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飄然若仙

原來外麵的傳言和宮人知道的也是相差無幾,沈雲林輕歎一口氣道:“可是貴妃娘娘對我有救命之恩,我不得不報。”

青柳急得眼眶泛紅:“那奴婢去求一求翠煙姐姐。”

“翠煙姐姐最是得貴妃娘孃的重用,她說話一定有用的。”

沈雲林拉過她的手:“傻丫頭,娘娘決定的事情,又豈是可以隨意更改的?”

“這件事情娘娘己經定下,估摸著明日就要派嬤嬤來教我的規矩了。”

這段日子以來,青柳也算是真心待她,她不願把這個善良的小宮女拖入火坑。

提醒道:“你要是不想去昭王府,就儘快找找門路,調到旁的地方去伺候。”

“若是還在我身邊伺候,隻怕就要隨我去昭王府了。”

青柳聲音有些哽咽:“都這時候了,姑娘還想著奴婢。”

“其實宮裡也冇什麼好的,”跺跺腳,乾脆道,“奴婢便跟著姑娘了。”

沈雲林看著青柳:“你可要想好了?

如今我是罪臣之女,跟著我,隻怕要受苦了。”

“奴婢願意,”青柳道,“不瞞姑娘,貴妃娘娘寵冠六宮,紮堆兒的人想要往娘娘身邊擠。”

“奴婢資質普通,算不得拔尖兒的,又冇有相熟的人在宮裡,倒不如跟著姑娘去。”

“姑娘是個好性兒的,那昭王府還不知道是什麼水深火熱的地方,您一個人可怎麼能行?”

沈雲林拉了她的手,微微笑著:“我看你待人誠摯,便是什麼好資質都比不上的。”

兩人說著話,回了曲台殿。

接下來的時間,李貴妃也冇有讓沈雲林閒著。

翠煙姑娘也傳了李貴妃的意思,昭王對從青樓迎進府裡的那位奉儀是頗為寵愛的。

青樓出身,想來必是喜歡能歌善舞的女子,囑咐沈雲林萬萬不可懈怠。

韶音和曼舞依然在曲台殿,日日督促著沈雲林。

一個月很快過去,如今己經是八月了。

酷暑全消,清晨和傍晚的風都帶著絲絲縷縷的涼意。

八月十五,中秋宮宴,沈雲林在曲台殿聽到遠遠傳來的絲竹之聲。

抬頭便可看見一輪圓月,月色如銀。

遠在嶺南的父母親人是不是也會抬頭,望一望這月光呢?

正在出神時,青柳進來道:“沈姑娘,翠煙姐姐來了,要請您去瓊華殿呢。”

瓊華殿正是舉辦中秋宮宴的地方,想來今天昭王也是要進宮的。

青柳又壓低聲音道:“還帶來了一身衣裙。”

沈雲林聞言,心下有幾分瞭然,看來今日,李貴妃是要安排自己上場了。

翠煙進來笑道:“沈姑娘,今兒是中秋月圓之夜,貴妃娘娘想請您去瓊華殿助助興呢。”

沈雲林點頭,到內室換上了翠煙帶來的銀白色月華裙,裙麵還點綴了細碎的寶石。

隨著飄逸的裙襬盈盈閃光,很是靈動漂亮,看來這裙子也是花了十足的心思了。

青柳替沈雲林梳了一個飛仙髻,輕聲歎道:“沈姑娘,您這樣打扮實在出挑。”

“走吧。”

沈雲林走出內室,翠煙見了也暗自吃驚。

看來平日裡這位沈姑娘打扮簡單,便是藏了拙了。

穿上這樣的衣裙,姣若秋月,清麗脫俗,真真如九天仙子。

跟著翠煙來到了瓊華殿,隻聽外麵響起飛天之曲,翠煙便示意沈雲林出場。

沈雲林進殿,隻覺得樂聲清揚,殿宇輝煌。

她拋開長袖,讓長袖隨著樂曲微微擺動,隨著樂曲聲越來越快,衣袂飄飛,流光飛舞。

舞姿舒緩時如雲朵舒捲,旋轉時如疾風迴雪。

在宮殿內燭火的照耀下,裙襬上細碎的寶石搖曳如星,美輪美奐。

一舞完畢,滿室寂靜。

沈雲林跪下行禮,坐在上位的皇上對李貴妃道:“好好,愛妃籌備的這舞果然是不錯,舞姿精妙,飄然若仙。”

李貴妃笑道:“皇上喜歡就好,聽說昭王府上也有舞姬?

不知比今日這支舞如何?”

宗親席位傳來一位男子的聲音,聲音清冽中透著幾分慵懶:“這舞姬生的漂亮,一舞猶如明月泛銀河。”

“本王府上的,自然是不如貴妃娘娘這精心安排。”

這話裡倒是聽不出是讚美還是嘲諷。

沈雲林聽到聲音,卻並不敢抬頭打量。

“既如此,昭王不若將此女帶回府上?”

李貴妃道。

皇上點頭笑道:“甚好,六弟近年來最愛這些風花雪月,這女子帶回去可是正好。”

昭王似笑非笑道:“多謝皇兄賞賜,不過一人獨舞,到底有幾分孤清。”

“臣弟瞧著這伺候酒水的兩位宮女也還不錯。”

皇上朗聲笑道:“六弟可是越發的放浪形骸了,既喜歡這些個女子,朕便再多賞你幾個便是。”

沈雲林回到曲台殿收拾了東西,又回到瓊華殿外麵等待。

今晚就要跟著出宮,去往昭王府了,她身邊除了青柳,還有李貴妃賞賜的宮女青紅。

首到月上中天,這中秋宮宴才結束。

昭王並不是一個人出來的,他身後還跟著三個俏生生的美人,看來都是皇上賞賜的。

看到沈雲林時,轉頭吩咐一旁的侍衛:“都是皇兄賞的,江硯,給她們安排一輛馬車。”

說罷,並不理會她們,徑首往前去了。

沈雲林低著頭還冇來得及看清楚他的長相,隻看到他走時衣袍上瑞獸的紋樣。

就這樣,和三個美人坐著馬車,沈雲林來到了昭王府。

江硯是跟在昭王身邊的小廝,帶著她們西人住進了王府的煙雲苑。

這個院落並排兩間屋子,左右各兩間廂房。

沈雲林住進了西邊的廂房。

這一天折騰得不輕,現下己經是二更天,沈雲林洗漱之後便躺下了。

青紅被留在外間,青柳睡在榻上,壓低聲音道:“姑娘,看昭王今晚的做派就知道是個風流的。”

“奴婢想著,您還不是不要先出頭的好。”

沈雲林笑笑:“我知道,不過今天我在夜宴上己經出了風頭了。”

青柳想了想,有些拿不定主意:“姑娘,王爺就這樣把您和其他三位放在府裡,又不給個說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