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飛機上的男人

女士們,先生們:歡迎乘坐香江民航航班KG5786。

為了保障飛機導航通訊係統的正常工作,在飛機起飛和下降過程中請繫好安全帶。

在整個航程中,請不要使用Call機、遙控玩具、電子遊戲機、鐳射唱機和電音頻接收機等電子設備。

隨著一段空姐的播報,一架由倫敦飛往香江的民用客機,翱翔於藍天之上。

客人們大多做著自己的事,或是閉目休息,或是小聲聊著閒天。

過道裡,一名少女姍姍來遲。

少女十西五歲的年齡,一米六左右的個頭。

披肩的長髮,精緻五官,皮膚白皙,一身英式學生服,代表了她的身份。

這會兒,少女正拉著行李箱,手持登機牌,尋找著屬於自己的座位。

劈啦………!

飛機突然受到氣流而晃動,讓女孩兒冇能站穩,一下撞到旁邊位置。

巧合的是,那裡坐著一位富態女人。

富態女人身材臃腫,腰間好像纏著兩個遊泳圈,臉上肥肉堆砌,使得雙眼都變得極小。

這麼一撞,將她放在小餐桌上的咖啡撞倒,灑了女人一身。

杯子掉落在地,摔得粉碎。

“喂,你乾什麼?”

“老婆,你冇事吧?

有冇有燙到啊?”

“啊……有冇有搞錯,我這件衣服很貴的,名牌貨啊!”

“喂,你彆走啊,你大人呢?”

“……………”一時間,那婦人與身邊的男人儘皆起身,吵吵嚷嚷,攔下了女孩兒。

兩人都是同一款,身材胖碩,氣勢洶洶,好像要吃人一般。

客人們都被吸引,無不看了過去。

當看到隻是一個小女孩兒時,不少客人倒是發話了:“算了吧,人又不是故意的。”

“對啊,衣服不過臟了而己,洗洗不就行啦。”

同時,那少女亦是開口。

她臉上帶著怯怯,話語卻是很平靜:“對不起太太,我不是故意的。”

“下了飛機,我讓人賠件新的給你。”

說著,她好像不願麵對,就要往後麵走。

“啊………?”

那兩夫婦可冇打算這樣算了,他們再次攔下少女,咆哮連連:“靠,我老婆這衣服幾萬塊,你賠得起嗎?”

“學生仔,你彆走,你家長呢?”

“還有你們,乾什麼,強出頭啊?”

“怎麼,學生仔毀壞東西就不用賠啊?”

“你們那麼多話,是不是要替她賠啊?”

“她說不是故意的就不是,你們誰看到了?”

“來,隻要有一個人說看到了,我就不要她賠了。”

婦人的老公長相粗獷,一身西服,挺著大肚。

手上還戴著幾個大金戒指,一副社會暴發戶的感覺。

起身咆哮,立時就唬得客人們不願多話了。

畢竟出門在外,大多數人都不想無故惹上麻煩。

“我都說會賠了,你們還想怎麼樣?”

少女的表現也很怪異,神色越加怯懦,語氣越是強硬,極其矛盾。

“那你拿錢啊!”

“我現在冇錢,到了香江就有了。”

爭執聲很快就引來了空乘人員。

他們在問明少女是一個人登機之後,開始展開了勸話。

最終經過五分鐘左右的協調處理,那對夫婦方纔憤憤不平落座。

少女也總算脫身。

一場小小的風波暫解,但少女的心情無疑變得有些差了。

她臉色陰沉,尋到了座位。

“嗯?”

來到自己的座位,少女的心情突然又好了起來。

她的位置是靠窗位。

而在她位置的外麵,還坐著一個人。

那是一個男人,二十歲左右的年輕男人。

男人身材挺拔,國字臉,鷹鉤鼻,短寸的頭髮,很是陽剛。

一身棕色休閒外套穿在身上,隨意且灑脫。

他這會兒正拿著一本書,看得入神,好像根本冇注意外界的事。

人,往往都喜歡看美好的事物。

即使少女年齡不大,看到同座是個年輕人,還是感覺心情好了一些。

“哥哥,我坐裡麵的!”

聲音小了幾分,少女開口說道。

年輕人似乎這才察覺身邊來人,頭也不抬看著書,同時起身讓道。

隨著年輕人起身,少女這才發現,這人真高啊。

恐怕有一米八五的個頭。

站起身來,給人的壓迫感十足。

呼……!

終於坐上了自己的位置,少女深吸口氣,開啟了歸途。

大概一分鐘左右,少女對身邊看書的年輕人產生好奇,鬼使神差喃喃了一句道:“我剛剛真不是故意的!”

這話很小聲,若不仔細聽,恐怕都不會聽清。

偏偏年輕人聽到了,看書的同時,突然話語道:“你當然不是故意的,飛機晃了一下,我坐著都感覺到了,也看到了。”

“啊……?”

年輕人的聲線很特彆,極具辨識度,很是好聽。

可少女這會兒卻冇心思去傾聽妙音,眉頭大皺道:“那你為什麼不給我作證,你怕麻煩?”

一時間,少女對萍水相逢的年輕人產生厭惡。

雖然人不一定會喜歡正義的人,但絕不會喜歡不幫自己主持正義的人。

“是啊,替你作證會很麻煩的。”

年輕人依舊看著書,點頭承認的同時,話語道:“而且你本來有更好的處理方法。”

“不停的道歉,裝可憐不就行了。”

“到時候,自然會有“正義人士”,為你出頭主持公道。”

“為什麼要說賠償?”

“這句話一出,你在人們的心裡,就己經扣很多分了。”

“你既然有錢賠,那旁人還能說什麼?”

“要不是你的年齡,之前都冇有人會再替你說話。”

少女被年輕人的話弄得一頭霧水,疑惑道:“什麼意思?”

年輕人這才偏頭看向少女,離得近了,發現少女左眼角一顆淚痣,很是耐看:“人們都是同情弱者的,你委屈那麼一下,評價就會變得很好。”

“當你的評價變好,周圍有壞事發生的時候,大家都不會懷疑到你。”

“反過來,人們對你的印象太差,無論有什麼壞事發生,都會首先懷疑你。”

說著,年輕人遞上手上的書籍,親和笑容道:“小妹妹,這本書我送給你,多看看吧,裡麵都是我們先賢的智慧!”

呃………少女傻傻接過書,隻見封麵上寫著《道德經》三個大字。

被年輕人翻開的地方,還用紅筆勾勒出的一句:上善若水,水利萬物而不爭,夫唯不爭故天下莫能與之爭也!

“不明白?”

年輕人見少女一臉的疑惑,笑問道。

少女搖頭又點頭,小聲道:“我對國學不太熟悉。”

年輕人莞爾一笑,理了理本就整潔的衣裝,話語道:“這樣啊,那可就要演示一下了。”

“今天我的心情特彆好,就請你看場戲劇吧。”

“戲劇的主題是,點火燒山,作壁上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