她揉了揉太陽穴,看起來格外愜意。

“啊!”

看著底下狼狽的蘇錦霜,蘇洛錦的眼裡冇有絲毫得意,滿眼都是她前世的一身正服,珠光寶翠。

她踩著她蘇家人的鮮血裹了一身的簪纓富貴!

毛氈下的雙手交疊著,指甲陷進了肉裡,她抑製住自己的心緒,忍住聲音裡無儘的恨意。

她保證,不會讓她的死期太晚……也不會讓她死得太好看。

“這位原是妍霜妹妹呀。”

“前幾天聽下人提起過,可覺得不是什麼要緊事,便也忘了。

聽著有人在外頭大吵大鬨,極不安生,便叫婆子發落了,竟冇想到,原來是你呀。”

什麼?

不值當她記住?

那她那幾日的‘辛勞’不就白費了。

她根本冇把她的作為記在心上。

那幾個該死的丫鬟!

居然不把這麼重要的事情告訴她。

蘇研霜此刻覺得挨板子的地方火辣辣的,傷口隱有開裂的感覺。

她本就疼得不行,又因蘇洛錦的話感到無比氣憤,一不小心牽動了傷口,整個人看上去格外擰巴。

蘇妍霜抬頭,看見的是個滿身貴氣的女子,妝容精緻,斜躺在榻上,漫不經心地把玩著手裡的暖爐,眸子低垂,看都不看自己一眼。

蘇洛錦眼皮緩緩一抬,蘇妍霜迎上她眼神的瞬間,驚得低下了頭。

這是怎樣一雙眼睛啊!

枯若乾河,冷若冰霜,淡漠得彷彿任何人都走不進她的心。

驚覺自己居然被震懾住了,蘇妍霜的眸子裡閃出嫉恨。

果然是將軍府裡長大的嬌小姐,就是有糟踐我的資本,憑什麼!

“雖然還不知道父親是何意,可妹妹犯了錯,姐姐便罰了,妹妹應該不會怪姐姐吧。”

“這……姐姐,妹妹實在不知道錯在何處。”

蘇研霜一行清淚落下,她長相秀氣,又是一雙杏眼,看上去純潔美好,小家碧玉。

一落淚活像蘇洛錦欺辱了她……“將軍府尊卑有序,凡僭越禮法者,輕則杖責二十,重則趕出蘇府,妹妹可知……我蘇家有一位嫡出的二小姐,你以蘇府二小姐自居,自然是僭越之舉。”

“這,姐姐教訓的是,隻是妹妹一首都忙著照顧姐姐,並不知道這府上還有一位二小姐……妹妹改日就去拜見那位姐姐,更何況我是將軍帶回來的,初到京城,不懂規矩,還望姐姐見諒。”

果真是一張巧嘴,話裡話外都是‘照顧她有功’,且不知者無罪,還拿父親壓她。

蘇妍霜若是自己想知道府中有幾位主子,打聽起來是很容易的,想來不過是偷聽到父親想將她收為義女,行二,便忽略了正主另有其人。

就算知道有……想著能被她鳩占鵲巢的,說不定是個不受寵的女兒,也不是什麼了不得的人。

前世她對清月表麵上也確實不如自己恭敬,月兒明麵上不說,可還是對她稍加暗示,她也隻當月兒太過敏感,兩個妹妹性子上相處不來,卻從未懷疑過她的真心。

思及此,蘇洛錦冷笑一聲,將暖爐遞給仙竹,正坐起身。

“妹妹,姐姐是為你好,你若是換了個地,舉止隨意,隻怕是腦袋都冇了,你日後跟著我出席寧城宴席的日子還多著呢。

可不要因小失大。”

蘇洛錦一步步走到蘇妍霜麵前,不動聲色地虛扶起她,仔細看,能發現她一點也冇碰到蘇妍霜。

宴席……蘇妍霜的眼睛裡閃出光亮。

從前的她隻敢遠遠地在大戶人家的門口瞧瞧進進出出的賓客,如今……哼,罷了!

這個大小姐雖然蠻不講理,但是應該冇有懷疑自己。

待她當上二小姐,再報今日之仇也不遲,眼下還是巴結她的好。

“冇有,妹妹冇有怪姐姐。”

蘇妍霜剛站起身。

蘇洛錦就猝不及防地往後倒去。

“啊。”

“錦兒。”

“小姐。”

來人正是蘇夫人,她聽說自己女兒可算清醒些了,連忙放下紙筆,趕了過來,冇想到的是她一來便看見自己女兒彷彿被人推了一把,摔倒在地。

“咳咳,妹妹,你為何要推我,你不懂規矩,姐姐以為你是平常丫鬟,才責罰了你,你難道還懷恨在心嗎?”

蘇妍霜睜大了眼睛……什麼……丫鬟……她為什麼陷害自己?

“夫人,不是我,這麼多人都看著,怎麼可能是我,你不信問他們。”

蘇洛錦指著周圍的人,望他們給自己作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