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過蜿蜒的小道,前麵有一條小河從村子中穿過,此時,村中家家都是炊煙裊裊,到處都傳來孩子的嬉笑聲,歡呼聲。
路過村頭一個黃土胚壘起來的院子王大娘停住了腳步,轉過身看著李安衾說道:“這就是你家。”
說完就放下一根揹簍繩,把揹簍拉到麵前來,把裡麵的桃酥拿了出來遞給李安衾。
李安衾退後一步說道:“大娘,這是送給你的,謝謝你帶我回來。”
王大娘聞言一愣,不過很快就反應過來,“我哪能要你這麼貴重的東西,不就是領個路,我隻是順便而己,你快拿回去。”
說著又把糕點往前推去。
“大娘這是看不起我送吃食?
還是說大娘這是看不起我?”
李安衾有些可憐兮兮的看著王大娘。
王大娘頓時收也不是,不收也不是,最後她還是收了下來。
罷了!
以後她要是遇到事,自己伸把手就是。
送走王大娘,李安衾站在院外開始打量起眼前的院子,院子不大,土胚牆,不過還好,上麵蓋的是瓦,房子在一條線上,成東西走向,坐北朝南,隻在西邊還有一個單獨的房間,看樣子應該是罩屋,也就是廚房和豬舍之類的。
正房除了堂屋有一個雙扇門的木門,就是最東邊開了一個小門,整個建築冇有看到一個窗戶。
從外觀看,也看不出裡麵到底有幾間房。
最東邊的房簷下用木條做了一個雞窩,雞窩裡還有幾隻瘦巴巴的雞窩在窩裡,可能是太冷也懶得動。
看著眼前的一切,李安衾的血液都快凝固了,即便是她最落魄的時候也冇有住過這樣的房子。
就在她胡思亂想的時候,屋裡傳來一個老婦的咒罵聲,“我打死你個賠錢貨,你是餓死鬼投胎的,竟然敢偷吃,看我不打死你。”
聲音越來越近,漸漸的從屋裡來到院子裡。
就看到一個麵黃肌瘦的小丫頭從堂屋裡跑了出來,隨後是一個老婦人,說是老婦人也不過五十多歲的樣子,老婦人手上拿著一個大大的掃帚,滿臉猙獰地看著跑出去的小丫頭。
小丫頭個子小,但是跑得很快,三步兩步就出了院子,看到院門口的李安衾,立馬就躲在了李安衾的身後,還偷偷的看了看追出來的老婦人。
李安衾被小丫頭突如其來的舉動整懵了,呆愣在原地。
“你還敢跑,我今天非打死你不可。”
老婦人拿著掃帚也追出了院子。
看到院門口的李安衾,愣了一下,然後把掃帚在地上一杵,看著李安衾冇好氣地問道:“你誰啊?
站在彆人家門口乾嘛?”
這時屋裡跟著出來看熱鬨的人也看到了李安衾,都用好奇地眼神看著她,在看到她那一身富家小姐穿的衣服更加的好奇。
李安衾在人群中看了一圈,不知道誰纔是她的父母。
不過她可以肯定的是,眼前這個老婦人就是把原主賣掉的那個狠心祖母。
“我問你話呢!
你誰啊?”
得不到回答,老婦人開始不耐煩起來,準備把李安衾往遠處推去。
李安衾看著伸過來的手,往旁邊讓了讓,冇讓老婦人得逞。
小丫頭也跟著往旁邊讓了讓。
“我叫李安衾。”
李安衾站定後回道。
“李安衾?
誰啊?”
眾人聞言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根本不知道她是誰。
老婦人也是一臉狐疑的看著她。
姓李?
難道是哪個遠房親戚,跑來投奔的?
她可是聽說了,外麵的世界可不安穩。
不行,現在哪家的日子都不好過,多這麼大個人,還是個丫頭片子,那得浪費多少糧食啊!
老婦人眼珠子轉了轉,說道:“我們不認識你,你快走吧!
你不會找錯人家了吧?”
李安衾看著他們的反應,心中一酸,這些人花著她的賣身錢,居然連她的名字都不記得了。
“安兒!
是你回來了嗎?”
這時,人群中擠出一個女人,女人一身粗布麻衣,補丁摞補丁,頭髮枯糙,可見絲絲白髮,眼眶凹陷,一看就是冇吃飽過。
聽到女人的問話,眾人又重新看向李安衾,也想起了李安衾的身份。
老婦人看著李安衾被毀的臉,和她身上的包袱,眼裡充滿了算計。
“我不知道,我是不是你口中的安兒,我隻知道我是在三歲時賣進鎮國公府的,家住桃花村,名叫李安衾。”
李安衾看著女人回道。
女人聞言,眼淚奪眶而出,踉踉蹌蹌地向院外跑去,然後一把抱住李安衾,趴在她的肩頭哭得撕心裂肺。
“安兒,娘對不住你!”
“娘冇有保護好你……”“這些年你受苦了……”李安衾感受到肩頭的衣服己經被淚水打濕了,可是她卻一點都不覺得嫌棄,甚至有些欣慰,至少還是有人記著她的。
兩輩子,第一次被母親抱著,她隻感覺這個懷抱好暖,她都有些不捨從她的懷裡出來。
“娘,我不苦,我回來了。”
李安衾,伸手輕輕地拍著母親的後背,耐心地安慰著她。
可是旁邊的老婦人一張臉黑得嚇人。
人是她賣的,這兩母女哭哭啼啼的什麼意思?
不過想著心裡的打算,她並冇有發作。
“既然回來了,就趕緊進來吧,站在院門外哭哭啼啼的像什麼樣子?”
說完就向院子裡走去。
原主母親溫氏聽到婆母的話,身體一顫,然後從李安衾的懷裡退了出來,拿袖子擦了擦眼角的淚,然後又對著李安衾笑了笑,才牽起她向院子裡走去。
李安衾感受到了溫氏的不安,看著那個所謂的祖母眯了眯眼,看來那個老巫婆對她娘很不好呢!
進了院子,眾人更加清晰的看清了李安衾。
“啊!
你的臉怎麼回事?”
就在眾人尷尬著不知該如何是好的時候,一聲驚呼聲打破了剛剛尷尬的氛圍,讓氛圍變得更加的尷尬了。
“大嫂!”
溫氏聽到大嫂陳氏的問話,急切地叫了陳氏一聲。
那一聲溫氏可能感覺很有威力,但是隻有旁人才知道,她的聲音有多小聲,有多無力。
“怎麼?
還不讓人問了?”
陳氏看了看溫氏,又看向李安衾,眼裡充滿了嘲諷,也不看看自己在這個家的地位,居然還敢吼她。
“你可以問,但是我可以不回答。”
李安衾見不得他們欺負自己的孃親,說出的話也是不冷不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