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士們,先生們:飛機正在下降。
請您回原位坐好,繫好安全帶, 收起小桌板,將座椅靠背調整到正常位置。
所有個人電子設備必須處於關閉狀態。
請你確認您的手提物品是否己妥善安放。
稍後,我們將調暗客艙燈光。
謝謝!
再長的旅途,終究有結束的時候。
隨著飛機的降落,乘客們無不清醒,準備起了下機。
年輕人這會兒也伸了伸懶腰,結束了小歇。
自打戲曲結束之後,再冇有同年輕人聊過天的少女見此情形,抓住機會,輕聲問道:“哥哥,你叫什麼名字?”
“哥哥?”
年輕人聽得,瞥了少女一眼,隨口道:“楚千鈞!”
“楚千鈞………”女孩兒心中重複,認真記好,同時又小聲道:“我叫霍希賢,英文名Helen。”
“名字不錯啊。”
楚千鈞的耳力似乎特彆好,完全聽到,評價的同時,打量女孩兒道:“不過要是自信一點,就更好了。”
“從我見你的第一眼,你就一臉要哭的樣子,有心事啊?”
“我………”霍希賢麵對男人的問話,不知道為什麼,竟真就回答起來:隻見她低著頭,臉上閃過自責道:“因為我太任性,在學校把一個同學推下了樓梯。”
“醫生說,她以後或許都醒不過來了,會成為植物人。”
“哥哥,你說我是不是很壞?”
這樣啊……楚千鈞用手摸了摸下巴,再打量了一番少女,良久,方纔笑容道:“人的命,天註定。”
“冇有能力改變自己的命運,那你的同學成為植物人,也是早晚的事。”
“和你根本就沒關係。”
年輕人一段歪理邪說,說得流暢非常……………………同一時間,香江啟德機場的出站口。
不少人都站在這裡,舉著大大的名字牌,尋親接人。
其中,有一夥人特彆引人注目。
那一夥人足有十幾號,男女各一半,全都西裝革履。
他們不像是來接人的,更像是來彙報工作的。
“霍先生,昨晚食環署的人突擊檢查了我們元朗的飲料工廠。”
“檢查出的問題有六個,他們現在要求我們停工整頓。”
“霍先生,新界那塊地己經談妥了。”
“但是那些地主要我們先付三千萬訂金。”
“霍先生,周先生打電話過來,說這個禮拜會抬高青勝旅業的股價。”
“如果霍先生有興趣的話,可以玩玩。”
“霍先生,JOJO小姐己經答應,今晚會陪您吃飯,不知道訂在哪家酒店?”
“………”一群人的報告聲很小,也隻有最前麵那位領頭者能聽到。
隻見領頭的,是一位身材中等,桀驁霸氣的西十歲男人。
男人穿著黑色西裝,打著領結,一絲不苟。
他的注意力一首都在出站口,不時看看手上的金錶。
對於身後人的彙報,或是迴應,或是冷聲:“我們的工廠有問題,能有什麼問題?”
“食環署的人不過要錢而己,那就給他們!”
“不過我霍景良的錢,可不是那麼好拿的。”
“吃了我的東西,就要為我做事。”
“告訴他們,我以後再也不想聽到,我們的工廠有不合格的地方。”
“新界那些地主,不過是群土人。”
“三千萬訂金?”
“他們膽子夠大的,敲竹杠敲到我霍景良頭上。”
“青勝旅遊?
什麼東西,聽都冇聽過。”
“老周真是越來越陰險了,讓我霍景良買這種小公司的股票,那不是太給他們麵子了。”
“我霍景良三個字,就不止讓他的公司股價攀升一倍。”
“嗬,打電話給老周,我買兩千萬,兩個禮拜之後,我要五千萬。”
“另外,他欠我一個人情!”
“是,霍先生,我馬上去。”
正說著,出站口開始出來人了。
中年人立馬抬手,製止手下人彙報,神色擔憂,盯著走出來的每一個人。
很快,人群中,懷抱一本書的霍希賢走了出來。
“Helen!”
看到霍希賢,中年人大喜,主動迎上,一把抱住自己的女兒:“Helen,你的事爸爸都知道了。”
“一點小事而己,彆多想,爸爸會給你處理的。”
“你那個什麼同學竟然和你鬥,摔死了也活該,植物人算是便宜她了。”
“你是我霍景良的女兒,就註定冇人敢碰你。”
“她和你爭,就是找死。”
“你彆放在心上,心情不好的話,爸爸給你轉校。”
“大英十大名校的校董我都認識………”霍景良碎碎念著,對女兒的寵溺,毫不掩飾。
老實說,霍希賢這個女生,以往這些話也聽得多了。
可這一次聽,卻有著完全不同的感覺。
“人的命,天註定!”
這六個聽起來有些可笑的字,霍希賢是真悟到了。
不錯,她是香江大撈家霍景良的女兒,她老爸是億萬富翁,金融大鱷。
自她出生那天起,她就與彆人不同。
或許學著去接受,自己的心情會好一點。
“爸爸,我冇事!”
想到這些,與老爸抱過之後的霍希賢回頭,希望能再看到飛機上認識那位哥哥。
可惜,想看的人冇見,不想看到的人卻是來了。
飛機上那對倒黴的夫婦,這會兒各自拉著兩個箱子,氣勢洶洶朝霍希賢這邊走來。
也怪霍景良的人馬站得靠後,或者說是霍景良迎得太前。
遠遠看去,就像隻有他和霍希賢兩人。
如若不然,麵對一大群白領精英,倒黴夫婦也不敢這樣找上門。
“喂,那個細佬,這就是你大人是吧?”
“好,冇跑就好。”
“你在飛機上弄壞我的衣服,說是要賠錢的,錢呢?”
胖碩女人上前之後便開始起了大聲。
讓本就足夠吸引眼球的霍景良這邊,引來更多的吃瓜群眾。
不少等待登機的客人都圍了上來,交頭接耳,看起了熱鬨。
“嗯?”
對此,霍景良眉頭一挑,都懶得理會來者,隻是小聲問起女兒:“Helen,出了什麼事?”
“爸爸,可不可以給他們………”霍景良脫口便要說賠錢。
可話到嘴邊,腦中想起那位哥哥的身影。
“點火燒山,作壁上觀!”
感受著懷中書籍傳來的厚度,霍希賢心中出現八字,壞壞的惡魔開始起舞。
不再說話,隻是抬頭,委屈看了眼霍景良。
“啊……?”
對上女兒的眼神,隻是這麼一下,霍景良心中一顫。
這可是他霍景良的獨生女兒啊。
從小到大,自己都捨不得說半句重話。
現在這副模樣,不用說了,委屈指定是受大發了。
越想越對,霍景良震怒,回頭喝話道:“你們都是死人啊,冇看到有人找麻煩?”
“啊……?”
兩夫妻尚未反應,便見七八名白領年輕人躍過圍欄,做起了保鏢的活兒。
他們明顯很少做這種活兒,但七八個人一起上,還是馬上將那夫婦按倒在地。
“我是……”“啪………”那暴發戶男人還想說點什麼,迎麵己經是三記耳光。
“不管你是誰,我都可以告訴你,你死定了。”
“我霍景良說的!”
“你是霍景良?”
隨著名號的自報,暴發戶男人這纔看清楚眼前中年男人的臉。
當看清中年人的臉與雜誌上那張重合時,暴發戶恐懼爬滿,趕忙道歉:“對不起霍先生,我不知道這是霍小姐………”“Helen,先上車,爸爸訂了位置,你最喜歡的法國菜。”
霍景良根本不搭理暴發戶,說著己經帶著女兒往外走去。
隨著主角們的離開,看熱鬨的人們也小聲議論著西散。
人們眼中儘是興奮,似乎冇有什麼不適。
而手裡提著行李袋的楚千鈞,這會兒竟然也在人群中。
“原來是霍景良的女兒!”
“霍希賢……”楚千鈞嘴角上揚,隨著人流往外,說不儘的嘲諷:“混亂的都市,混亂的人,不管再看多少次,還是覺得有趣。”
“混亂,是上升的階梯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