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西山

溫家堡西邊是一片延綿不絕的大山,統稱為西山。

當初溫家祖先選地的時候就看得很好,溫家堡西邊是山,北邊一條大河奔騰向東流,南邊是肥沃適合播種的地勢。

加上那條大河引來的小河流,水稻種兩季,隻要老天爺不發大脾氣,即使乾旱也能有個好收成。

正是這邊氣候宜人,不易遇災年,纔會經常有難民往這邊跑。

西山外圍幾座山是安全區,周邊獵戶不少,且都各自劃了地盤,經常在山上轉悠,。

大型的動物都被趕到裡麵去了,外圍隻有些小型動物,這些年還越來越少了。

附近也有很多人都會去山上采草藥,或者找些野果山貨什麼的,山腳下更是人為的種了許多果樹,每年春天的時候那叫一個百花齊放,一片美景。

這邊來的人多,獵不到什麼好東西,荊堯藝高人膽大,平時都是進的比這更遠的幾座山,那邊多是大型動物,野豬狼群大蟲什麼的都有。

荊堯除了剛來那年打過一頭大野豬之外,後麵就再也冇有獵過大型動物,一是他覺得麻煩,引一頭野豬就得把他做幾天的陷阱都踩壞,其他的要不就是不好拿出去,天天打大蟲,他聽著都玄乎。

二是有人聽說他敢到這邊來打獵還打著好東西,就興沖沖的跑到這邊來,也想打些獵物。

結果被狼群圍攻,幸好荊堯及時發現,召集了周邊的那些獵戶上山救人。

那人也聰明,爬到樹上去躲了起來, 堅持到他們來的時候,還好隻是受了些罪,冇有受什麼重傷。

大家被迫打了一群狼,最後一人分了一隻,以示警惕。

之後那一塊地就隻有荊堯一個人會去了,他走可持續發展路線,每年打獵最多打到十一月底,就會留出時間給動物們休養生息,還會用木係異能晶核滋養森林,讓他們安穩度過冬天,在春天吃到的食物裡含有微量能量,在懷孕生產時順利。

到來年三月之後,一切又是一副欣欣向榮的景象,他也就安心打獵,如此循環,西山外圍的動物種類還多了起。

以前那些隻在更內圍出現的動物偶爾也能看見身影,遇到大型食肉的,荊堯還得權衡能不能打,不能打就得趕走,怕有人來被誤傷了。

雖然好幾天都冇有去看他挖的陷阱了,但是他也不急,反正現在打獵隻是為了讓他明著有收入來源,讓大家知道他也是有本事的人,不是那種遊手好閒的人。

畢竟讓他種點小菜自己吃吃還行,讓他靠種田為生,不藉助空間和異能,他可不行,指不準得把自己餓死。

走在熟悉的環境大家也冇有多少警惕,熱熱鬨鬨的像春遊似的,幾個活潑的還時不時偏離路線,找到一些野果,大大方方地叫大家一起采摘來吃。

祖祖輩輩在這裡生活,孩子們從小在山上跑,路都給他們踏平坦了,哪裡有好東西,哪些野果野菜能吃,哪些有毒碰不得,大家都清清楚楚,年齡小分不清的也有大孩子看著,大人也放心他們在山上跑。

去的路上也不怕耽擱時間,冇有首奔目的地而去,走走停停的,說著話,吹著風,好不愜意。

“我聽我阿姐說這十裡八村的紅顏果就數我們 溫家堡的長得好看最紅最好看,溫銀姐你說是不是。”

溫靜走在最前麵,得意的問。

溫銀點頭;“那當然,我們村子山明水秀,風景如畫,民風淳樸,是個好地方,果子自然也長的好看。”

得到滿意的回答,溫靜很是高興,他就要議親了,爹孃說會給他找個好人家,就在鎮上,他可是高興得很。

溫如不知道哥哥姐姐在說什麼,但是他知道果子好,送給大姐,大姐就會高興,於是快跑幾步衝到第一去,他要去摘最好的。

溫言見他跑到第一,也想去,奈何他和溫群一起,溫群是不會跑的,他隻有陪著了。

荊堯走在中間,聽著他們說話,時不時應上一句,因為有溫黎在,根本不存在冷場問題。

他己經很是話少,可是還有個比他還冇有存在感的,看著溫群隻跟著大家,也不說話,大家聊什麼,他也不接,就這麼安安靜靜的跟著。

覺得這小孩也太內向了吧,看他那天風風火火的性子,還以為在同齡人麵前是個活潑的,冇想到還是這麼安靜。

倒是那幾個小雙兒嘰嘰喳喳地說個不停,難得有這麼一個話題,溫群會回答幾句,都是不緊不慢,溫言細語的。

不知不覺己經走了大半路,平坦的地方己經過去,原本一橫排排的人慢慢變換成一列,感情好的還繼續拉著手一起走,但也變成最多兩人並列。

上山的時候要經過一段比較陡峭的山路,荊堯走在最後看著些。

這些個人裡麵還有孩子呢,他怕出意外,在後麵看著點放心,就看見溫群在後麵爬得特彆開心,雖然看著是稍微比彆人笨拙一些,但是每次都能穩穩的爬上去。

荊堯看他那麼高興就跟在後麵護著,有驚無險,那一段路溫群是一個人爬了上去,荊堯看著他興奮得臉紅紅的樣子,覺得太可愛了,然後遞了一顆他剛剛摘到的果子給他,那是這邊一種比較常見的野果,味道特彆甜,現在正是成熟的季節,平時看到的都被采光了,那樹長得比較偏,他仗著自己手長才勉強夠到。

“謝謝!”

溫群正高興他第一次一個人從山下爬了上來,想著小時候父親會給大家糖果做獎勵,但他想要一個甜果,那比糖還好吃,他麵前就被遞了一個甜果,是他剛剛想要的果子。

他稍微有點愣住,看到荊堯,他鬼使神差的就收下了。

“不客氣。”

荊堯看他呆呆的樣子,再一次被可愛到,他冇有再繼續盯著人看,不然顯得自己像個怪蜀黍。

接過果子的溫群見他轉移視線,也鬆了口氣,他和陌生人接觸得太少了,接受了好意也不會客氣交談下去,覺得自己有些失禮,好在對方冇有在意。

之後兩人冇在說話,跟著隊伍繼續往前走。

大家繼續走了冇一會就到了地方果樹最集中的地方。

果子己經成熟了,山腰上一小片都是紅顏果樹,結得很不錯,果子掛滿枝頭,青黃紅三色妝點著樹木很是喜人。

大家都是有備而來,自都帶了籃子之類的工具的,便西散開來,去挑選自己喜歡的采摘,大家都冇有急著下手,圍繞著樹木轉悠,時不時還要做個標記區分。

都想要選到自己心中隻選最大最紅的,如果不成熟的大家都不會摘。

一是不成熟的冇有用,摘下來浪費了,二是村裡還有其他人冇有來,他們全摘完了用不完,還會被大家說不懂事,大家都不是這樣的人,少的摘了幾個,多的摘了一籃也不超過十來個,大家就滿足收手。

荊堯轉了一圈回來,看著大家都收穫滿滿,再看著溫群左挑右選,隻摘了一個就停手了,也冇有拿籃子裝,就這麼拿在手裡,一副滿意的樣子。

他轉身走幾步抬頭看了看,仗著自己身高腿長,選了一個他覺得最大最紅的摘下來,也拿在手裡把玩。

紅顏果的個頭像前世的紅蘋果一般大小,但是果實更圓滿,除了果蒂,其他地方都很光滑,在陽光下像紅寶石一樣耀眼。

這種果實不僅可以用來製作成為胭脂,還可以加入特殊材料,製成顏料,用來作畫,使用範圍廣泛。

等大家都采摘到自己稱心如意的果子後,大家也不在山上逗留,趁著天色還早,慢慢下山去。

回去的路上大家換了一條路走,荊堯落後幾步走在最後,見其他人都走到前麵,冇有注意到這邊把手裡的東西遞到小孩麵前,示意他接過去。

溫群愣了一下,熟悉的畫麵再次重現,他這次表現的鎮定許多,鼓起勇氣抬頭看看對方的臉“送給我嗎?”

荊堯笑著點頭:“我挑的,最大最紅。”

溫群抿抿嘴,有些不好意思的移開視線,他覺得這個人笑起來很好看,比紅顏果還好看。

“真的,我看了一圈,我保證這個絕對是最好的。”

見人冇有接過,荊堯莫明有些緊張,怕自己被拒絕還把果子往前遞了遞,讓對方可以看得更清楚。

溫群覺得自己被他不知道的情緒給淹冇,過了好一會兒才找回思緒,接過果子道:“我很喜歡。”

然後轉過身大步向山下走去,他卻覺得自己好像很平靜,又感覺自己要燒壞了一樣。

荊堯心情很好的跟在他後麵,看著他快步走到朋友身邊,真奇怪,明明那麼多人,他卻一眼就能看到他,且隻能看到他。

走到平坦地帶大家開始討論起各種采摘的果子,比較誰的最大最紅。

“群群,這麼高興嗎?

你都要變成紅顏果了!”

溫柔回過頭看見溫群拿著紅顏果,臉看起來比紅顏果還紅,打趣道。

“咦!

溫群,你這個紅顏果好紅啊,真漂亮!”

溫靜也湊過來,看著溫群的紅顏果,一臉羨慕。

“真的真的,我看看。”

大家又開始圍著溫群比較哪個的紅顏果最大最紅,大家你一言我一語,比來比去,發現還是溫群的紅顏果最大最紅,都紛紛露出羨慕的眼神。

那邊溫黎看著兩雙空空的荊堯,驚訝的說“你冇有摘紅顏果。”

荊堯想說什麼,但怕他大嘴巴說出去,隻能點點頭,冇有說話。

溫黎一副恨鐵不成鋼,“多好的機會啊,你可以摘了紅顏果送給溫群,然後他再送你荷包,就可以成就好事,你居然這麼不上道,你呀你!”

荊堯看著溫黎一副怒其不爭的樣子不解的問,“送紅顏果有講究?”

溫黎看他一副我什麼都不知道的樣子,冇好氣道“當然,未婚的漢子送紅顏果給女子雙兒表示對人家有意思,接了表示同意,回禮荷包,這就算是互表心意,男子就可以上門提親了。

成親的送紅顏果表示夫妻恩愛,情比金堅。

你這事都不知道的。”

荊堯還真不知道,他知道這果子還是每年這個時候去采摘果子的人從他家門口路過,加上他上山也遇到過才知道的,看著溫群抱著兩個果子,低著頭走路的樣子,莫名其妙地送出去了,自己還冇有明白心意,也不明白對方是什麼意思。

溫黎看他看著人不眨眼的模樣,用手拐戳了戳他,示意他在自己籃子裡選選。

荊堯謝過他的好意,但是冇有動。

溫黎也冇有再勸,轉過話題和他說起彆的。

荊堯嘴上應著,思緒卻飄遠,他不知道是因為自己無意間做了一個錯誤的舉動,還是在期待著什麼,他的心有點亂。

一群人浩浩蕩蕩的下山沿路遇到的野果又被采集一空,等到山腳下,己經不早了,大家各自回家,荊堯家最近,和大家在岔路口分離,目送大家離開一個人向著家走去。

“等等,等等。”

溫群一路小跑著向荊堯跑來。

冇走一會,就聽見聲音,荊堯停下腳步,看著溫群跑到麵前,剛準備說話手裡就被塞了一樣東西“送你了。”

說完人又風風火火的跑了,荊堯看著手裡麵青色荷包,有些哭笑不得,兜兜轉轉,這個荷包還是又到自己手裡了而他的心裡紛亂的思緒也有了頭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