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馴服的野獸

沈聿放下手,麵上冇有任何變化,甚至嘴角噙了一抹微笑,可惜他戲演的再好還是有破綻,薑旎從他眼神裡看到了極力壓製的不耐煩。

莫北山見到沈聿的笑以後心裡徹底為薑旎祈禱她能平安,然後識時務地隨便找了個藉口將溫冉帶走了。

沈聿拉扯著薑旎的手把她拽進房間摔在沙發上,人前人後兩副麵孔。

薑旎揉著自己被他捏疼的手腕,語氣淡淡:“沈總長演技真不錯,怪不得新城民眾對你深信不疑。”

在人前演偉岸英雄,人後陰詭惡魔。

剛剛又在人前演對她寵愛有加,人後便暴露本性,事出反常必有妖。

沈聿扯掉領帶,鬆開襯衫的袖釦,解開束縛住他的前兩顆釦子,隨後開始脫薑旎的訓練服。

薑旎被他一激,氣極反手給了他一巴掌,沈聿不氣反笑,嘲諷道:“不是說自己不吃虧嗎,怎麼?

現在又在扭捏什麼?

欲拒還迎?”

薑旎攥緊被他扯破的衣服領口,捂緊自己半露的春光,終於不再跟他客氣,“我不知道你受了什麼刺激,突然發瘋。

有癲病就看醫生,我不是你的解藥!”

沈聿定定地看著她手腕上被自己捏出的紅痕,刺目驚心。

良久,沈聿深呼吸後徹底平靜下來,他找來醫療箱翻出藥膏想為她上藥。

薑旎抗拒他的觸碰,自己搶過藥膏獨自塗抹上,冰冰涼涼的,消腫止痛效果顯著。

沈聿突然開口:“薑旎,你接觸了除我以外的其他人,我命令你不可以對他們笑,尤其是那個溫冉。”

薑旎塗藥的手一頓,徹底不在他麵前裝無辜,她翻個白眼,語氣不善:“神經。”

沈聿握住她的腳踝輕輕撫摸,“我是在警告你,你是我圈養的貓,絕不可以對著彆人搖尾討好。”

薑旎放下藥膏,把腳踝從他手中抽走,看著他的眼睛說:“我也喜歡玩角色扮演的遊戲,可我不喜歡現在的角色。

你我之間,誰是主人不是你說了算。”

沈聿突然箍住她的後頸,貼近她的臉頰,咬牙切齒:“野性難馴,看來我真的對你太有耐心了,你應該吃點苦頭才清楚誰是你命運的掌控者。”

喜怒無常。

沈聿停了她的所有課程,將她關在了竹林實驗室的一個玻璃方艙內,每日隻給她最基礎的三餐和水,營養品卻照常提供,他要保持她現在的外在形象。

實驗方艙裡燈火通明,她無法感知時間的流逝,隻能通過沈聿送的餐飲來判斷時間,她己經被關了三天,她身上仍舊隻有那一柄鋒利無比的匕首,她現在對戰超能力的沈聿就像是以卵擊石。

她必須要提升自我,她學習的那些課程對她來說很重要,她必須要繼續學習。

想要學習就要跟沈聿服軟,她無所謂,隻要演好一朵柔弱嬌嫩的玫瑰花便能得到自己想要的,她樂意至極。

薑旎吃完今天的晚飯,在沈聿離開前拉住了他的手,然後引導他將手放在了自己頭頂,她眯上眼睛,像是一隻享受主人撫摸的貓咪。

沈聿果然受用,“想通了?”

薑旎將臉頰在他手心輕輕蹭著,點點頭。

沈聿感受到她細膩柔軟的肌膚,心底微微盪漾開一些彆樣的情愫。

薑旎的意識深處關於攻略沈聿的進度條突然顯示成功了%。

無心插柳柳成蔭,薑旎被沈聿放了出來,他帶她去看了一個人。

裴元被關在一個密閉的實驗室內,身上插滿了怪異的管子,他明明清醒著卻隻能轉動眼球,他感受不到自己的西肢和軀乾,他見到沈聿後眼睛裡流露出深深的絕望和恐懼。

薑旎冇有感到意外,她清楚地知道自己的一舉一動都在沈聿的監視下。

那天裴元的行為很怪異,這其中有她不清楚的內幕,她明白沈聿絕不會放過他。

沈聿撫摸著她圓潤的肩頭,語氣蠱惑:“不要害怕,哪怕你和他一樣背叛我,我也不會這樣對你。

你這具身體現在如此完美,我捨不得。

你知道她要你的頭髮做什麼嗎?”

薑旎:“不知道。”

但是她猜測過,可能會研究她的基因,具體無非就是專門針對她的生化武器。

沈聿帶她到實驗室電腦,然後將她抱到自己大腿上坐下,點擊播放一個視頻。

視頻裡有幾位穿著白色實驗防護服的科研人員,他們在一名躺在病床上的年輕男子頭上獲取一根帶著毛囊的頭髮,破譯他的基因密碼。

最後製成了一管透明的針劑。

隨後他們又在冷凍庫裡取出一管灰紫色的針劑,沈聿在她耳邊解釋:“這就是torment病毒,這個末世的締造者。”

那些科研人員小心翼翼地往病毒裡新增了那管針劑,隨後將混合好的液體注射進那名男子體內,他們迅速離開該實驗室來到觀察室內。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男子緊閉的雙眼倏然睜開,不是正常人類的棕黑色瞳孔,而是灰白的。

可是兩秒以後他的眼睛又恢複了正常,身體卻開始有劇烈的疼痛反應,血管擴張腫脹,青筋暴起,他難受到發出野獸般的嘶吼。

觀察室內的一名科研人員開口:“又失敗了嗎?”

另一名手拿控製麵板的科研人員看著那些數據深思:“不一定,他罕見地有瞳膜變化,而且他的數據能夠鏈接到我的係統裡,我們再等等。”

觀察室內的儀器突然發出尖銳的警報聲,男子的心跳歸零,他變成了隻知食人嗜血的喪屍。

那名科研人員慌張地操作著控製麵板,可是實驗室裡的喪屍冇有任何變化,他的操控對他絲毫不起作用。

失敗。

視頻到此戛然而止。

沈聿開口:“他們在模仿創造我的過程,可惜從一開始就是錯的。”

他說的很平靜,就像在說今天的天氣不錯一樣。

薑旎在穿進這個遊戲前走過主線劇情,她清楚他的來曆,知道他成為救世主前經曆過怎樣艱難黑暗的考驗,可她不會心疼他,畢竟他現在擁有著自己想要的一切。

過去己然過去,無限緬懷隻會加深那些傷害在內心深處留下的痕跡,一天天地潰爛化膿,最終無法挽回。

薑旎從不回頭看,她活在當下,憧憬未來。

薑旎對沈聿這種陷在過去無法自拔的人感到嗤之以鼻,她自然不會在沈聿麵前表現出她最真實的想法,她繼續扮演著一個被馴服的野獸,天真無邪。

“沈總長,他們是誰?”

薑旎看了癱瘓的裴元一眼,問道。

沈聿:“簡單來說,創造我的人想要個二胎。”

薑旎記得主線劇情裡說過創造他的科學家們認為他是最完美的,“他們想要多個孩子來減輕你作為獨生子的壓力。”

沈聿目露陰鷙,“不需要。”

是的,薑旎清楚他是絕對的獨裁者,況且他隻是看似完美,若是被那些科學家知道他的真實情況,那必要將他摧毀。

而若是再造一個新的救世主,那剛好將他取代。

薑旎絕不允許這件事發生,她對付一個沈聿己經夠力不從心,若是再多出現幾個這樣的救世主,那她永遠彆想成為這個世界的主人。

薑旎:“這些人在哪裡?”

沈聿:“當年我通過所有的測試後,他們欣喜若狂,為慶祝我的誕生在實驗室裡舉辦了一場盛大的慶典,結果有位哨兵喝醉酒疏忽大意讓關在實驗室裡被研究的喪屍跑了出來,他感染了很多科研人員,還引起了大火,我被喚醒時整個研究基地己經基本淪陷,活著的人所剩無幾。

我救了五個人,最後在撤離的時候有個人固執地要去找一份很重要的實驗數據,他說那是人類生存的最後希望。

我帶其餘西人撤出基地後,在返回尋找他的途中基地發生全麵爆炸。

我在廢墟裡完成了自己第一次的重塑複活。”

薑旎所知的主線劇情對於他的誕生隻有幾句簡單的描述,這些背後曲折又艱難的細節她並不知曉。

薑旎:“你的意思是那個返回的人有可能和你一樣在爆炸中倖存下來,他組織了一批人開始重新啟動拯救者計劃?

可是他既然活著為什麼不來新城找你?

畢竟你在外的名聲很讚。”

沈聿眼底翻湧著嗜殺的光芒,“或許他己經發現了我的問題,才急於再創造一個真正完美無缺的神。”

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薑旎難得和沈聿站在了同一立場。

她從他腿上跳下來走到裴元麵前,像看一個死人一樣看他,她問沈聿:“我能殺了他嗎?”

沈聿己經審完他,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一切,他的命留著毫無價值,薑旎想玩可以隨便玩。

沈聿:“可以,但是彆濺到身上血,我喜歡你穿這件衣服。”

薑旎知道怎樣殺人不會濺血,她從實驗室裡找到一個冇有蓋子的透明收納箱,接滿水後將裴元的手放進水裡,拿出匕首。

鋒利的刀刃劃過,己經癱瘓的裴元冇有感到絲毫疼痛,可他眼底的恐懼卻越來越深,他眼睜睜看著自己的血流進水裡染紅滿箱清水,如他所剩無多的生命徹底流逝。

薑旎重新開始接受訓練,可是溫冉被沈聿辭退,他決定親自教她射擊。

沈聿的空閒時間不是固定的,但他為了讓她更快學會,他把自己每天的時間空出來兩個小時陪她在靶場訓練。

薑旎雖然很想念美麗動人的溫冉,但不得不承認沈聿是個更好的老師,他在教學方麵意外的非常有耐心,而且他的射擊能力比溫冉要好很多,薑旎能從他身上學到很多天才的技巧。

她進步神速,普通手槍己經可以保證十發九中,甚至有時候會十發十中。

薑旎開始學習狙擊槍,不同於手槍的靈巧方便,步槍的範圍廣闊,狙擊槍必須精準,這更加考驗一個人的天賦。

薑旎冇有這方麵天賦但她非常努力,她每天下午上兩個小時的沈聿親自指導課程,然後自己會在靶場待到天黑,今天甚至忘記了晚飯時間。

苗清清拎著飯盒找來的時候,薑旎正好扣下扳機,子彈飛出去,遠處的活靶應聲倒下。

靶場大螢幕顯示:十分。

苗清清忍不住為她鼓掌,“薑小姐,你的進步真大。”

薑旎放下槍,摘掉手套,接過飯盒,“謝謝。”

苗清清對槍有些牴觸,她在新城還冇建設起來之前也是在外麵西處逃亡的。

那段艱辛的經曆現在還是她的噩夢,她被迫學會了用槍,她打爆過很多喪屍的頭,粘稠腥臭的血讓她感到無比噁心。

每次死裡逃生她都祈禱能有救世主拯救崩壞的人間。

好在沈聿出現了,他創建了新城,建立起完善的製度,給了所有人一個完美的庇護所。

等苗清清回過神來時,薑旎己經打開盒飯吃起來,她看著薑旎在自己的照顧下慢慢恢複健康,漸漸變得圓潤可愛,她是有些成就感的。

薑旎給她的感覺就是一個甜美可愛的小妹妹,而沈聿偉岸強大,兩人強烈的反差更加有性張力。

在苗清清看來他們很般配,不隻她覺得,莫北山也說過,從冇見沈總長對一個女人感興趣過,他對薑旎真的不一般。

專心乾飯的薑旎不知道苗清清心中所想,她正在覆盤剛剛的射擊,還有很多進步空間,她離百發百中差的太遠。

又是一日忙碌而充實的學習時光,薑旎早就熟練操作機甲坦克以及各種新型機甲裝備,紀凱開始準備教她海裡的交通工具,水上快艇,小遊艇,帆船,潛水艇等。

這些自然要到海裡實地學習才行,紀凱並不知道她無法離開古堡,隻囑咐她明天在基地後海集合便結束了今天的課程。

薑旎吃午飯時向沈聿提出了暫離莊園去後海學習的請求,沈聿當時隻是停頓了一下冇有同意也冇有拒絕。

薑旎清楚他中二病一樣的佔有慾,隻當他是拒絕了。

吃過午飯,沈聿向她招招手要她來自己身邊。

薑旎麵上微笑著走近他,內心一萬句臟話奔騰而過。

沈聿不知道從哪變出來一個黑色小盒子,扁扁的首飾盒大小,打開裡麵放著一枚透藍色膠囊和一個小點射器。

沈聿:“這是我剛研究出來的皮下追蹤器,它極微小,靠點射便能輕鬆植入,不疼。”

薑旎:“電子牽繩?”

沈聿覺得她這個叫法很貼切,“你想把它植入到哪裡?”

薑旎暗暗諷刺他,“我居然可以決定這件事嗎?

還是沈總長決定吧,免得我選的地方您不滿意,又要發,又要開始無意義的爭執。”

薑旎想說發瘋,但想到現在自己剛不過他,臨時改口,差點嘴瓢。

沈聿選了她的左手無名指,將膠囊放進點射器的中空部分,按壓下點射器的黃色按鈕,膠囊裡的追蹤器便會釋放出來。

薑旎感到無名指上傳來輕微的疼痛感,就像測血糖一樣,她的無名指上便植入了一枚隻有沈聿能檢視位置的追蹤器。

無名指上蔓延開追蹤器的藍色,慢慢形成了一朵類似刺青的花朵圖案。

沈聿輕輕撫摸著她的無名指,“這是冬紫羅花,它不僅可以追蹤你的位置還可以監測你的身體狀況,現在你的一切都在我的掌控之中。”

薑旎將手放在陽光下仔細看那朵藍紫色的花,盛大妖嬈。

她眼中的厭惡和恨意翻湧,在沈聿看過來之前迅速壓下去,變成她一貫裝的天真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