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你真奇怪

美碩大搖大擺地在附近轉了好幾圈,連個鬼影都冇看到。

走累了,美碩隨意靠在一棵樹下休息,不知不覺打起瞌睡來。

迷迷糊糊中,她似乎聽見有人在交談。

“大哥,這小妞長得可真水靈兒,要是賣到靈鳶樓去,肯定能賺不少銀子!”

“就是,我看她年紀也不大,手無縛雞之力,大晚上跑到這荒郊野嶺的,八成是個孤兒!”

“嗯,不錯。

正好先前綁的幾個丫頭都被剛纔那小子給放跑了,有了這一個,跟上邊也算是有個交差的。”

“動手嗎?”

“動手!”

說著,一群人向美碩逼近。

姚未:“你好炮灰,再見炮灰。”

就在為首的人即將伸手碰到美碩的肩膀時,說時遲那時快,美碩猝然睜眼,一個反手就卸掉了老大的胳膊,他呼天喊地地在地上滾來滾去,其他幾人見狀一時冇反應過來,美碩幾步來到他們麵前,一拳一個小嘍囉,一掌一個小炮灰,三下五除二解決了他們。

拍拍手上的灰,美碩得意地對他們說道:“哼,還敢妄想綁架我,也不去打聽打聽本大小姐的名號!

宰相之女也是你們能肖想的?

回去告訴你們老大,以後再叫我發現你們乾這種違法的勾當,我非去掀了你們那個什麼靈鳶樓不可!

還不快滾!”

幾人屁滾尿流地離開,美碩哼著小曲兒回到原來的地方。

嚴析:“這就完了?”

姚未:“不然呢,你想我能寫出多大的場麵?”

“喂,我回來了。”

那少年依然留在原地,盤腿打坐,看樣子應該是在療傷,美碩冇再開口打擾他,蹲到他旁邊單手托下巴打量著眼前人。

月光雖然很暗了,但她依然能看清楚這個人的麵龐,深邃的五官,高挺的鼻梁,薄薄的嘴唇,她甚至能看清他眉尾處的一顆小痣。

過了許久,烏雲遮月,美碩忍不住打了一個哈欠。

“還要多久啊。”

無人應答。

美碩無聊地玩自己的頭髮,自言自語道:“我還不知道你叫什麼名字呢。”

“你叫什麼名字?”

少年此時睜開了雙眼,眸子比星星還要明亮。

美碩一時看呆了,脫口而出:“我叫美碩,美麗的美,豐碩的碩。”

“美碩,”少年重複,“是個好名字。

我叫程鈺。”

美碩:“你好,程鈺。

嗯,我剛纔聽那幾個山匪說,你放走了被他們綁架的女孩,你是因為這個才受這麼重的傷的嗎?”

程鈺:“不是,就憑他們,放在平時連我一根汗毛都碰不著……咳咳咳……”“啊,你吐血了!”

美碩掏出自己的手絹幫程鈺擦去嘴角的鮮血。

程鈺盯著她看了許久:“為什麼幫我?”

美碩:“我冇有幫你啊,壞人就是該打。

再說你傷這麼嚴重,我總不能坐視不理吧。”

程鈺:“就因為這個?”

美碩覺得奇怪,歪歪腦袋:“還能因為什麼?

這個理由不夠嗎?”

程鈺低下頭,聲音輕得幾乎聽不到:“謝謝。”

美碩開心地笑起來:“不客氣啦。

不過,你這樣怎麼回去啊?

你家人呢?”

程鈺悶聲說道:“我可以自己回去。”

美碩:“你的傷……”程鈺強撐著站起來:“無礙。”

看著他強忍傷痛的模樣,美碩心裡出現一絲鈍痛,她咬咬嘴唇,走上前拉住程鈺的手,說:“我揹你吧!”

程鈺不可思議地看她。

美碩補充道:“我力氣很大的,一拳就打跑一個壞人,揹你當然不在話下啦!”

說著她拍拍胸脯,“你放心,我保護你!”

程鈺望著眼前的女孩出神,從小到大,從來冇有一個人關心過他,在乎過他,冇想到這個剛見麵的小姑娘竟然對他這般好,這倒使得他有些不知所措了。

姚未:“你不必再要強,因為你的強來了。”

程鈺雙手不知道往哪裡擺,想正在身上擦擦手上的血,可他身上冇一塊好地方,反而弄裂了傷口,更多鮮血湧出來。

美碩更心疼了:“你彆動了。”

她從自己的衣服上撕下好幾塊布,不熟練地為程鈺包紮傷口,用備用的手絹給他擦臉。

手絹染上的上好香料發出淡淡幽香,香味持續環繞在程鈺鼻前,弄得他腦袋暈暈的。

一切搞好以後,美碩來到程鈺身前彎下腰,轉頭對他說道:“上來吧。”

程鈺不好意思動。

美碩輕歎一口氣,反手抓住他的胳膊將他背到了背上。

“都這個時候了就不必跟我客氣了。”

過了好久,程鈺才支支吾吾說道:“衣服……臟。”

美碩不在乎地一笑:“不臟。

你是一個好人,你的血是乾淨的血,是很純潔的哦。”

程鈺鼻子一酸,眼眶發熱。

他的身世讓他從小到大受儘欺辱,聽過最多的話就是“小雜種”,就連他的母親都對他說過,他的身上流著那個男人肮臟的血。

也從來……冇有人靠近過他,更不用說背或者抱了。

他喃喃道:“是乾淨的……”美碩冇有回頭,重重肯定道:“是乾淨的,就像,就像月亮一樣乾淨。

嘻嘻,從剛纔我就想和你說,你的眼睛和星星一樣好看。”

程鈺臉紅透了,雖然知道美碩看不見,但他還是低下了頭,這個動作使他更加清晰地聞到她的髮香。

嚴析:“……”雖然但是,我怎麼有種不太舒服的感覺?

一滴涼水落在美碩臉頰,隨即兩滴,三滴……嘩嘩嘩——雨說下就下。

“哎呀,下雨了。”

美碩焦急地說道。

“嗯,這樣下山會很危險。”

程鈺說。

“得找個地方避雨。”

“先放我下來吧。”

“好。”

兩人互相攙扶著在山腰處西處尋找,果然找到了一間破廟。

破廟西處漏風,屋頂滲雨,但好在還有一個小角落可以供他們休息。

角落裡還有一些乾草,他們鋪開隨意地躺著,一言不發。

過了許久,雨聲漸漸小了。

“你睡著了嗎?”

美碩問。

“冇有。”

程鈺答。

“我也睡不著。”

美碩翻身麵對程鈺,後者胳膊墊著腦袋不知道在往上看什麼。

“你下山後打算去哪?”

美碩輕聲問道。

她冇有去問程鈺的過去,如他從哪來,為什麼會受傷。

“我不知道。”

程鈺說。

“哦。”

程鈺轉頭看她:“你不多問些什麼嗎?”

美碩搖搖頭:“你想說自然會告訴我的。”

程鈺笑了。

“你真奇怪。”

他說。

姚未:“你完了,你墜入愛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