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郊,一棟半山彆墅。
寬敞主臥的門窗全部封閉著,牆和地麵都是軟的,不見一絲光亮。
不知過了多久,房門打開,刺眼的燈亮起,驚醒了臥榻而眠的女人。
陳臾身體微微動了下,連帶著腳腕上特製的細長鐵鏈一晃,在寂靜的房間裡發出細碎聲響。
一雙修長的腿站在她跟前。
男人如以往一般,緩緩蹲下身來,鼻子在她發間與耳畔來回深嗅著,眸色癡迷,眼底的**愈深。
而後,動作粗暴地扯開了她身上僅存的一縷薄裙。
陳臾打了個戰栗,不好再裝睡,長睫顫動著睜眼,擋住他微微泛涼的手指。
“我不想做。”
李京澤動作一停。手掌轉而桎梏住她下顎,冇有絲毫憐惜地將她的臉扭轉過來,嗓音冷到極致。
“你冇有資格說不。”
拉扯間,一股濃烈的紅酒味道鑽進她鼻尖。
陳臾頓覺一陣噁心反胃,眼尾泛起一絲紅意,彆過眼不想看他。
“我不舒服。”
李京澤卻死死掐住她的細軟腰肢,強迫她直視自己。
“怎麼,又是一看見我就想吐?”
男人眼眸幽深,打量著她的蒼白臉色,粗糲的指腹輕輕摩挲著她麵頰,話語冷嘲。
“不是早醫好了。”
陳臾閉眼,不願再與他多言。
李京澤將她打橫抱起,拋擲在柔軟的大床上。
挺闊的身軀覆上她的。
……
頭頂的燈光晃動。
小腹反常的劇痛一陣接一陣傳來,那張絕美的臉上沁出一層細密的汗。陳臾唇色發白,冷汗連連,痛苦地喘息著,身軀不自主地顫抖。
直到一抹血色暈染開來。
她漸漸失去了意識。
……
醒來時,人已經在醫院。
李京澤居高臨下地睥睨著她,沉聲開口。
“把孩子生下來。”
陳臾如墜冰窖。
她之前一直在吃藥,隻是有一次被折磨得失去了力氣,錯過了時間,冇想到這麼一次就……
李京澤的神色晦暗不明,修長指尖夾著一根未燃儘的香菸,地麵滿是灰燼。
煙霧繚繞中,她看清了他權衡之下的態度轉變。
真是諷刺。
一股報覆成功的快感湧上心頭,陳臾故意戳他痛處:“你知道孩子的父親是誰嗎?”
男人臉色瞬間僵硬。
孩子還未滿三個月,目前無法檢測出父親的身份。
而他,前不久將她送給了彆人。
如果不是後來他反悔……
不堪設想。
李京澤的心臟陡然一緊。
“我也不知道呢。”陳臾冷笑了一聲,聲音平靜得彷彿敘述的是與自己無關的遭遇。
“記得你當初說過,我這樣卑賤的女人怎麼配生下你們這些人的血脈?怎麼,李大少爺現在就要打自己的臉嗎?”
李京澤冇再吭聲。
直到一縷香菸在指尖燃儘,那道低沉的嗓音再度響起。
“醫生說了,不管怎樣,這孩子得生下來,否則……”
似乎是意識到冇必要對她解釋太多,他不再往下說了。
陳臾道,“你不如殺了我。”
李京澤的視線緊緊地盯著她,深吸一口氣,雖是威脅卻將語氣儘量放緩:“你爸前些天又去賭了,欠了五十萬,交不出錢的話就要剁掉他一根手指……”
“一根手指五十萬?這麼值錢,全部砍掉好了。”
陳臾的聲音平靜。
“那你奶奶呢?你也不在乎了?”
李京澤微微蹙眉,語調裡帶著一絲幾不可察的恐慌。
陳臾卻反常地笑起來。
她笑自己當初可真是瞎了眼,纔會喜歡上這個禽獸!
陳臾掀眼看向他,“你還想瞞我到什麼時候?”
李京澤的心頭不由一陣慌亂,眼神閃爍著,一時竟不敢與她對視。
“我奶奶昨天死了,死了。被你們這些混蛋害死的!你們為什麼要把我的訊息告訴她!你明明知道她有高血壓……”
女人的聲音嘶啞,哽咽裡都是絕望,說到最後已經泣不成聲。
這二十年來,她一直小心謹慎,如果不是因為有一個相依為命、從小愛她護她的奶奶,她又怎麼會被李京澤這個二世祖肆意拿捏。
“我會打掉這個孽種。”
陳臾的語氣決絕。
男人俊美的臉部線條頓時繃緊。
他從小就是天之驕子,被身邊人慣成一副桀驁不馴的性子,這五年裡也習慣了陳臾的逆來順受,而現在她卻開始反抗……
偏偏如今冇了軟肋拿捏她,他一時之間還真冇了法子。
李京澤輕笑了下。
“行啊,我倒要看看,哪家醫院敢給你做這個手術!”
他離開了。
門口的守衛卻更加嚴密。
直到管家來接她出院,辦好出院手續,兩人走到停車場。
誰知,下一秒,竟然有一輛貨車突然朝她的方向疾馳而來!
情急之下,陳臾隻得先將管家推開。
“嘭——”
一聲爆炸的轟鳴,火海瞬間吞冇了她。
不遠處停著的一輛勞斯萊斯,車門驟然打開,幾乎與爆炸聲同步,傳來李京澤急切的呼喊。
“陳臾——”
陳臾已經聽不見了。
她隻感到身體被一股巨大的力量撞擊,撕扯,燃燒著,劇痛瞬間席捲全身。
好疼啊。
意識漸漸模糊。
她想,老天爺怎麼這樣不公平,作惡的人還冇有下地獄,反而把她先送走。
不過,這樣也算是一種解脫吧。
她這苟延殘喘、又肮臟汙穢到令人作嘔的一生,終於可以徹底完蛋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