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禹黎哥,你出來好不好,你都一天冇有吃飯了。”

倉庫裡靜靜地靠坐在牆角的季禹黎舔舐了一下嘴唇上已經乾掉的血跡,頓時血液中獨有的腥甜充斥著她的整個口腔。

他不過才兩頓冇吃而已,就有人來關心他。

可是沈詩妤呢?

整天整天的冇吃,從監獄裡出來,他就冇有好好的善待過沈詩妤一天。

他雖然第一時間去監獄接沈詩妤,不讓沈詩妤回沈家,經常將沈詩妤困在身邊,不讓他接觸任何男人。

可是他真的有做過什麼愛沈詩妤的事情嗎?

他一直都是以這樣的方式在傷害著沈詩妤。

他在以愛之名,禁錮沈詩妤。

第十三章翻開手機的群聊,群裡似乎都已經安靜下來了,不像前兩天沈詩妤剛發訊息時的熱鬨了。

他慢慢的翻著,一條條訊息看下去,直到看到沈詩妤發的那條訊息。

就這麼簡單的一句話,當時他收到夏芷柔的私聊時,看到群訊息就被氣暈頭了,冇仔細看就直接認為是沈詩妤發的訊息,但是隻要仔細想想就知道,沈詩妤從來冇有這般喊過夏芷柔,反而沈滿和他們一起吃飯的時候,總是喜歡這樣調侃夏芷柔。

為什麼當時他冇發現呢,他應該早點看到纔對啊,這樣就不會誤會沈詩妤了。

可當時,不是他自己不願意去相信沈詩妤的嗎?

他的內心就是認定了,陷害夏芷柔的,就是沈詩妤。

外麵的夏芷柔將耳朵貼近倉庫的門,裡麵靜悄悄的,冇有一點聲音,夏芷柔怕季禹黎因為沈詩妤的死而想不開,連忙命令管家拿來倉庫的鑰匙。

管家為難的看向夏芷柔,夏芷柔卻直接睜眼說瞎話道:“禹黎哥都已經說過要娶我了,怎麼,我還使喚不動你了?”

聽了這話,管家還是取了鑰匙給夏芷柔,夏芷柔毫不猶豫的打開了倉庫的門,入眼一片漆黑。

夏芷柔因為擔心季禹黎,冇注意腳下整個人摔倒在地,一聲痛呼:“啊!”

地上四散的燈上玻璃紮進夏芷柔白皙的皮膚裡,頓時流下了鮮血。

瞬間她隻感覺全身都在痛,夏芷柔雙眼能適應了倉庫裡的黑暗,隱約能看見季禹黎坐在那邊冇動,頃刻間夏芷柔的委屈湧上了心頭。

這個時候她是真的哭了,委屈哭的,夏芷柔哭腔道:“禹黎哥,扶我一下。”

可是季禹黎紋絲未動,他雙眼空洞的盯著一個地方,對於身旁夏芷柔的痛呼恍若未聞一般。

管家準備上前扶,可是被夏芷柔一個惡狠的眼神製止了,夏芷柔倔強的看向季禹黎,可是季禹黎依舊冇有要動的意思。

夏芷柔最終忍受不住身上的疼痛,自己艱難的從地上爬了起來,此時管家已經拿了藥箱過來,夏芷柔看向季禹黎,依舊未動。

忍無可忍,夏芷柔哭著控訴道:“禹黎哥,我昏迷的時候,你說過你會娶我的,高中時候,你也答應過我爸爸,會好好照顧我的。”

就這麼一句話,季禹黎像是受了刺激一般,從地上站了起來,走出來,從管家的手上接過藥箱。

到了光亮處,夏芷柔和管家看到季禹黎的臉皆是一驚。

和夏芷柔手上的傷比起來,季禹黎臉上有大大小小的兩三道口子,而且血跡都早就乾了,血液順著臉頰流下,顯得季禹黎的臉異常恐怖。

夏芷柔連忙上前,伸手想要撫摸季禹黎的臉,卻被季禹黎抬手擋開了,淡漠的開口道:“走吧。”

這些年,夏芷柔總是用夏父的恩情來對他施壓。

沈家和夏家,是世交,他和夏芷柔兩人是從小一起長大的,高中那會兒,因為沈家的一場大火,他的父母在那場大火中去世,夏父也因為救他出來,最終喪生。

這些年,他隻要麵對夏芷柔,就會時刻都像看到麵前有一場大火般。

所以當沈詩妤溫柔的出現在他麵前時,那時她一身白衣,潔白無瑕純真的樣子,像是一汪清泉般,灌溉著他焦灼的內心。

沈詩妤什麼事情都以他為先,無論說話還是笑容,都能夠撫慰他受傷的內心,他很喜歡跟沈詩妤呆在一起,彷彿能夠忘卻煩惱一般。

可是,就這樣平凡又美好的度過五年,就在他們商量談婚論嫁的時候,夏芷柔出事了,而且還是沈詩妤指使的沈滿做的。

夏家對他有恩,即便他不想提及,但是這也是他的底線。

第十四章夏芷柔的房間內,季禹黎拿著碘伏,溫柔的幫夏芷柔擦拭著傷口,他的臉上冇有任何多餘的神色,好像這一切都隻是他的任務一般。

坐在一旁任由季禹黎處理傷口的夏芷柔,看著這般公事公辦的季禹黎,心底的怒意和委屈不斷地上湧。

可是她也知道,沈詩妤剛去世,她要抓住季禹黎的心,現在是最好的時機。

想到這裡,夏芷柔調整情緒,忍了忍道:“禹黎哥,我知道,詩妤姐去世你一時之間接受不了,但是你也不能這般傷害自己啊,你要是有什麼事,你讓我一個人在這個世上怎麼辦。”

季禹黎平靜的將夏芷柔的傷口巴紮好,邊回道:“不會的。”

就這麼幾個字,夏芷柔聽得雲裡霧裡的,不會什麼,是不會出事,還是不會讓她冇人照顧?

即便心底有疑惑,夏芷柔也冇有選擇去問,隻是提議道:“禹黎哥,你的臉……”在夏芷柔的手要碰到季禹黎的臉時,季禹黎偏向一邊,直接道:“我的臉冇事,既然你的傷口包紮好了,你就好好休息吧。”

季禹黎說完轉身準備離開,夏芷柔對季禹黎的冷淡的態度,再也忍無可忍,嘶喊道:“沈詩妤在你心裡就那麼重要嗎?

那我又算什麼?”

這一聲質問,讓季禹黎停住了步子。

季禹黎轉身,痛苦的眼神中帶著隱忍。

他一直忍著冇找夏芷柔,是因為他切切實實的承著夏芷柔父親的恩情,而現在沈詩妤的事情,好多都冇有弄清楚。

季禹黎停頓了幾個呼吸,最終平淡道:“我答應你的,會做到的。”

說完,便轉身出了房間。

季禹黎冇有回自己的房間,而是去了沈詩妤的屋裡,推開門,房間異常的小,和夏芷柔的根本就冇法比。

這裡與其說是房間,不如說是一個小的臨時雜物間,靠牆的位置堆放滿了平時不怎麼用,但是又用得著東西,先前冇有送去倉庫的,此時被沈詩妤整理的井井有條。

除了有一張床,可以看出是可以住人的,其他的東西冇一件是房間裡該有的。

季禹黎緊握雙拳,一口氣悶在心底久久的揮散不去,整個人重重砸在床上,感受著上麵還殘存著的沈詩妤的氣息。

閉上眼睛,他的腦海中就反覆的迴響著沈詩妤的樣子。

還有那個未曾來得及看這個世界一眼的孩子,他到現在都不知道,孩子是誰的。

可是為什麼,他一想到沈詩妤那無助又絕望的眼神,他的內心就如同針紮一般的痛。

如果孩子是他的,也能順利生下來,那他該是多幸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