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侯月聽到那侮辱至極，像是要將人心臟揉碎的話，心口還是猛的一疼，她穩了穩聲音繼續道：“皇上若是非要人償命的話，就用我的吧，我願意代替兄長受罰……”

若是大哥也死了，那她在這世上，就再也冇有親人了……

她聲音很輕，輕到好像瞬間就會在空中消散。

蕭奕蹙著一雙俊秀無雙的眉眼，那雙墨色的眸子裡，隱藏著無數暗沉的深意。

藏在袖子裡的手狠狠緊握著，蕭奕閉了閉眼，狠厲的開口：“夏侯月，你是要狹恩圖報嗎，你當初是救過朕，可朕也給了你萬千榮寵，可你回報給朕的是什麼？嗬，當著萬千人的麵，和反王勾結，做了一天一夜見不得人的事，你還想讓朕怎麼對你！”

夏侯月眼底醞釀著死灰一樣的色彩，她額頭上的血，順著眼角劃過臉頰，好似血淚。

那一幕僅僅想起來，就足以讓所有支撐著她的信念崩塌，腥甜的味道在喉嚨蔓延，她卻無力辯駁，也無力否認。

因為，這件事是她的選擇，那整整一年後，都讓蕭奕臉麵儘失，受儘千夫所指……

死死的咬著牙，夏侯月避開他的問題低聲道：“我大哥不可能殺人，還請皇上明察！”

她話音剛落，林妙音突然啜泣起來，“皇上，當初夏侯月殺了我的孩子，他大哥又殺了我的弟弟，妾身究竟上輩子做了什麼錯事，讓這對兄妹這輩子如此懲罰我……”

林妙音哭嚎著，好似傷心欲絕，可夏侯月彷彿一閉眼，就能回想起當年她陷害她成功之後，對她得意笑起來的那一幕。

她解釋過，掙紮過，可蕭奕不相信。

他當著群臣的麵廢了她的後位，甚至暗中派人廢了她的雙手，將她遺落在陰冷森然的冷月宮裡。

明明當初說過，將來會把她捧在心尖上，愛到骨子裡的人，如今看著她的眼神，隻有濃濃的冷漠和嫌惡。

是她錯了嗎？可是她這輩子，也從來冇有因為那件事後悔過……

蕭奕大步走到夏侯月麵前，一把扯著她的頭髮，硬是讓她抬起頭逼視自己：“夏侯月，你冇聽到音兒的話嗎？你謀害皇嗣，朕當初冇有殺你已經是看在你當初的功勞上網開一麵，現在立刻給朕滾，也免得讓朕給你難堪！”

夏侯月揚起手，揪緊了他的尊貴長袍，就連指甲翻卷都忘記了疼：“蕭奕，你我相識數年，我就求你這一次……若是你厭我，我今後再也不會出現在你麵前……”

3

她聲音透著濃濃的決然，整個瘦弱的身體都在輕顫著，蕭奕緊繃著唇角，盯著她半晌，卻還是冷漠將她推倒在地。

“夏侯月，若是有時間，你不該跪在朕麵前，而是去好好為你哥哥準備後事！”

那簡簡單單的一句話，讓夏侯月心如死灰。

她麵無表情的趴在地上，雙眼冇有絲毫神彩。

林妙音忽然輕輕挽起蕭奕的手臂，咬著牙捂住胸口：“皇上，音兒胸口好疼……”

蕭奕聞言，臉色瞬間大變。

就在半年前，林妙音為了皇上擋了刺客的一箭，瞬間從宮妃晉升為貴妃，直接成為六宮之中最受皇上寵愛的妃子。

他一把將林妙音抱了起來，那焦急的模樣看在夏侯月眼裡，讓她好似在品嚐徹入骨髓的痛。

夏侯月腦海一片空白，因為冷和疼，彷彿所有的感官都消失了。

“太醫，快傳太醫，將所有的太醫都叫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