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用命來償

百川一腳踩穩馬鐙,躍上馬背,“我信安哥!”

百鬆將銀票儘數塞給百吉,“你可彆再瞻前顧後了,如今咱們是一條繩上的螞蚱,保護好自個兒,若是有心,就殺伐果斷些。”

百川伸出手,將百吉拉上馬背,“我們先行一步,你們快些來。”

百秋揮揮手,“走吧。”

目送百川和百吉離去,李遂彎身拽住葉商淵的腿,“搭把手,先將這屍體拖遠些,免得這麼快就被髮現。”

落了一場凍雨,屍體己經冷透了,百鬆拽著葉商淵胳膊,有些費勁,“安哥,你當真是修遠將軍的兒?”

百鬆原名夏儘霜,他爹本是海曲城領將,千戶使夏怔,與李修遠算是上下級,這樣算來還沾親帶故的。

“我難道能是他的兒不成?”

李遂一腳踢在葉商淵褲襠上,神色透著狠戾。

百鬆連忙說,“我本名夏儘霜,不知道你聽冇聽過海曲城夏家。”

“就是那個三番兩次交白旗的夏家?”

“說來慚愧,海曲城素來被裴家軍唾棄,後來更是來都不來,幸好修遠將軍相助,不然海曲城早就變成芷國地界了。”

“裴家早不如以前了,裴煜將軍是個好人,就是心慈手軟得很。”

“誒,冇辦法,誰抵得住屍怪軍啊。”

他們拖著葉商淵屍體,到了隘口,一踹,屍體便滾落下去,百鬆也跳下去,扯了些雜草將其徹底蓋住。

李遂將那柄刀彆在腰上,帶著百鬆往密林去,百鬆不解,”安哥兒,你這是往回走?”

李遂屏住了氣,耳朵微動,遠處似有腳步聲朝這來。

“上樹。”

李遂蹲下身,示意百鬆踩著他肩膀爬上去,李遂站在樹下不動,朝著樹上百鬆做了個噤聲手勢。

李遂警惕觀察西周,數十條鬣狗奔來,李遂拔出腰間刀,朝著鬣狗揮砍,後背被鬣狗咬住,後退朝著樹撞,鬣狗吃痛嚎叫,滾下背去。

數十黑衣人將李遂團團圍住,楊啟微眯著眼,“將他活捉。”

個個都是高手,拔了刀圍他,李遂躲閃之際便被奪了刀,楊啟一腳踢來,李遂滾了幾圈,口角溢血。

李遂口齒咬出血,朝著那些人唾了口,“嗬。”

現在絕不能暴露李家拳,人太多,總會露餡,秦有時不一定會立馬要了他命,可李家拳會。

楊啟撿了刀,橫在李遂脖頸上,“刀哪來的?”

李遂朝著楊啟笑,那雙眼含著恨,莫名可憐,“我撿來的。”

楊啟鬆開了刀,“那你運氣可真不錯,還有三個人呢?”

李遂露出一抹狡黠,“我不知道。”

“不知道,可不是什麼好詞,稍有不慎,便會要了你的命。”

楊啟口角輕啟,“將他綁起來,我親自帶回去交給秦有時。”

黑衣人聽得楊啟命令,將李遂五花大綁,李遂手揹負在身後,他比劃個動作,百鬆當是能看得清,意思是,走。

楊啟朝手下人說,“可瞧見葉安護了?”

李遂聽見此話,抿緊了唇。

“稟大人,未曾。”

“去找。”

楊啟轉頭,“把方纔那馬車使來,為了替他找宴狗,興師動眾,這筆賬記下來,改日討要。”

李遂歪著頭盯著楊啟,這人提及秦有時,便咬著牙吞聲,像是有仇。

李遂被人提溜起,栽倒上馬車,臉狠狠磕在板上,瞬間腫了。

楊啟一腳踹向那人,“毛手毛腳。”

馬車趕得急,李遂坐在裡頭顛來倒去,他方纔算是看出來了,楊啟與秦有時,或許私下有恩怨,“楊小旗,這時候冇人,我跟你說句掏心窩子的話。”

楊啟轉頭,扯掉車簾,看向腫了半張臉的李遂,“什麼話?”

李遂聲色陰戾,笑出了聲,“葉商淵是我殺的,我還將他心窩子捅了個穿,屍首被我藏了起來,你不想知道在哪嗎?”

楊啟見他那雙水眼咬上狠戾,頓覺好笑,“不想,他又不是我爹。”

“你方纔瞧見聽見了?”

李遂心中驚如雷鼓,這人深藏不露,他定知道樹上還藏著人。

“我可以當冇聽見。”

楊啟手中韁繩啪嗒抽在馬背上,李遂失去平衡向後栽去,枕在軟塌未乾的血上,腥臭味撲鼻。

“楊小旗,若是我還能活著出來,當是要報答你。”

李遂看向馬車頂上血漬,有些失神。

楊啟聲音混著馬蹄聲,“現如今就有個機會,不如早點報。”

李遂回過神,眼神落在楊啟黑衣上,“講。”

“殺了秦有時。”

楊啟手中韁繩勒緊,馬車慢了下來,噠噠踏著小碎步。

“楊小旗,你可真是挾恩圖報。”

楊啟眼色冷冽,語調平常,“這麼趁手的刀,臨死前用上一用,秦有時是個禍害,他該死,你也是個禍害,你跟他一塊去死,當是做件好事了。”

李遂有些樂,鯉魚打挺坐起身,“你就那麼肯定秦有時會讓我近身?

我手無寸鐵,你當是以為他能讓我伺候得爽死了去?”

他話語帶著一絲輕佻,眼中水波流轉,就算腫了半邊,也不影響這雙眸子勾人心絃。

楊啟冷笑,“你當是有機會的,我會給你遞刀子。”

“那敢情行,就是我若是做了鬼,楊小旗得記得給我燒紙。”

李遂朝他挪了挪,“解開。”

楊啟並不搭理他這個訴求,而是讓馬快了些,楊啟笑說,“如今就你我在,解了繩,我怕你反悔,先綁著吧,待你入了城主府,便冇了退路,你殺了秦有時,也算梟雄。”

“那便借楊小旗吉言了,我殺了秦有時,當是梟雄。”

李遂嘴角勾起狠戾,“解救那些日日擦冷汗的小倌於水火。”

楊啟眸色冷了下去,他哥哥楊沛,本想拜入秦家門下,考取功名入仕為官,可惜因容色陰柔,被秦有時瞧上,強占了他。

真是個畜生!

秦有時活活折磨死楊沛,楊啟替楊沛擦身入殮時發現,被虐打得不成樣子,身上冇一處好皮。

秦家為了息事寧人,給他謀了個小官,當是補償,可這怎麼夠?

秦有時當用人命來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