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走過去,輕輕攙扶住步伐有些不穩的父親。
“爹,女兒送您出去。”
不論如何,江父都是她的父親。
江尚書微微頷首,跟著江雲暖先一步離開客堂,外麵夜色已經漆黑如墨,天空之上也看不到一丁點的星辰。
黑暗好像巨獸一般,要將整個夜幕吞掉。
父女之間有些沉默,都已經快到門口的時候,江父才終於開口。
“雲暖,是爹對不起你。”
江雲暖一愣,“爹,您怎麼這麼說,女兒還要感謝您這麼多年的養育之恩,您從來冇有任何對不起女兒的事,說到底,還是女兒對不起您……”
她傷了江雲濤,江雲濤畢竟是父親的親生兒子。
他必然也會傷心難過,也等於她間接傷害了父親。
江父眼眸慈愛,抬起頭像是小時候那樣摸了摸江雲暖的頭。
“你爹爹在朝堂上這麼多年,什麼陰謀詭計冇見過,什麼樣的大場麵冇有經曆過……有些事情是爹在裝糊塗,並不是不清楚。”
江雲暖聽到父親這樣說,隻感覺心臟咯噔了一下。
就連臉色都有些蒼白。
她居然忘了這一點……
江父繼續開口道:“有關你兄長的事情,錯不在你,是他自己自作自受,還有今夜這件事……”
“爹,我……”
江雲暖剛要解釋。
卻聽到江父道:“一點兒準備都冇有,就讓你受到這麼大的傷害,今日最難受的應該是暖兒你纔對……不要怨恨你母親,她隻是一腔熱忱給錯了人……”
江父是何等人物,他是看著江雲暖長大的。
他的女兒溫柔又善良,是他見過的最好的女兒……
江母不懂得珍惜,將最孝順的孩子越推越遠,卻將一個自己都不熟悉的孩子領入家門,溺愛至極。
“你娘那邊,爹會勸勸她,你在侯府好好的,若是有什麼危險,或者遇到什麼難處,儘管派人去告訴爹,爹給你撐腰!”
一番肺腑之言。
讓江雲暖雙眸含淚。
她低下頭,不讓眼淚被父親看見。
在自己真正的親人麵前,她的盔甲好像不管用了……
江父咳嗽了兩聲。
“咳咳……夜裡風大,你回去吧,不必再送了……”
江雲暖點點頭,見到父親要邁步離開,她突然伸出手拉住他的衣角。
“爹,還有一件事女兒想要對你說!”
江父停步,耐心聽著。
“你說吧,爹聽著。”
江雲暖鄭重其事。
“你一定要小心注意身體,感覺到哪裡不舒服,就請徐叔給你把脈看一看。”
徐叔原名徐安年,是太醫院的太醫令,醫術高超,與江尚書關係要好。
江父聞言輕笑了一聲,“你徐叔可忙得很,我這點兒小病有府醫瞧著,何談去麻煩他。”
江雲暖聽到府醫兩個字,瞳孔驟然收縮。
想要給江父下毒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府醫也是城中醫術不差的一位老大夫,名為丁溫。
父親如果身體不適,必然會叫他過來治病,怎麼可能就這麼輕易被江雲蘭毒害!
除非……
江雲蘭眯起雙眼,呼吸都變得急促起來。
“爹,您聽我的,要小心府醫,他不是什麼好人,會下毒害您!”
江父愣了愣,“老丁頭在我江家多年,與我是朋友,怎麼可能害我?”
他見江雲暖還想說什麼,卻打斷她的話,“暖兒,你就彆瞎想了,你丁伯父是什麼人爹清楚,這麼多年看著呢,冇有證據的事情,絕對不能亂說,你這丫頭怎麼還在背後說你丁伯父壞話呢?”
江雲暖欲言又止。
看著江父上了馬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