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機緣何在

門外那尊栩栩如生的小僧石像突然間彷彿有了生命一般。

靈動的雙眼閃爍著奇異的光芒,原本僵硬的身軀也變得柔軟而富有彈性。

石頭殼子漸漸變得像泥一般脫落,身影不斷伸長,彷彿一個泡水的紫菜在水裡膨脹。

緊接著,小僧石像開始慢慢地移動腳步,向著程時鳶走去。

每一步都顯得輕盈而穩健,彷彿它真的變成了一個活生生的人。

程時鳶己經完全傻掉了,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而且它說自己再也回不去了,是真的嗎?

那她的家人,朋友……她在哪個世界消失了?

還是說永遠沉睡。

無數個疑問如同潮水般湧上她的心頭,讓她感到困惑和迷茫。

這些疑問交織在一起,彷彿一張密密麻麻的網,將她緊緊地包裹其中,讓她無法掙脫。

但現實情況由不得她亂想,小僧己經站在了她的床前,一副慈眉善目的樣子,但又想到之前尖銳的聲音,讓人覺得虛偽。

“你是什麼東西?”

程時鳶鼓起勇氣問了一句。

“貧僧乃這個破廟灑掃的僧人。”

“那這是哪裡?”

“你真的是人?”

隨著一個個問題,那位小僧依舊是不緊不慢的從容樣子。

“施主可喚我悟禪,此地便是你的機緣,既來之,則安之,今日所為皆由因果,不便多言。”

這話說的程時鳶一腦子漿糊,怎麼就是她的機緣,不過就是不想上早八,怨氣有點重,便讓她身處這麼個難評的地界。

“夜深露重,施主早些歇息吧。”

說完,悟禪僧人也未等程時鳶作何反應,便先行告退。

折騰了大半夜,程時鳶其實還是睡不著,但不知為何,身處異地,在一個陌生的屋子裡,還是漸漸睡下。

悟禪僧人在離開後穿過廊道,來到屋子後麵的一個側屋裡麵,屋子裡掛著一幅畫,若是被山下的人看見定會驚歎一聲,“這竟是顏洛大師的畫作!”

顏洛大師是京城有名的畫師,他的畫千金難求,且人神出鬼冇,冇有人知道他身處何地,甚至不知是死是活。

而廖廖幾幅在市麵上流傳的畫,也是私下與拍賣行交易,戴白虎麵具,不輕易暴露真容。

而此時屋子裡畫的,卻顯得有些怪異,畫麵深處,一片梅林如詩如畫般綻放著,那嬌豔欲滴的梅花彷彿可以聞見散發出的芳香。

近處,一隻烏龜身披堅硬的甲殼;而那隻狡猾的狐狸則毛髮光滑,眼神靈動,閃爍著狡黠的光芒。

它們針鋒相對,互相傷害。

大多數畫作多表現野趣,或是自然風光之美好,而這般卻像是一個隱喻,背後蘊含著不為人知的故事。

悟禪在畫麵前停下,默默拜了三拜,等抬起頭,畫麵又變了,狐不見了,龜隻剩下了背殼,遠處的梅花依舊綻放。

他伸手撫摸了一下那個背殼,一個金色的錦牌掉了出來,清楚的聲音在地板上響起。

悟禪撿起錦牌,將其插到前堂正屋的一個小獸雕像的口中,隨著一陣轟隆隆的振動,桌椅翻動,露出一個僅供一人通過的洞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