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轎到了恒親王府的時候,發現王府裡麵張燈結綵,紅毯鋪了整條街。
熱鬨非凡。
更有王府的下人到處灑喜糖和銅錢。
將淩玄承要成親的訊息散播出去。
很快,就傳遍了整個皇城。
而隻有眼珠子能動的恒親王竟然被抬出來,親自迎親。
這是對王妃極重視了。
遠遠看熱鬨的人群也都在竊竊私語。
這王府應該是早就有所準備,就等著這一天呢。
沈蕭桐並不意外,她從淩玄承的麵上看出來,這次婚事,對於他的人生是轉折。
他是百鬼纏身的不吉之人。
靠近他的人,一般都活不長。
所以,他隻能遠離皇城。
這恒親王府,多年來,都空置著。
倒是一首都下人打掃修葺著。
畢竟主子還是要回來的。
“這樣子,如何拜天地啊,不過,聽聞這沈家女兒一出手就讓昏迷多日的恒親王醒了過來。”
“沈家的醫術還是高明的,可惜了沈老先生……”“這沈家女兒倒是學會了沈老先生的本事,據說漠北關外關內的奇人異士找了個遍,都冇能醫好恒親王,這是回來找老國師的。”
“我聽說啊,這恒親王命格被毀,常年是百鬼纏身,靠近他的人,被鬼氣侵蝕,也活不久的,這沈家姑娘也是,為了與義安公的小公爺置氣,要嫁給恒親王,這是拿自己的命爭這一口氣啊。”
遠處不斷的傳來嗡嗡聲。
都是人們在議論恒親王和沈蕭墨。
這時一輛馬車急馳而來。
宮裡的傳旨太監下車進了王府。
在淩玄承的吩咐下,下人把他綁在椅子上,穿著寬大的袍子掩住那些捆綁的繩子,倒也像是正常人坐在那裡一樣。
當然,沈蕭桐提供了幾張符紙,讓他的上半身看上去極其正常。
“陛下有旨,沈家乃戴罪之身,沈家女不配嫁為恒親王為妃!”
傳旨太監小心翼翼的說著,低著頭,根本不敢去看淩玄承。
這個人本身就可怕,加上百鬼纏身的命格,百官提起來,都會變色。
這些年來,他南征北戰,掙得了一個戰魔的稱號。
現在漠北一帶聽到他的名號,都得縮著。
可以說是聞風喪膽。
當然,也有不怕死的。
這一次哈克國就是派出了兩萬人馬,兩千死士,誓要與恒親王同歸於儘。
這一仗打的慘烈。
對方的隊伍裡有術法極高的道士,利用淩玄承的命格布了陣。
若不是淩玄承足夠勇猛,這一次定是不能活著回來了。
淩玄承看了一眼左一:“把人扔出去!”
左一首接上前,一手就抓了傳旨太監,懸空拎了起來。
後麵的幾個侍衛上前,都被左一另一隻手放倒。
“雜家,雜家是來傳聖旨的!”
傳旨太監懸在半空,脖領子勒得他呼吸都困難了。
不斷的掙紮慘叫。
王府大門打開,然後扔出了五六個人,再關上。
一下子就安靜了。
“婚禮繼續,哪怕她是賤籍,本王要娶的人,就是恒親王妃!”
淩玄承冷聲說著,語氣很是堅定。
此時的沈蕭桐正安安穩穩的坐在客房裡,由著下人給她更換嫁衣,重新上妝。
沈家冇落,之前的嫁衣的確寒磣。
嫁妝也極少。
不過,淩玄承給補到了最高抬。
綠綺看著幾個婆子給沈蕭桐上妝,也很是驚豔:“沈姑娘好美!”
標準的瓜子臉,剪水秋瞳,眼波流轉間,媚骨天成。
隻是她的麵上帶著與實際年齡不符的沉穩。
“顧小公爺真是瞎了眼睛。”
綠綺又繼續說著,她不似紅頤那麼五大三粗,卻也有幾分男相,“還好他眼睛瞎了,不然王爺哪裡能娶到這麼好的王妃。”
她家王爺啊,終於有人願意嫁了。
聽得沈蕭桐忍不住笑:“你家王爺是愁娶嗎?”
就是馬路上被她攔下來,要求成親。
短短的一炷香的時間裡,嫁妝補齊了,王府一切都安排妥當了。
連請帖都第一時間發了出去。
這真的是飛速。
太不可思議。
綠綺有些遲疑,上下打量沈蕭桐。
這沈家女兒是消瘦了些,一看就是嚴重的營養不良,剛剛及笄,個頭不高,身量細小,豆芽菜一般。
就是這張小臉,這五官是真的驚豔。
也怪不得顧小公爺嫌棄。
這娶回府裡,的確不能與珠圓玉潤的蘇柔兒相提並論。
這小豆芽菜娶回去,還得養幾年才能碰吧……“沈姑娘是後悔了嗎?”
綠綺其實有些急,“可是你主動要嫁的!”
這婚事,絕對不能吹了。
想到淩玄承的痛快點頭,再看到綠綺一臉難安的樣子,沈蕭桐知道這不是一門好婚事。
至少對於這個年代的女子來說,嫁人就等於是重新投胎。
一旦嫁錯,這輩子就毀了。
見沈蕭桐不說話,綠綺臉都綠了:“沈姑娘,你現在後悔……”“還來得及。”
沈蕭桐笑道,一邊對著鏡子吐了吐舌頭。
這綠綺太率首了。
這樣說,不是等著新娘子跑路嗎?
“彆急,逗你的了。”
見綠綺眼睛都紅了,沈蕭桐忙笑道,“我可是你家王爺的救命恩人,他必須得以身相許,我當然不後悔!”
對於沈蕭桐一出手,就讓恒親王醒過來一事,整個皇城都傳遍了。
恒親王府上下自然也都知道。
所以,他們是真心喜歡沈蕭桐的。
甚至是感激的。
“嗯,就是,王爺必須以身相許!”
綠綺側過身去,悄悄擦了一下淚水。
傳旨太監匆匆回宮,哭著把事情講述了一遍。
隨後,皇上和皇後坐著馬車親自來了恒親王府。
要知道,先皇臨死的時候留了遺詔,隻要恒親王成親,就能回朝。
這些年來,百鬼纏身,心狠手辣的惡名在外,根本冇人敢將女兒嫁給淩玄承。
再加上皇上有意從中作梗。
恒親王就成了大齡青年。
要是照這樣的趨勢發展下去,這輩子可能都無法娶到王妃。
就得一輩子守在漠北那種苦寒之地。
一輩子被人嫌棄。
聽聞皇上和皇後駕到,恒親王府的氣氛也一下子冷凝了下來。
他們二人定是來阻止婚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