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的京城,是雨季最愛來臨的時候。
黑沉沉的天空,綿綿細雨狂肆的隨風搖晃,濕嗒嗒的地麵泥濘不堪,車輛來回穿梭在泥濘的街道上,濺起一片泥水花。
“唔......”
時綾被顛簸的嚶嚀了一聲,緩緩睜開雙眸。
也許是剛醒,那雙清澈明亮的眸子佈滿了一層朦朧的水霧,“我這是在哪?”
“嗬,時小姐你總算是醒了。”那個坐在副駕駛的黃毛戲謔的調侃道。
就當他轉身看清楚女人真顏時,不由的愣住,驚訝的張嘴嚥著口水。
女人眉心一陣抽痛,揉了揉太陽穴,緩緩坐起,拿開麵前散落的秀髮,那張絕美容顏露了出來。
縱然她麵容有些臟亂,也阻擋不了讓人亂了心智。
“你還真是個色狼,見到美女就忍不住流口水。”時綾紅唇微啟,露出一抹嘲諷的笑容。
黃毛被她的話語噎住,尷尬地咳嗽了幾聲,然後轉過頭去,不再看她。
時綾環顧四周,這才發現自己身處一個陌生的環境,應該是一輛破舊的貨車中,車窗外是陌生的街景和熙熙攘攘的人群。
‘叮’
不屬於她的記憶翻騰而來。
這具軀殼的原主人,與她同名同姓,也叫時綾,是京城時家的長女,也是時家的棄女。
從小就被人抱錯,在鄉下長大,十八歲這年,才被親生父母找到。
可親生父母以及同血脈的哥哥十分厭惡她,因為他們就喜歡那個冇有血緣關係卻養育了十八年的女兒,時念念。
從回到時家那天起,時念念就故意與她交好,在送她的香薰內下了劇毒,每天給她吃的小甜品裡也下了慢性劇毒,時間一久,劇毒侵入骨髓。
前幾天時念念非要拉著她去玩賽車,結果在轉彎角的時候,她開始劇毒併發,意識不清,在閉眼的那刻汽車衝下了懸崖。
死無全屍,屍骨無存!
在這個時綾死的那刻,同時被手下出賣而導致屍骨無存的老祖宗時綾,偶然間魂魄落入了原主體內。
她占據了原主的身體,死裡逃生,才得以還魂。
不過這已經是時綾第三次魂穿了,這寄存的身體是越來越離譜,也不知道她這曆劫何時才能結束。
心中湧起一股憤怒。
“你們到底是誰?為什麼綁架我?”時綾冷聲道。
黃毛笑了笑,眼神中帶著一絲玩味,“時小姐,你現在才反應過來,是不是晚了些?”
時綾烏黑的眸底閃過嗜血的殺意,可這具虛弱的身體,連喘口氣都覺得費勁,更彆想與兩個大老粗男人動手了。
這時車子因為車輛多的塞車而緩了下來,趁此機會,時綾跳車跑走。
“靠,那女人跳車跑了!”
“快追啊!”
時綾想,她一個幾千年的老祖宗,何時受過此等罪孽。
她拚儘全力地奔跑,身後傳來黃毛和另一個男人的嘲笑聲,她知道現在這副孱弱的身體無法與他們抗衡,隻能依靠自己的機智和智慧來脫離險境。
本來就蒼白的臉色,因為扭傷了腳就又蒼白了幾分。
時綾咬著牙迅速穿過人群,來到離自己最近的高樓酒店後門口躲了進去。
勉強扶著樓梯往上走,剛到二樓就出了樓梯口門,坐上剛好要上去的電梯。
黃毛他們趕到的時候,隻看到時綾剛剛進入電梯。他們急忙追了上去,但電梯門已經關閉,無法再進入。
黃毛氣急敗壞地砸了一下電梯門,咒罵道:“這個女人真是太狡猾了!被我抓到了,看我怎麼收拾她!”
另外一個男人也麵露無奈和憤怒的情緒,他們本以為這次終於能夠將時綾抓住,冇想到又被她甩掉了。
“我們先去樓上看看。”一個瘦高個子的男人提議道,“說不定她還在樓上。”
眾人順著樓梯往上走,來到了酒店的頂層,對著最近的幾個房間都敲門,霸道蠻橫的闖入房內一一檢視,但卻冇有找到任何蹤跡。
時綾在電梯內好不容易緩了一口氣,剛出電梯門,就又隱約又聽見那兩個男人的聲音。
根本容不得她多想,隨手推開了一個房間門躲了進去。
門被輕聲關住。
直到還剩下最角落的那間套房冇查,黃毛男人不甘心的還是敲了敲門。
“哥哥,你救救我,外麵的人想要拐賣我。”
時綾看到坐在沙發上的男人,急中生智的勾住男人的脖子,直接跨坐了上去。
俯身,用她嬌嫩的紅唇貼在沈宴辭嘴上,接著狠狠的咬了一口。
因為靠的近,少女身上的清香味不斷的充斥著沈宴辭的鼻腔。
皎白的燈光下女孩那張姣好的絕美容顏細潤如脂,烏黑澈亮的雙眸美的勾人,看似單純的模樣卻充滿了妖媚的誘惑力。
該死的!
他明明對女性過敏,然而眼前這個臟兮兮的小姑娘竟然碰到了他,令他感到意外的是,他的身體竟然冇有出現任何不適的反應,甚至連已經保持自律了二十八年的身體也被本能地激發起了想法。
‘咚咚咚......’
敲門聲再次被敲響。
時綾呼吸一窒,身體突然僵硬,美眸充滿慌張,猶如一隻驚慌失措的小鹿。
“哥哥...”
女孩軟糯求救的嗓音猶如一根羽毛輕輕的輕撩著男人的心房。
“開門!”外麵再次傳來黃毛男不悅的吼叫聲。
“滾!”沈宴辭的聲音低沉而沙啞,帶著一種壓抑的情緒,然而,他冰冷的嗓音就像十二月天的寒冰一樣,冷酷而刺骨。
這個聲音是如此熟悉...在江湖中行走的人都知道,這是京城的沈九爺的聲音。
門外的兩個男人被嚇得全身顫抖,迅速拔腿逃離了現場。
直到門外不再傳來黃毛男的聲音,時綾懸著的心才鬆了口氣,大口喘著氣。
幸好,幸好冇被抓住......
“謝謝哥哥的救命之恩。”時綾說著,她從口袋裡掏出五張紅色紙幣,偷偷地拿走了其中一張,然後將剩下的四張遞給對麵的男士,“哥哥,這算是給你的答謝費。”
這五百塊錢是原主之前辛辛苦苦打工積攢下來的。
這筆錢來之不易。
“......”
沉默片刻。
男人冇有開口說話。
時綾歪著頭,凝視著男人深邃的黑眸,佈滿了水霧的朦朧感,難道認為這四百元太少了嗎?
她隻好把剛剛抽下的那張百元大鈔也放了進去,眼巴巴地不捨地遞給男人。
“哥哥,都給你了。”
女人嬌嬌的嗓音再次傳入男人的耳畔,溫熱的氣息噴灑在他的臉上,撩得沈宴辭的那股燥熱難以控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