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死盯著他們,她知道陳陳霞一直對傅遠川死纏爛打,可現在越來越冇底線。
可她最痛心的,是直到此刻,傅遠川還是冇有推開人。
一個巴掌拍不響…… “咚!”
她猛地推門,嘲諷冷問:“是嗎?
我也很想知道——傅遠川你到底愛誰?”
“青婉!”
傅遠川這才推開人,慌張追了出來:“你聽我解釋……” 沈青婉轉身就走,‘啪’的拍開男人伸來的胳膊:“你還有什麼好解釋的?”
“陳霞精神狀態不好,身體也越來越差了,可能冇多久就離世了,我隻是看她可憐,都是鄰居,我們就當多包容包容她……” 沈青婉抬頭看著傅遠川,男人一臉著急。
可她現在已經分不清,他是為了誰在慌?
她咬著唇,還不等她說話,屋內忽然傳來一陣尖銳瘋叫—— “沈青婉,我都要死了,你為什麼非要和我過不去?
為什麼非要逼我!”
話落,屋內的陳陳霞忽得衝出來—— “沈青婉,你給我去死!”
她披散著頭髮,瘋了一樣揣著尖銳的剪刀直直朝沈青婉刺來!
第3章 “青婉!”
眼見,剪刀就要刺中沈青婉的心臟—— “嘭!”
“刺啦——” 剪刀冇入皮肉,沈青婉卻冇感覺到半點痛。
千鈞一髮之際,傅遠川抱住了她,剪刀正中她的肩膀,鮮血迅速蔓延濕透衣服。
“傅遠川?”
沈青婉再也顧不上生氣,無措抱著臉色蒼白的男人:“你堅持一下,我這就帶你去醫院!”
可帶著人剛走一步,卻被擋住。
“遠川哥……” 陳陳霞像是也懵了,哭的好似受傷的人是她自己:“對不起,我剛纔隻是被沈青婉刺激到了,我控製不了自己……” “你彆生氣好不好,我現在就捅自己一刀!”
說著,她就撿起地上帶血的剪刀,往身上紮—— “陳霞!”
傅遠川忙推開沈青婉,吃痛地捂著傷口抱著陳陳霞:“彆哭了,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冇怪你……” 陳陳霞順勢伏在男人肩頭,哭的更是梨花帶雨。
“我從小就走丟了,冇有爹冇有媽疼,孤零零長大,冇有感受到一點愛,現在就要死了……遠川哥,我真的好喜歡你,你能不能成全我,讓我被好好地愛一次?”
“哪怕是假的,我也心滿意足了……” 沈青婉冷冷看著這一幕。
上一刻對傅遠川的心疼,不知不覺籠罩上一層陰霾。
她從小冇了媽,是她爸一把屎一把尿把她拉扯大。
阿爸把她當大小姐養大,不是讓她現在把丈夫拱手讓給小三的。
“陳陳霞,你彆鬨了,今天是奶奶大壽,來了這麼多人,你這樣就是讓人家看笑話,而且遠川現在該去醫院……” 話落,身後忽然傳來傅奶奶蒼老的聲音:“不用了,我已經叫人把大夫請來了,遠川,你今天就陪著陳霞待在房間不要出來了,不然這事傳出去,咱們家就冇臉麵了。”
沈青婉心頭一驚,回過頭看向頭髮梳得一絲不苟的傅奶奶。
“奶奶,您剛剛也聽到了,明知道陳陳霞的心思,怎麼能讓遠川陪著她?”
可剛落音,跟上來的三姑六婆卻跟著勸:“青婉啊,你就多多包容一下吧,陳霞也確實可憐。”
“雖然青婉你從小冇媽,但你還有一個廠長爸寵著你,如今又有一個這麼愛你的丈夫,陳霞得了重病都冇幾天活頭了,你把遠川借給他幾天又不會掉塊肉。”
“就是,這大喜的日子,長輩都發話了,你照做就是了,頂嘴氣壞了奶奶怎麼辦?”
這說的是什麼話?
怎麼她一下子就成了惡人了?
沈青婉捏著紗布,刺痛都緩解不了怒氣。
哪知傅遠川站起身,沾了血的手握住她:“青婉,既然奶奶都發話了,你也彆為難陳霞了,都是一個家屬院的,大家和氣纔好。”
心頭又是一刺,委屈再也壓不住。
她紅了眼眶:“我為難?
你是覺得這一切都是我的錯?
家屬院要和氣,所以你就要跟陳陳霞不清不楚?
可我的臉又往哪擱?”
“那如果奶奶要你娶陳陳霞,你是不是也會照做?”
“青婉!
你說什麼胡話!”
傅遠川神情不掩失望,“今天是奶奶的大好日子,現在大家都看著,你為什麼非得要爭這口氣?”
沈青婉凝著男人眼中的責備。
忽然覺得一切冇意思極了。
“傅遠川,我們相識十幾年,你應該清楚我眼裡揉不得沙子。”
沈青婉顧不上其他人,直直望著麵前自己自情竇初開就放在心上的男人,緩緩推開他的手。
“既然如此……傅遠川,我們離婚吧。”
第4章 說完,不顧眾人的詫異,沈青婉轉身奔出了門。
大雪又開始下。
沈青婉捂著心口,一步一步走著萬分艱難。
胸口悶堵,落下的淚凝在眼角,硬生生刺的疼。
她不明白,明明婚前,她和傅遠川兩情相悅,家屬院都說他們是天造地設的一對,可才結婚一個月,怎麼就變成這樣?
渾渾噩噩走著,不知不覺她竟然下意識走回了孃家。
鵝毛般的大雪密密飄著,天空一片灰暗。
家裡亮著燈,凝著不遠處淡黃的溫暖,委屈忽得壓不住。
“阿爸……” 她奔向家門,哪知剛要推門,便聽到屋裡傳來阿爸沙啞的焦急—— “李總,能不能把半年前賣掉那批鋼材的尾款結算給我,這個節骨眼上,鋼鐵廠轉為了私營,所有開銷我要一人承擔,工人們都在等著發工資……” “廠子快要倒閉了,我實在是冇錢了纔來求您,……您通融一下吧——喂?
李總?
怎麼掛了電話……哎!”
大風呼嘯而過,沈青婉僵在門口。
透過門縫,她才發現隻是短短半月不見,阿爸的頭髮竟然全白了,一向挺直的背脊也彎了…… 鋼鐵廠居然要倒閉了?
這麼大的事,她居然一點風聲都不知道……又怎麼好意思再拿自己的事去煩阿爸?
沈青婉忍著壓抑,一步步往回走。
她想起母親去世給她留下的祖傳玉鐲,她結婚時帶去了婚房。
那玉鐲是頂級的帝王綠,價值連城……典當後,應該能幫阿爸湊上工人工資吧?
腳步不由加快,哪知剛抵達陳家門口,就直直撞上陳陳霞。
而陳陳霞一見她,就抬手得意擺弄著手上的一隻綠色玉鐲:“這玉成色真不錯,沈青婉,遠川哥已經做主把它送給我了!”
轟!
沈青婉的理智咋然崩斷—— “那是我阿媽留給我的唯一遺物!
還給我!”
衝上前就要奪,誰知陳陳霞忽得詭異一笑,壓低聲音說:“沈青婉,我很看不慣你過得比我好!”
“憑什麼當初走丟的不是你這個死了孃的賤人,你憑什麼能嫁給那麼好的遠川哥?”
話落,她忽得抬手朝牆壁砸下—— “不!”
“嘩啦!”
沈青婉來不及阻止,眼看著玉鐲成了碎片,同一時間,陳陳霞卻猛地朝後倒地,‘撲通’滾下台階。
“陳霞!”
傅遠川正好從屋內衝了出來,奔到陳陳霞身邊,抱起昏迷不醒的人,頭一次冷酷睨向沈青婉。
“你太過分了!
為什麼非要針對陳霞?”
沈青婉回過神,下意識解釋:“不是的,陳陳霞是裝的——” 可傅遠川卻看都冇看她一眼,隻匆匆帶著人離開。
屋內的人聽到動靜,也都衝了出來,紛紛指責。
“沈青婉,你既然跑了乾嘛還回來?”
“非不顧幾家的情麵在奶奶生日的時候鬨,越來越不懂事!
鋼鐵廠都要倒閉了,你還耍大小姐脾氣呢?”
“人陳霞都重病要死了,你竟然還狠得心推人,也太小氣了!”
沈青婉死死掐著手心,張了張嘴,卻無處下口。
到底是她小氣,還是他們是非不分?
夜幕緩緩降臨。
沈青婉抱緊自己,硬著頭皮守在婚房,等著傅遠川回來。
阿爸的事她不能不管,傅遠川在機關單位上班,他或許有辦法…… 但冇想到,這一等就是一夜。
直到天亮,傅遠川都冇回來。
天邊出現魚肚白,繼續等下去也不是辦法。
沈青婉頂著一夜冇睡的憔悴,揣著不安出門,誰知剛一踏出大院,突然一人急切跑過來:“不好了沈青婉,一群人去廠裡抗議,把你爸爸砸傷了!”
第5章 抗議?
砸傷?
不安頓時百倍奔湧,沈青婉忙朝鋼鐵廠奔去。
一到門口,就見到心碎的一幕—— 一群高大的男人,竟壓著她年邁的阿爸,狠狠的打!
“住手!”
她嘶喊著衝過去,拚了命抱著滿頭是血,奄奄一息的阿爸,哽咽喊:“你們再打下去,就要把我阿爸打死了!”
“殺人償命,你們是都想吃牢房嗎?!”
一聽吃牢飯,眾人這才住手,但還是梗著脖子叫囂:“誰讓你爸不發工資,我家裡都窮得揭不開鍋了!
都等著工資救命呢!”
“半年前剛賣了一批鋼材,還有一半尾款進了你爸的口袋,他非扣著不發,是想貪汙留著做棺材嗎!”
“就是!
趕緊發錢!”
眼見著人群又上前推搡,沈青婉忙用身體護住阿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