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教導隊專業學習

那是一個陽光有些慵懶的日子,三個人懷著憧憬來到了老連隊。

還不到一個月的時間,海鷗和清營斯基就接到了那道改變他們接下來行程的命令,即將被派遣到教導大隊學習坦克駕駛專業。

當他們踏入教導隊的大門時,一種彆樣的氛圍籠罩著他們。

清營斯基被劃分到了一班,而海鷗則來到了二班。

入學後的海鷗驚訝地發現,這裡學習坦克專業的人員構成遠比他想象的複雜。

不全是新兵,事實上,大部分都是有著豐富經驗的老兵,甚至還有來自其他部隊的乾部。

他所在的二班,總共十個人裡,僅僅隻有三個新兵,而老兵卻多達七個。

除了他自己,另外兩個新兵,一個是從坦克二營調過來的,帶著一臉的新奇;另一個則是從其他旅輾轉過來,眼神中透著一絲迷茫。

在這教導隊裡,班長都是臨時任命的。

二班的班長,是個己經服役八年的老兵,他以前冇有專業,此次前來,就是為了能學習一個專業,好在部隊裡繼續多服役幾年。

他的臉上總是帶著一種久經沙場的沉穩。

海鷗原本想著,新兵下到連隊後,又從老連隊出來,來到這教導隊,應該是個單純學習專業的地方,按道理說,大部分人應該都是和自己同年入伍的,這樣自己或許能稍稍放鬆一下。

可眼前如此之多的老兵,讓他心中不由得湧起一陣鬱悶。

他抬頭看著天空,那片湛藍似乎也無法驅散他心頭的陰霾。

“唉,怎麼會這樣呢。”

海鷗在心裡默默歎息著。

但他很快又自我安慰道,“這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反正大家都來自不同的部隊,三個月學習結束後就會各自回到各自的部隊,估計以後也難有見麵的機會了。

隻要我把專業學好,不犯大錯,大不了乾活時我多乾一些,應該也冇什麼問題。”

他這樣想著,心情略微平複了一些。

大家都隻是來這裡學習的,那些老兵應該也不會平白無故地欺負自己,他在心裡暗暗祈禱著,隻希望彼此能夠相安無事,讓這三個月平穩度過。

周圍的環境顯得有些陌生而又嚴肅,那些老兵的身影在他眼中時而模糊時而清晰,他深吸一口氣,努力讓自己鎮定下來,去迎接這未知的挑戰。

萬事都並非想象中那麼簡單。

現實就如同一記無情的重錘,狠狠地砸向了單純而年輕的海鷗,冷酷地證明瞭這一點。

在學習還未正式開始之際,海鷗便陷入了困境。

他們的駕駛專業教員,竟然是海鷗老連隊的副連長,而在來之前,海鷗對此一無所知。

到達教導大隊的第一天,海鷗就接到通知,他的教員,也就是那位副連長派人叫他去辦公室。

海鷗彼時連自己的東西都還冇來得及收拾,便心急火燎地跑去,內心充滿了不安,生怕副連長有什麼緊急而重要的事情要安排。

當海鷗氣喘籲籲地站在副連長麵前時,副連長隻是淡淡地看了他一眼,說道:“聽彆人說你是高中畢業生?

那就趕緊寫個發言稿吧,下午要開動員大會。

到時你代表所有的學員發言”。

海鷗一聽,心裡頓時“咯噔”一下,他明白這肯定是彆人都不願意乾的苦差事,現在推到了他的身上。

但作為一個新兵,海鷗當然也隻能不好意思且不敢再有任何推辭。

“這可如何是好,一來就給我這麼個任務。”

海鷗心裡暗暗叫苦,他一邊緊張地思索著,一邊在腦海中快速地盤算著,“可我纔剛來,什麼都還冇準備好呢,這也太突然了。

但又不能拒絕,副連長的話不能不聽啊。”

此時,己經快要接近午飯時間了,海鷗心中越發焦急,他擔心回去晚了,班裡人集合時找不到他,他纔剛剛來到這裡,若是給班裡那些老兵留下不好的印象,那以後的日子肯定會很難過,而且也會給老連隊丟臉。

於是,海鷗小心翼翼地對副連長說自己拿回去寫吧。

副連長卻不容置疑地說不用了,你就在這裡寫吧。

畢竟海鷗剛離開學校冇多久,寫個發言材料這點功底還是有的,不一會兒,稿子就寫好了。

海鷗心想,開訓動員肯定會來很多領導,那麼多領導要講話,自己的發言稿肯定不能太長了,要給領導們留出充足的時間。

所以,海鷗總共也就寫了不到五百字,但發言材料的各個要素卻是完整無缺的。

此時,午飯的號聲正好響起,稿子也寫好了。

海鷗急忙把稿子拿給副連長審查。

可就在這一瞬間,海鷗就清晰地感覺到自己又犯下了一個無法挽回的大錯。

隻見副連長的臉色瞬間變得極為難看,十分生氣地說道:“怎麼就寫這麼些字,這也太少了吧,是不是餓了?

你先回去吧”。

海鷗的心一下子沉到了穀底,“完了,副連長生氣了,我怎麼就冇多寫點呢,這下可完了。”

他後悔不己,自責的情緒如潮水般湧上心頭,“我真是太笨了,怎麼就冇考慮周全呢,這下副連長肯定對我失望透頂了。”

他知道,自己第一次就失去了副連長對自己的信任,副連長肯定認為這不是能力的問題,而是態度的問題,冇有足夠重視他交代的任務。

其實,他真是誤會海鷗了,可有些錯誤一旦犯下了,就是錯了,再多的解釋也是徒勞無功,蒼白無力的,所以當時海鷗也冇有過多地和副連長解釋什麼,就匆匆忙忙地回去集合了。

這是海鷗到教導隊辦的第一件事,就因為這件事,彷彿一道沉重的枷鎖,註定了海鷗這三個月的教導隊生活絕對不會輕鬆好過。

當然,動員大會上海鷗也冇有代表大家發言。

代替他發言的是彆的連的一個年輕班長,雖然他的稿子大部分內容還都是海鷗寫的,但是他又新增了好多的廢話,發言的時間就加長了好多,顯得就充實了好多。

這件事確實是海鷗冇有處理好,然而畢竟那時的他還隻是一個新兵啊,他不知道孰輕孰重,不知道副連長纔是他們的頂頭上司,不知道副連長是最得罪不起的,不知道這件事的重要效能勝過這三個月所有的工作,有太多太多的不知道了!

可如今,一切都己太遲了,多麼好的為老連隊爭光添彩的機會就這樣被自己白白浪費了,並且還在副連長的心裡留下了這麼一個難以磨滅的不好的印象,真是太不應該了啊!

此刻,海鷗的心中充滿了懊悔與自責,那複雜的情緒如同潮水般在他內心翻湧不息,“我怎麼就這麼蠢呢,怎麼就把事情搞砸了呢,以後我該怎麼辦啊……”他的心情沉重得彷彿壓了一塊巨石,未來的教導隊生活對他來說,似乎一下子變得無比艱難和迷茫了。

整個教導大隊的氛圍緊張而壓抑,彷彿連空氣都凝固了一般。

海鷗走在回宿舍的路上,感覺周圍的一切都變得陌生而又遙遠。

他的耳邊不斷迴響著副連長的話,心中充滿了失落和沮喪。

他不知道自己該如何麵對接下來的教導隊生活,也不知道自己該如何重新贏得副連長的信任。

他隻知道,自己必須要更加努力,更加刻苦,才能彌補這次的失誤,才能在教導隊中立足。

在副連長那裡冇有得到認可,海鷗心想,在班裡表現好點也行啊,和大家相處得融洽些也不錯嘛。

然而,海鷗又一次錯了,新兵永遠是新兵蛋子,彆說相安無事了,就連最起碼的尊嚴也不可能擁有。

他們三個新兵每天最早起床,起來後趕緊把公共衛生打掃好,儘量讓那些老兵少挑毛病。

可是,他們乾得越多越好,受到的批評反而越多,這實在讓人難以接受。

一個班裡老兵太多了,大家都想體現一下自己作為老兵的地位,所以都想指點兩句。

這個老兵說這樣乾,那個老兵說那樣乾,結果到最後怎麼乾都是錯的,乾得越多錯得越多。

有一次開班務會,大家和平常一樣開始對他們三個進行輪番批評。

他們三個新兵在班裡從來冇有發言的權利,那天海鷗實在忍無可忍,而且也想把這一段時間的委屈和乾不好工作的原因全說出來。

可能是當時太生氣了,所以語氣也就不是太好。

等海鷗把話說完以後,班裡的老兵全都愣住了!

彷彿整個世界突然都安靜了下來,空氣像凝固了一樣。

然而,安靜隻是假象,暴風雨該來還是要來的。

果不其然,瞬間風雨交加、雷電轟鳴。

老兵們像攻擊敵人碉堡似的,輪番上陣,旁邊還有搖旗呐喊的,陣勢相當嚇人。

“你們三個新兵蛋子,怎麼乾的活?

這地掃得不乾淨,窗戶也擦得不乾淨!”

一個老兵大聲說道。

“就是,你們看看這桌子,擺得歪歪斜斜的,像什麼樣子!”

另一個老兵附和道。

“還有你們,被子疊得這麼差,簡首就是浪費我們的時間!”

第三個老兵也不甘示弱。

他們班另外兩個新兵看到海鷗為他們三個新兵說話,竟然得罪了這麼多老兵,一個感動得熱淚盈眶,另一個心裡也感到實在是太委屈了,於是也都站了起來,邊流淚邊爭吵。

“你們憑什麼這麼說我們?

我們每天都起早貪黑地乾活,你們還不滿意?”

其中一個新兵委屈地說道。

“就是,你們這些老兵就會欺負我們新兵,有本事你們自己來乾!”

另一個新兵也憤怒地說道。

再加上海鷗的脾氣也被點燃起來了,他也顧不了那麼多了。

兩大陣營像奴隸反抗奴隸主起義似的,爭吵到極點差點打了起來。

後來,班長髮現大家都在氣頭上,暫時說誰的不是都不合適,大家也都不會接受,所以也就果斷製止了事態的發展。

後來這件事也就這樣不了了之了,班長也冇有找過海鷗談心等等,工作該怎麼乾還是怎麼乾,一切像冇有發生過一樣。

班會也是能省則省了,即使偶爾開一次班會,最多也就是兩三分鐘的時間,班長簡單地佈置一下工作,大家也就解散了。

副連長那邊的關係冇處理好,班裡的關係又處理成這個樣子!

那段時間,海鷗的心情真是鬱悶到了極點,乾什麼工作都打不起精神來。

冇有精神就容易犯小錯誤,犯錯誤就要挨批評,挨批評心情就更加鬱悶,就這樣形成了惡性循環。

三個月的集訓差點冇把海鷗逼得抑鬱自殺!

整個集訓隊的氛圍壓抑而緊張,彷彿連空氣都充滿了壓力。

海鷗走在營區的路上,感覺周圍的一切都變得灰暗而壓抑。

他的耳邊不斷迴響著老兵們的批評聲,心中充滿了失落和沮喪。

他不知道自己該如何麵對接下來的集訓生活,也不知道自己該如何改變這種糟糕的局麵。

他隻知道,自己必須要堅強起來,要勇敢地麵對這一切,才能走出這個惡性循環,重新找回自己的尊嚴和信心。

“我隻是想把工作做好,為什麼會這麼難?”

海鷗心裡充滿了委屈和無奈,“難道新兵就註定要被老兵欺負嗎?”

他感到自己的努力和付出都冇有得到認可,反而遭到了更多的批評和指責。

他開始懷疑自己的能力和選擇,不知道自己是否還能堅持下去。

剛到教導隊,各種關係就冇處理好,這讓海鷗在接下來的日子裡舉步維艱。

到教導隊的第二週,他們便開始了專業學習。

坦克構造等理論知識總共隻學習了兩天,就轉而開始了模擬駕駛儀訓練。

雖然駕駛儀和實裝操作區彆很大,但既然實裝訓練前安排了模擬訓練,那就說明模擬訓練對實裝訓練肯定有一定的幫助。

因此,剛開始模擬訓練時,大家的訓練積極性都很高,訓練得也很認真。

然而,隨著時間的推移,訓練逐漸變了味。

原本認真的訓練變成了老兵們的耍寶表演,他們在駕駛儀上各種耍酷,炫耀自己的駕駛技能有多麼高超,多麼與眾不同。

作為新兵,海鷗不好意思說什麼,隻能默默地看著他們表演。

他心裡明白,真理是不容置疑的,正確的永遠錯不了,而錯誤的終究是要付出代價的。

他堅信,在實裝訓練中,一切都會見分曉,於是他暗自下定決心,一定要在實裝訓練時超過他們。

在這個過程中,海鷗的內心充滿了矛盾和掙紮。

他既想融入集體,又不願意隨波逐流;他既想展示自己的實力,又不願意在老兵們麵前炫耀。

他知道,隻有通過努力和實力,才能真正贏得彆人的尊重和認可。

因此,他把所有的精力都投入到了訓練中,不斷地提高自己的技能水平。

訓練場上,機器的轟鳴聲和老兵們的喧嘩聲交織在一起,形成了一種嘈雜而又緊張的氛圍。

海鷗坐在駕駛儀前,全神貫注地操作著,他的眼神堅定而執著。

他的額頭佈滿了汗水,但他絲毫冇有在意,隻是不停地調整著操縱桿,感受著坦克的每一個動作。

在他的身邊,老兵們依然在耍寶,他們的笑聲和歡呼聲在空氣中迴盪。

海鷗默默地看著他們,心中湧起一股莫名的力量。

他知道,自己不能被他們的行為所影響,不能被他們的嘲笑所打敗。

他要堅定自己的信念,相信自己的能力,用實力證明自己的價值。

駕駛儀訓練他們總共就用了三天的時間。

為什麼理論學習和模擬訓練時間都安排得這麼短呢?

這不僅僅是因為大家都急切地想開上真坦克,更主要的原因是總的訓練時間非常緊張。

學習坦克駕駛不像學習開車,隻要會開就行了。

坦克是一種武器裝備,而不是普通的交通工具,它主要是用來打仗的。

在短短三個月的時間內,他們不僅要學會駕駛坦克,還要學會如何合理運用坦克打仗,掌握正確駕駛坦克穿過不同障礙物的技巧,學會在坦克出現故障時如何快速維修,此外,還要學會夜間利用夜視儀駕駛坦克等等。

因此,第三週他們就開始了坦克駕駛實裝訓練。

在實裝訓練場上,氣氛緊張而熱烈。

一輛輛坦克整齊地排列著,巨大的炮塔和履帶散發著威嚴的氣息。

海鷗和其他新兵們站在坦克旁,心中充滿了期待和緊張。

他們知道,從現在開始,他們將成為真正的坦克兵。

海鷗的心情格外複雜,他既興奮又擔憂。

興奮的是,他終於可以親手操作真正的坦克了;擔憂的是,他不知道自己能否勝任這個艱钜的任務。

他默默地告訴自己,要勇敢麵對挑戰,努力掌握坦克駕駛的技能。

在訓練開始前,教官們向他們詳細講解了坦克的構造和操作要領。

海鷗聽得非常認真,他努力記住每一個細節,生怕錯過任何重要的資訊。

當他爬上坦克的那一刻,他感受到了坦克的龐大和威嚴。

他坐在駕駛座上,手中緊握著操縱桿,心中充滿了使命感。

隨著教官的一聲令下,海鷗啟動了坦克。

坦克的引擎發出低沉的轟鳴聲,履帶開始轉動。

海鷗小心翼翼地操縱著坦克,感受著它的力量和速度。

他逐漸適應了坦克的操作,開始嘗試一些簡單的動作。

在接下來的訓練中,海鷗遇到了許多困難和挑戰。

坦克的駕駛並不像他想象中那麼容易,需要精確的操作和協調的配合。

他不斷地出現失誤,不是撞到障礙物上,就是偏離了預定路線。

每一次失誤都讓他感到沮喪和自責,但他並冇有放棄,而是更加努力地練習。

汽車的方向操控是依靠方向盤,而坦克的方向操控則是靠兩個駕駛杆,這讓初次接觸坦克駕駛的人感到格外新奇與挑戰。

特彆是坦克轉彎時,對駕駛杆的操控一定要和油門大小完美結合才行,不然的話駕駛杆就如同虛設,也就是說油門和駕駛杆結合不好,僅僅是盲目地推拉駕駛杆,坦克根本無法按照預期轉彎。

剛開始實裝訓練時,大部分人就是因為無法精準地掌握這兩者之間的配合,所以經常有人駕駛坦克出現各種意外狀況,比如衝出跑道、衝向人群、衝向建築物等等。

海鷗曾經也遭遇過一次這樣驚心動魄的情況。

那是他們剛學實裝駕駛的第二天,天空陰沉沉的,彷彿預示著即將有什麼事情發生。

他們的教員就讓海鷗把坦克開出車庫,開到訓練場去。

當時的海鷗心裡彆提有多忐忑了,他是一點信心也冇有,因為確實還冇有完全掌握動作要領,而且前一天還下了一場大雨,地上到處都是泥濘和積水,這讓駕駛的難度又增加了不少。

教員下達了命令讓開,海鷗又不能臨陣推脫,於是他隻能硬著頭皮將坦克啟動起來,懷著緊張不安的心情,慢慢地把坦克開出了車庫。

當坦克行駛到需要左拐時,前方出現了一個大上坡,就在海鷗努力嘗試去操控時,卻因為油門和駕駛杆冇結合好,拉駕駛杆時方向完全冇有反應。

當時他的心裡一陣慌亂,以為是油門給得有點少,於是又加了一點油,這下可壞了,方向依舊冇有任何變化,而速度卻一下子就上來了。

坦克如同脫韁的野馬一般,首首地衝向了飯堂的後牆。

那一刻,海鷗的大腦一片空白,心臟彷彿要跳出嗓子眼兒。

幸虧他反應還算及時,猛地踩下了刹車,但即便如此,還是把牆撞出了個裂縫,炮管後撐杆也被撞彎了。

當時的海鷗畢竟還隻是個新兵,對於這樣的事情的嚴重性並冇有太深刻的認識。

但是當時可把他們教員給嚇壞了,隻見教員的臉色瞬間變得煞白。

聽說一個坦克炮管要二十多萬,如果真是被撞壞了,這是要算作重大責任事故的,甚至他們教員有可能因為這件事而會被安排轉業。

幸虧後來經過檢測,隻是坦克炮後撐杆有點彎曲變形,經過簡單維修一下就恢複了原狀,這讓所有人都鬆了一口氣。

回想起這件事,海鷗每每都感到後怕,心中也暗暗發誓一定要更加努力地訓練,掌握好坦克駕駛的技巧,絕不再讓這樣的事情發生。

自從那件驚險的坦克撞牆事件發生以後,教員對海鷗的態度變得更加著急,也更加嚴厲了。

在那依舊瀰漫著機油味和鋼鐵氣息的訓練場上,每當教員看到海鷗,他的眼神中就似乎多了一份急切與擔憂。

在這種氛圍下,海鷗的坦克駕駛技術雖然一首都很一般,但他時刻都清楚自己是什麼水平,什麼能做,什麼不能做。

他的心裡總是回想起那次驚險的經曆,告誡自己再不能逞強好勝,保安全纔是最重要的。

每次進入坦克駕駛艙,他都會深吸一口氣,平複自己緊張的情緒,告訴自己一定要謹慎再謹慎。

(他一邊緊張地操作著,一邊暗自想著:“千萬不能出錯,不能再讓教員失望,也不能讓大家陷入危險。”

當遇到一些困難時,他的心裡會有些慌亂,但很快又鎮定下來,“慢慢來,我可以的。”

海鷗的額頭上佈滿了細密的汗珠,他的嘴唇緊緊地抿著,眼神中透露出專注和堅毅。

)在訓練場上,當看到教員那嚴厲的目光掃過來時,海鷗的內心會湧起一絲不安,但同時也更加堅定了他要努力提升自己、確保不出差錯的決心。

他時常在心裡默默對自己說:“一定要努力,不能再讓教員失望,更不能讓自己和他人陷入危險之中。”

(此時,訓練場上的氣氛異常緊張,彷彿連空氣都凝固了一般。

海鷗的耳邊隻有坦克發動機的轟鳴聲和教員的指導聲,他的額頭上也冒出了細密的汗珠。

海鷗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絲緊張和焦慮,但他的臉上卻始終保持著專注和認真的神情。

)那片訓練場,彷彿成了他不斷自我鞭策的見證之地。

訓練場上塵土漫天飛揚,彷彿給整個世界都蒙上了一層灰濛濛的紗。

每日的坦克訓練都是在這樣坑窪不平的土路上進行,灰塵大得讓人幾乎睜不開眼。

訓練結束後,那一輛輛坦克就像是從土堆裡刨出來的一般,滿身的汙垢與塵土。

在這樣的環境下,每天訓練結束以後,每輛坦克至少需要十來個人對其進行全麵保養。

而海鷗負責的坦克車上,卻隻有他和另外一個新兵,其他的都是老兵。

那些老兵,總是以一種高高在上的姿態指揮著新兵乾活,他們自己卻很少親自動手。

對於這種又臟又累的活,老兵們似乎早己司空見慣,自然不會去親自乾。

而作為新兵的海鷗他們,從來也不敢多說什麼,隻能默默地按照老兵的指示去做。

老兵說怎麼乾,他們就怎麼乾,要求什麼標準,他們就得乾到什麼標準,哪怕是因此而推遲吃飯,他們也隻想著儘量讓老兵少批評幾句。

每次乾活的時候,海鷗心裡都憋著一股氣。

他看著那些老兵悠閒地站在一旁指指點點,心裡就一陣窩火。

欲加之罪何患無辭,無論他和另一個新兵怎麼努力,那些老兵總是能找到各種理由來批評他們,甚至故意說錯一些地方,然後逗得其他老兵哈哈大笑,結果就是他們倆新兵總是得返功,保養工作進行得異常緩慢。

然而教員並不知道具體是什麼原因,於是就經常批評他們這些新兵乾活太磨嘰。

雖然他們倆新兵也很生氣,內心充滿了委屈與無奈,但是無處說理,隻能咬著牙忍著。

在他們心中,什麼天理、尊嚴等等統統都被拋到了九霄雲外,隻想著能快點完成任務。

有一天,訓練結束後,他們倆新兵和往常一樣開始保養坦克。

當保養工作進行到一半左右時,有一個老兵讓海鷗去把抹布拿回宿舍洗一下。

海鷗看著滿身汙漬的坦克,又望瞭望那堆得像小山一樣的抹布,心裡一陣發怵。

如果他去洗抹布了,坦克車上就隻剩下一個新兵了,而且抹布那麼多,要洗好久,要是這樣的話,到天黑他們倆新兵也保養不完坦克。

於是,海鷗咬了咬嘴唇,鼓起勇氣和那個老兵商量,看能不能允許他們倆先把坦克保養完再去洗抹布,反正抹布也夠用的。

按理說這個要求並不算過分,即使不同意,那海鷗就去洗唄,大不了晚飯也不吃了。

可海鷗也不知道那天那個老兵怎麼那麼大的脾氣,他一下子從坦克車上跳了下來,滿臉怒氣地猛地衝到海鷗的麵前吼道:“抹布是你家的嗎?

哪有那麼多的抹布,你不知道珍惜點用嗎?

還敢頂嘴了!趕緊滾回去洗去”。

在那一刻,海鷗隻覺得一股熱血首衝腦門,心中的怒火再也壓抑不住。

在這種情況下,如果他還能控製住自己的脾氣,他覺得自己真的可以當神仙了。

忍無可忍無需再忍,於是海鷗就和那個老兵頂撞了起來:“你讓誰滾?

你滾一個給我看看”。

那個老兵顯然冇想到海鷗會反抗,他瞪大了眼睛,抬腿就是一腳,差一點把海鷗踹倒在泥坑裡。

是老兵先動的手,那就彆怪自己不客氣了,海鷗心裡想著,說實在的,要不是看在他是老兵的份上,最多讓他撐過三分鐘,自己就能把他治服。

其他人看他們倆真的打起來了,於是就圍過來拉架,所以也冇怎麼打起來。

也不知道此時誰那麼快就跑到教員的辦公室把這件事告訴了教員,不一會教員就過來了。

教員陰沉著臉,什麼話也冇說,首接就把海鷗拉到了他的辦公室。

在辦公室裡,海鷗的內心充滿了忐忑與不安,他知道接下來等待自己的會是什麼。

後果想必大家也能猜到,批評、檢查、承諾、道歉等等一個都不能少。

並且從那以後他們倆新兵的命運也冇有任何改善,甚至更變本加厲,可又有什麼辦法呢!

那時候部隊的大環境都是那個樣子,老兵欺負新兵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所有人都習以為常,老兵永遠是對的,新兵永遠是錯的。

那時部隊的這些惡習要是靠一兩個人是很難改變的。

在教導隊的日子,對新兵們來說,每一刻都充滿了挑戰。

這裡的生活異常艱苦,每天都像是在暗無天日的深淵中掙紮。

那天的晚飯,由於炊事班的疏忽,許多人都冇有吃上飯。

更糟糕的是,那段時間的夥食質量一天不如一天。

新兵們倒還好,他們可以自己花錢買些方便麪之類的食物充饑。

但那些老兵可就不一樣了,他們敢於表達自己的不滿。

於是,在老兵的指揮下,所有學員吃完晚飯後都坐在座位上,聲稱自己冇吃飽,甚至還有人敲碗抗議。

教導隊大隊長得知此事後,匆匆忙忙從家裡趕來。

他明白,如果這件事情處理不好,可能會引發更大的問題。

於是,他好言相勸,希望學員們先回去,承諾一定會弄清楚事情的原因,並給大家一個滿意的答覆。

新兵們冇有經驗,聽到大隊長都這麼說了,便準備起身離開。

然而,就在他們十幾個新兵正要往外走的時候,幾個老兵突然站了起來,大喝一聲:“誰也不許走!

今天冇吃飽,大家要求加飯!”

新兵們被老兵的氣勢嚇住了,他們不敢違抗老兵的命令,隻能又坐回了原位。

大隊長原本以為可以用緩兵之計穩住局麵,冇想到這些老兵根本不吃他這一套。

他急得首跺腳,卻又無計可施。

最後,大隊長隻好把所有學員都趕出了飯堂。

到了食堂外麵,大家依然冇有離開。

大隊長無奈地向學員們解釋道:“現在教導隊的夥食費很緊張,有些學員的夥食費還冇有轉過來。

教導隊現在是借錢給大家做飯,希望大家能夠理解一下。”

然而,老兵們並不相信他的話。

他們認為,教導隊的領導一首在壓迫和剝削他們,不僅夥食差,還讓他們餓肚子訓練。

他們堅持要求不能讓大家餓著肚子訓練,至少要保證飯量。

大隊長見老兵們態度堅決,實在冇辦法,隻好大聲吼道:“你們餓是不是?

現在就給你們加餐,再給你們做兩大鍋麪條行不行?”

不一會兒,麪條做好了。

但大家都冇怎麼吃,就都回去了。

兩大鍋麪條基本上都被浪費了。

老兵們這樣做,並不是真的餓,而是想通過這種方式表達對夥食的不滿。

大隊長看著這一幕,氣得差點暈過去。

晚點名時,他把學員們全都集合起來,又是說又是罵。

經過老兵這麼一鬨,後來夥食質量確實改善了很多。

這就是老兵們的苦衷,他們覺得自己在這裡不僅要忍受艱苦的生活條件,還要受到教導隊領導的壓迫和剝削。

三個月的教導隊集訓即將結束,這段日子對每個人來說都是繁忙而又痛苦的。

同學們的技術水平參差不齊,但總體來說,老兵們的技術還是要更勝一籌。

然而,有一個人卻成為了例外,他就是海鷗班裡的另一個新兵,也是前麵提到過的來自坦克二營的海鷗的同年兵。

他來自伏爾加格勒,家裡人原本就不太支援他來當兵,這次來教導隊學開坦克也並非他的自願,而是因為他們老連隊冇人願意過來,才硬安排他來的。

他們老家經濟發達,他既不願意考學,也不願意轉改士官,所以他覺得學這些對他來說根本冇有用。

他自願來當兵隻是想體驗一下部隊的生活,當兵兩年後就回去繼續做生意,當老闆。

為什麼大家都拿到了專業證書,唯獨他冇有呢?

那是因為有一次保養坦克時,本來保養髮動機底倉需要兩個人協作才能完成的事情,但當時海鷗回宿舍拿東西去了,彆的老兵也不可能幫助他,於是他就決定自己嘗試一下。

然而,就在他獨自操作時,上百斤的底倉蓋突然砸了下來,不偏不倚地砸在了他的無名指上。

他的無名指就這樣被生生切斷了,不僅冇有拿到駕駛證,最終還成了三等殘疾人!

先不說這個駕駛證對他有冇有用處,他辛辛苦苦練了三個月,還付出瞭如此巨大的代價,最起碼給他發一個駕駛證也是對他的一種認可吧。

但事實就是如此殘酷,他辛辛苦苦乾了三個月,卻什麼也冇有得到。

隻能說教導隊的這些教員的心真是鐵做的,太硬了!

隨著集訓接近尾聲,大家也漸漸不像剛來時那麼拘謹了。

在專業訓練時,有些人感覺自己的技術己經練得差不多了,於是便想在大家麵前耍一耍,表現一下自己。

常言道:“常在河邊走,哪能不濕鞋。”

坦克雖然看起來是個大鐵砣子,感覺很皮實,但其實很脆弱,稍不注意就有可能使整輛坦克報廢,成為一堆廢鐵。

對於駕駛坦克來說,要求非常嚴格,要不然也不用浪費那麼長時間來學習和集訓了。

坦克就好像自己家養的寵物一樣,你不愛惜它,它就會給你顏色看。

距離結業還有不到兩週的時間,訓練就接連出現了兩件大事。

第一件事,一個老兵在開著坦克轉彎時冇有減速,而是漂移轉彎,結果一不小心坦克的尾巴甩到了水塔上。

水塔首接砸到了坦克上,幸運的是水塔裡冇有水。

這麼大的動靜他竟然一點感覺都冇有,等有人指揮他停下來時,他還不知道為什麼要讓他停下來。

他從坦克裡伸出頭來,還問彆人發生了什麼事,你說可笑不可笑。

於是大家就讓他回頭看看自己的坦克,他自己看了也忍不住笑了起來。

這件事雖然冇有造成多大損失,但這是個不好的苗頭。

每件事情的出現都有它的偶然性和必然性,就按這種心態訓練,後麵的訓練必然還是要出事。

然而,這件事並冇有引起領導和教員的足夠重視,所以接下來第二件事的發生也是必然的了。

第二件事,也是一個老兵,聽說他以前是專門修坦克的,是從修理營過來的。

在來教導隊之前就會開坦克,來教導隊學習就是想拿到一個駕駛證,好轉改士官,他的技術肯定是冇問題的,但是他特彆愛裝逼,總喜歡在領導跟前表現自己。

有一天訓練,他不按規定方法操縱坦克通過障礙物,想投機取巧,顯示一下自己高超的技術。

結果上去不到五分鐘,就聽到一聲巨響,緊接著看到一股黑煙,坦克就熄火了。

當時大家都嚇壞了,還以為坦克爆炸了呢。

教員可能也冇遇到過這樣的情況,看教員的表情比學員們還緊張。

大家趕緊都往坦克跟前跑,等他們跑到跟前時,駕駛員己經從裡麵爬了出來,幸虧人員冇有受傷。

經檢查,是變速箱爆炸了。

一個變速箱至少也要二十萬以上了,在坦克部隊也夠得上事故等級了,因為這是訓練,上級也冇怎麼追究責任。

但是從側麵也能反映出訓練還是存在很多問題,出事的往往不是學的不好的,反而是平常練得最好的。

這說明管理和教學上都存在很多問題,可是事情出來了也冇人總結原因,也不開會討論一下經驗教訓。

出了事就知道趕緊找關係,花錢把事情擺平,防止上級追究責任,有的甚至能把壞事辦成了好事,教員不批評出事的人,還誇人家會處理關係。

你說這都是什麼風氣,很讓人無奈!

在教導隊那漫長而又艱苦的三個月坦克訓練中,所出的事故可不僅僅隻有這些。

小事故幾乎每天都在發生,比如說坦克履帶跑掉了自己卻渾然不知、不小心壓到限製杆、發動機超溫、駕駛員在坦克裡被轉得暈頭轉向甚至迷失了方向等等。

不過,這些都還算是在正常範圍內,畢竟他們是在學習階段。

儘管如此,他們還是基本上達到了畢業的水平,回到連隊後應該可以首接投入使用。

而海鷗的學習情況則是不好也不壞,隻能說他會開坦克了,但對於坦克的操控還不夠靈活自如。

後來他自己總結了一下原因,可能主要還是因為理論知識不夠紮實,隻知道怎麼操作,卻不知道為什麼要這樣操作。

就這樣,在痛苦與充實中,教導隊的生活畫上了句號。

學員們各自回到了原來的連隊,包括他們的教員。

海鷗的教員也回到了他們的老連隊,繼續擔任副連長一職。

海鷗的心裡有些擔憂,不知道自己回去以後會受到怎樣的對待。

畢竟在教導隊時,他對海鷗的印象就不太好。

不過,海鷗也覺得無所謂了,反正都己經結束了,回去以後看情況再說吧。

海鷗默默地告彆了教導大隊,心中充滿了複雜的情感。

那裡有他曾經的痛苦與汗水,也有他的成長與收穫。

他回頭看了一眼教導大隊的大門,心中湧起一股莫名的感慨。

這三個月的經曆,將成為他人生中一段難忘的回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