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意識的時候,白白祠感覺自己都快散架了。
不是那種刺骨難忍的痛,倒有點像是身體很久冇有移動,蹲地上腿蹲麻了之後那種難言的酸爽。
“……”緩了會,白白祠掙紮著睜開眼。
光線有些刺目,身旁鹿鳴呦呦,鳥雀追逐,林間暖陽落英繽紛。
恍惚間,他感覺自己做了一個很長的夢。
就在他想起身,手撐地的一刹,猛的頓住了。
白白祠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絲迷茫和困惑,似乎被什麼東西所困擾著。
“……”於是在嘗試自己起身失敗六次之後,白白祠索性躺平,深深歎了口氣,一時心情變得很複雜。
是的冇錯,在醒來的第一個瞬間,白白祠就察覺到了,自己的經脈平靜如水,身體裡冇有一絲靈氣。
他試著用各種方法調動體內的靈力,但都毫無反應。
他變成了一個凡人,甚至現在連凡人都不如。
至少凡人可以走個路,打個滾,逗個貓,遛個鳥,而不是躺地上撅著個腚半天起不來。
白白祠莫名其妙的笑了一下。
落魄小白,努力起來!
正當白白祠準備再努力一下的時候,忽的從頭頂飄下來一片巨大的落葉,不偏不倚地蓋在了他的臉上。
畫麵一下就變得安詳了起來。
“……?”
短暫的呆愣後,白白祠下意識想聳聳肩。
算了,眼罩都給你帶上了,不睡一覺多少有點不合適了。
於是我們小白又把眼睛閉上,一動不動準備睡個回籠覺。
擺爛小白,睡飽再來!
“噗……”忽的一聲輕笑傳來。
白白祠瞬間睜眼,扭頭向聲源看去,臉上的落葉也隨即掉了下來。
視線儘頭處的大樹之下,斜倚著一道黑色身影。
那人身著一襲漆黑如墨的衣袍,剪裁合身得體,完美地勾勒出他修長的身材和挺拔的身姿。
噫籲嚱!
(是語氣詞)白白祠飛速在腦海裡搜尋男人的資訊,最後確定,真冇見過這人。
渾身肌肉短暫的放鬆了一下,就見下一瞬,那男人向自己走了過來。
白白祠下意識想起身,下一刻那從西肢傳來的痠痛感再次席捲而來,廢廢小白欲哭無淚。
在白白祠努力鹹魚翻身的時候,那黑衣男子走到了自己麵前。
“公子可需要幫忙?”
黑衣男子明顯忍著笑,卻一副強撐淡定模樣,被嘲笑的當事人登時有些無語。
當事人:鹹魚小白真是成了凡人,旁邊站了個人都感覺不到。
正準備開口,那男子自顧自的把西仰八叉的白白祠拉了起來。
眼看白白祠自己站不住又要往下滑,那男子眼疾手快一把托住了小白的兩隻胳膊。
這個姿勢怎麼說呢,就像是把小孩一樣。
蛋!
白白祠麵上笑嘻嘻,心裡拖拉機,還不忘說一句謝謝,誰見了都得豎個大拇指。
似乎是察覺到了白白祠的不自然,那男子把人端到一棵樹下,拍拍灰,讓白白祠可以靠坐在那。
經過方纔那一遭,白白祠身上的麻痛感也隨之好轉了一些。
緩了一會,白白祠抬手作揖“多謝公子相助,不知公子名諱?”
那黑衣男子席地而坐“朝兮。”
“朝夕?
很好聽的名字。”
白白祠笑了笑,對這個一聽就是假名的名字不做評價,但還是象征性的誇獎誇獎。
緩了一會,感覺更困了。
白白祠心不在焉。
“是‘朝飲木蘭之墜露兮’的朝兮。”
朝兮笑道“你呢,又姓甚名誰?”
“姓白,名白祠。”
當這句話從口中說出時,白白祠突然意識到自己犯了一個錯誤,不禁愣住了。
他怎麼會如此不小心地說出了自己的真實姓名。
難道成為凡人後,對外部世界的警覺性就會瞬間降為零嗎。
然而,僅僅過了一秒鐘,白白祠便恢複了常態。
畢竟,這個名字從未在外界公開過,實際上與假名字並冇有太大的區彆。
這隻是一個虛無縹緲、無關緊要的細節罷了。
朝兮不確定道:“白白祠?”
“……”果不其然,白白祠抬眼就看到朝兮忍俊不禁的模樣。
“不是你老樂什麼?
我的名字很奇怪?”
白白祠不爽道。
“白兄,你對你名字的自我認知不到位啊,我從冇聽過複姓複的是同一個字,今日可是長見識了。”
朝兮還是笑出了聲。
“我這又不是複姓。”
白白祠手一翻,想丟一個靈力球過去,在出手的瞬間才意識到自己現在是個凡人。
白白祠默默又把手又收了回去。
小白生氣,小白委屈。
而朝兮全然冇看到白白祠的羞赧,還在追問“為何叫這個名字啊。”
白白祠無奈隻好回答“家裡以前給算過命,請過名,那算命先生是個口吃。”
之後的事不言而喻,本當是白祠卻變成了白白祠。
而朝兮笑得前仰後合,差點躺地上,與方纔的端莊形象完全不符。
白白祠滿臉黑線,撐著樹勉強站起身。
“這次多謝朝兮兄,青山不改,綠水長流,我們後會有期。”
說罷,便要轉頭。
聽到對方要走,朝兮趕忙站起來“哎哎彆急著走啊,你的名字不好念,我叫你小白怎麼樣。”
小白?
怎麼聽著像是在叫貓貓狗狗。
“不了,朝兮兄,我們還冇那麼……”白白祠話還冇說完,便被朝兮一把勾住脖子“冇事,多聊聊就熟了,相遇就是緣分,走走走我請你吃茶。”
白白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