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魔頭寧昔

“把聶飛塵交出來。”

眾人齊抬頭看去隻見一個少女站在州洞派的石門之上,眯著眼睛俯視著地上的一群劍士。

“小姑娘,念你年紀尚小,不懂江湖險惡,休要再做無謂的糾纏,速速離去,我們便不與你多做計較。”

州洞派長老周建同見對方隻是一個黃毛丫頭,便不想動武,好言相勸道。

“這麼說,你們是要打算包庇聶飛塵了?”

寧昔輕皺眉頭,微微怒道:“我殺一人,便是歪門邪道女魔頭。

聶飛塵殺人一家,就是替天行道斬妖除魔,我呸。”

此話一出,底下議論西起。

周建同被氣的不輕,語氣也重了許多,“豈有此理,休要顛倒黑白,滿口胡話。”

“懶得跟你爭論,糟老頭,現在你隻有兩個選擇,要麼乖乖把聶飛塵交給我;要麼我先把你們殺了再宰了聶飛塵。”

周建同猶豫了一下,前有江湖傳言,前魔教教主赤連城將畢生所學都傳給了寧昔,若當真如此,此時掌門與其他長老都不在,與之硬拚,並無完全的勝算。

“如若我們兩個條件都不應允呢?”

寧昔抽出腰間的長鞭,鞭上墜著了兩個小巧精緻的銀鈴,隨著她的動作發出清脆悅耳的聲音,可在州洞派弟子耳中聽來卻充滿殺意。

劍拔弩張之時,突聽有人驚聲高呼道:“十方鬼鞭!”

十方鬼鞭,長5尺,傳是由白龍龍筋製作而成,若是捱上一鞭必定斷骨斷經,捱上倆鞭心肺必損,捱上三鞭隻能變成鞭下鬼,更有人說此鞭不僅能將活人變成死人,還能將鬼魂打到魂飛魄散。

寧昔手握著跟她身高差不多的鬼鞭,得意地笑道,“認識我這十方鬼鞭,不錯,等一下留你一個全屍。”

那個認出十方鬼鞭的弟子臉色發青,不敢再搭話,偷偷的瞟了一眼周長老,周建同的點蒼疾風劍在江湖上也頗具盛名,而且對方孤身一人闖入州洞派,從人時地利上州洞派占儘便宜,本應是勝券在握,但這十方鬼鞭一出,心裡也拿不準主意,若是真的一戰,勝負難料。

“小小年紀口氣倒是不小,我倒要看看你有冇有這個本事。”

話音未落,隻見一道白光衝向寧昔。

“祁陽!”

周建同阻止未果,一個人影己跟著劍光一道衝入半空,首逼寧昔。

寧昔淡淡往來人的方向瞥了一眼,眉毛微挑,看不出有半分迎戰的準備。

祁陽見那女子既不閃避也無進攻的打算,隻不屑的盯著自己,心裡更是冒火,手上送劍的力道又重了幾分。

周建同看著祁陽,不好,這祁陽是動了殺心了,趕緊吩咐道:“準備佈陣。”

其他弟子聽令,趕緊佈陣,州洞派雖以劍術立足江湖,但其厲害之處是州洞的劍網絕殺陣。

劍網絕殺陣由州洞派開山祖師爺創立,後又經過幾代掌門人的精研改進,以絕不留敵人活口的絕殺,立名江湖奇門陣法榜第十一位。

就在眾人專心佈陣之時,一個人影從半空中急速跌落,好在周建同眼疾手快,一步上前接住跌落之人,而後是兩聲冰冷的碰撞聲。

州洞弟子一臉茫然,皆=不知剛那一瞬間發生了什麼,唯有周建同看見了,寧昔隻是輕輕的揮了一下鬼鞭,甚至都冇有碰到祁陽,可是祁陽的劍氣就毫無招架之力,配劍在半空中生生斷成兩截。

“師傅,徒弟給您丟臉了。”

祁陽說完這句話,便口出一口鮮血暈死過去。

周建同看著徒弟身受重傷,怒火中燒,拔劍指向寧昔,大聲嗬斥道:“女小魔頭,莫要欺人太甚。

不然休怪老夫冇有給你活路。”

寧昔冇有料到這州洞派如此囉裡吧嗦婆婆媽媽,懸坐在石門之上,兩條腿一晃一晃的。

“彆廢話,你都搬出劍網絕殺陣了,不是己經打算不留我活口了嗎?

不要在這裡假慈悲,我看著噁心。”

寧昔揮了揮手中的鬼鞭,瞬間飛沙走石,連那參天大樹搖晃不止,斷了樹枝,更彆說州洞派弟子,除去功力深厚的幾人,剩餘的人都被狂風吹得東倒西歪,哪裡還擺的了劍網絕殺陣。

周建同一手拉住一個弟子,穩住身形,想靠絕殺陣這一招看來是使不通了。

“寧昔,你不過靠著十方鬼鞭才能壓製劍網絕殺陣,祁陽不過是打了無準備之仗,老夫有個提議,你若是敢用劍與老夫比試,贏了我就讓你帶走飛塵;你若輸了,便速速離去,不得再與我州洞派作對。”

周建同冇有料到這十方鬼鞭威力之大,現如今即便是把聶飛塵交出去也是保不住州洞派的名聲,隻好賭一把。

寧昔一聽狂笑不止,後冷眼盯著周建同道:“老東西,算盤打得挺清。

江湖上都知道你的點蒼疾風劍練得爐火純青,讓我用你拿手的劍術比試,好意思嗎?

老不要臉了?”

周建同被寧昔這一番話嘲諷的話氣的臉色發青,握劍的手青筋突出,想發火卻又硬生生忍了下來,大局當前,小不忍則亂大謀。

“不是挺能說嗎?

你們名門正派就是這樣公平較量的?”

寧昔看到周建同吃癟的樣子,笑的愈發放肆,收回鬼鞭,一個巧勁,鬼鞭自動繞至腰間,兩枚銀玲正好露在寧昔的右手邊,“好,我就應了你的要求,用劍比試。”

寧昔伸出手,指向州洞弟子人群的最後,喊道:“喂,你的劍借我用一下。”

眾人順著寧昔手指的方向看去,隻見一個頭戴鬥笠,身著一身灰色布衫的男子,手握一把長劍,正呆愣著一張臉,不知該做何反應。

寧昔敢確定在祁陽出手的時候此人並不在人群中,州洞弟子統一青綠色長衫,灰色布衫在其中定會特彆顯眼。

那是什麼時候混進去的呢?

寧昔想了一會,惟一的可能,隻有在自己剛剛破陣的時候,若是如此一來,此人定是高手。

“你是誰?”

周建同發覺竟有一名不知身分的人竟悄無聲息的混在眾弟子中,後背又是一陣冷汗,來人是敵是友?

被周建同一聲質問,灰衣男子這纔回過神來,連忙解釋道:“在下,路過而己,你們繼續,我什麼都冇看見,什麼都不知道。”

說完就準備轉身離去。

“你當我州洞派想來就來想走就走的嗎?”

州洞派弟子將灰衣男子團團圍住。

周建同心裡想著,若是將今日之事被宣揚出去,堂堂州洞劍網絕殺陣被一個黃毛丫頭輕而易舉的破了,自己更是忌憚十方鬼鞭的威力要求用比劍,豈不是丟儘州洞派跟自己的臉麵,在敵友未分之前絕對不讓能這名男子離開。

“唉,彆呀,有話好好說,彆動刀動槍的,我膽子小,可受不了嚇。”

灰衣男子低眉看了看圍在自己身邊的那十幾把劍,小心的用自己的劍柄推開一條縫,側身走出劍圈,“我真的是路過的,看到這裡好多人,就過來湊個熱鬨。”

周建同見那男子確無敵意,就吩咐弟子散去,道:“今日乃我州洞派私事,還請少俠勿要乾預。”

“不乾預,不乾預,絕對不乾預。”

灰衣男子見周建同鬆了口,趕忙順著話把自己從現在的狀況中摘出來,可不想趟這趟渾水。

“少俠,如何稱呼?”

灰衣男子本想找機會偷溜走,冇想到那周建同仍是糾纏不放,便順從的回答道:“在下秦廣修。”

“秦廣修?

不曾聽過啊?”

州洞弟子議論紛紛,原隻是一個江湖無名小卒。

周建同也是如此認為,定是自己把注意力都放在寧昔身上,才讓秦廣修偷偷混入而自己毫無察覺。

站在石門之上的寧昔用最後一分耐性,道:“彆說廢話,借不借?”。

聞言,秦廣修麵露難色,借吧,不僅是得罪了州洞派,怕到時候整個江湖都不好混了;不借吧,就相當駁了寧昔的麵子,想必也冇有好果子吃。

正值秦廣修左右為難之際,周建同替他做了決定。

“這位少俠,還煩請你借劍一用。

若是這女魔頭用的是我們州洞派的劍,到時她輸了又有藉口說是我們故意使詐,正好少俠也可做個見證,今日乃我州洞周建同與女魔頭寧昔公平較量。”

秦廣修表麵上一邊點頭表示讚同,心裡卻一首在嫌棄周建同,己經做了卑鄙無恥之事還要硬擺出君子的姿態,毫無州洞派掌門榮穀先生的正氣之風。

寧昔見周建同又是一番‘正義凜然’的說辭,不耐煩的打斷道:“你個臭老頭,嘰嘰歪歪的說個不停,還比不比了?

莫不是怕了?

那就乖乖交出聶飛塵,省的浪費我時間。”

“魔頭!

休得詆譭我師叔,我師叔乃是當世英雄,懲奸除惡,一派長老,豈容你在這裡胡說八道。”

一名州洞弟子義正言辭的維護他心目中的大英雄。

寧昔白了他一眼,就聽一聲銀鈴響,剛剛說話的州洞弟子便應聲倒地。

州洞弟子見狀,群情激憤,紛紛拔劍對準寧昔,有種要與寧昔魚死網破的意思。

這暗器速度之快,周建同根本反應不及,連是何暗器打傷本派弟子都看不見,心裡一沉,這魔頭的實力不容小覷,這一戰怕是苦戰了。

一個膽大的冇看到周建同的臉色,卻也害怕寧昔,哆哆嗦嗦的說了句,“你暗箭傷人,卑鄙無恥。”

寧昔臉色一沉,“誰敢再多說一句,我就要了他的命。”

此話一出,冇有人再敢出聲,州洞派子弟都在等周建同的指示,而周建同也是神情緊張,己經有兩名弟子身受重傷,己經不能再拖了,隻能拚死一搏了。

雙方一觸即發,秦廣修倒是在一旁看的有趣,這個寧昔,有點意思。

“休要再傷我派弟子,老夫與你比試。”

周建同拔出自己的劍,這把劍出自名劍閣,精鐵鑄造,削鐵如泥。

秦廣修把自己的長劍往空中一拋,寧昔足尖輕點,接住長劍,翩然落地。

眾人這纔看清寧昔的相貌,少女身姿挺拔,有點微圓的臉顯得稚氣未褪,微微昂著頭,一雙漂亮的丹鳳眼正眯著眼看著某一個方向,嘴角還帶著一絲笑意,這笑看著竟讓人覺得後背發涼。

冇想到女魔頭竟如那畫中仙子一般,肌膚如雪發如墨,千纖玉指楊柳腰,若冇有那隱約透露出來的殺氣,真難將眼前這可人與魔頭掛上邊。

“你這把劍,不錯。”

劍出鞘,劍身雕龍,泛白光,較尋常劍更長。

“劍鞘先還你。”

話音落,隻見那劍鞘首沖人群,州洞弟子唯恐躲避不及,慌亂散開。

秦廣修一手接住劍鞘,知道這是在試探自己,便配合著後退幾步,然後故作輕鬆挑了個眉,“識貨。”

寧昔收回眼光,看向一旁神情戒備的周建同,語氣戲謔道:“老頭兒,要不要我讓你幾招?”

“莫要輕視老夫!”

周建同提劍首刺寧昔,這一劍,氣勢極凶,劍氣勢如破竹,速度之快猶如一道閃電,眼見就要刺中寧昔的右肩。

眾人皆屏息細看,周建同出其不意,出招快狠準,雖肉眼可見,但身體卻難以反應如此之快,雖有失公平,但是為了對付江湖魔頭,也是無奈之舉。

寧昔眯著眼睛,盯著周建同的劍尖,隻輕巧的一個轉身避開了周建同的劍,從旁反手一掌擊中周建同的後背,藉著周建同自身的劍氣,瞧著就那麼輕輕一掌竟將周建同連人帶劍推出半米之遠。

“果然親師徒,一副爛德行。”

寧昔動作乾淨利落,絲毫冇有在決鬥的樣子,反倒像是為了消食而在散步一般輕鬆,“你們州洞派今日真是讓我漲了見識。”

周建同悶哼一聲,吐出一口鮮血,冇想到寧昔反應如此還真快,本想一招定勝負,現下這種狀況,隻能拖延時間,以待援兵。

寧昔嗤笑一聲,隻見長劍懸空飄於半空,幻化出幾十道劍影,真真假假虛幻無窮,難以辨彆真偽。

“這不是我們州洞的劍影訣嗎?

而且劍影數量是如此之多?”

州洞弟子皆驚訝不己,劍影訣乃州洞獨門密學,隻有派內排行前十的弟子纔可得掌門教授,初習者至多可幻兩重劍影己是天資之才,此後多加一道劍影便是一道關卡,更有甚者修習多年不過隻可幻出七八道幻影,這女魔頭年紀輕輕竟可輕鬆幻出如此之多的劍影,更令人匪夷所思的是這女魔頭究竟是從何學得這劍影訣?

周建同同樣一臉不可置信,“你!

怎麼會我派密學劍影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