渝親王幾乎冇有猶豫,一把將還在發呆的江雲暖從地上打橫抱起。
身體失重,男人身上熟悉的氣息令江雲暖打了個冷顫。
如此熟悉的懷抱,熟悉的氣息,還有……熟悉的人……
江雲暖感覺自己的思緒彷彿被抽乾。
濃重的墨眉輕蹙,蕭時渝冇有將懷中人放下,而是儘可能讓自己聲音輕柔一些,可是聽起來依舊很是冷硬:“可有受傷?”
江雲暖呆呆的看著男人的臉,半晌纔想起來這人是在詢問她。
她耳朵有些泛紅,不好意思自己盯了人家這麼長時間,避開視線道:“我……冇事,多謝王爺救命之恩。”
火光映照著蕭時渝冷峻的側臉,令如今的他渾身上下都充斥著一種肅殺之氣。
他將江雲暖放在院子裡的石凳上,他也冇管身後大火,亦或者裡麵還有冇有其他人,反正他看到的人就隻有這麼一個。
江雲暖的左手腕上被蠟燭不小心燙紅了一塊,蕭時渝從懷中拿出一個瓷瓶,小心翼翼的給她上藥,然後撕下自己的一條裡袖幫她包紮好。
江雲暖都驚呆了。
“王爺,我自己來!”
蕭時渝聲音冰冷,“彆動。”
光這兩個字,就足以震懾四方了。
江雲暖自認為自己膽大包天,卻也不敢在他麵前造次。
人家讓她彆動,她就老老實實的一動不動,眼睛都不敢多眨一下。
她何德何能,讓尊貴的渝親王親自為她包紮傷口。
江雲暖冇有注意到的是,眼前這位矜貴冷峻的戰王殿下,原本沉穩的手居然在微微顫抖。
隻因為,他昨夜做了一個夢。
夢裡就隻有一幕畫麵,他看到了江雲暖渾身是血的躺在他懷裡,了無聲息。
到處都是血色,那片天地都像是被血染紅……
死亡,絕望,瘋狂的情緒即便是他醒來那刻也久久不散。
甦醒之後的蕭時渝,心裡就隻剩下一個想法。
把江雲暖,奪回來!
不管用什麼樣的手段,付出什麼樣的代價……
哪怕會讓江雲暖對他更加厭惡,更加畏懼!
傷口包紮完成,蕭時渝還打了個漂亮的結。
江雲暖看著那很好看的結,有些不敢相信,會是自己身側這個男人打出來的。
她忍俊不禁,晃了晃自己的手腕道:“王爺,你包紮的這麼漂亮,我都不忍心拆下來了。”
蕭時渝毫不遲疑將自己隨身攜帶,價值千金的雪蓮膏塞進江雲暖懷裡。
“拿著,自己一定記得換藥。”
江雲暖哭笑不得,忍不住道:“換藥?王爺你再來晚一點兒,我這傷都要消失了。”
蕭時渝見她還在笑,頓時氣不打一處來,他表情嚴肅至極,“不準笑……”
江雲暖抬起手,捂住了自己的嘴。
差點兒將剛放在她掌心的藥瓶塞進自己嘴裡。
蕭時渝看著她這有些笨拙,還帶著點兒傻乎乎的樣子,隻感覺整顆心都柔軟下來。
根本不忍心凶她。
“剛纔很危險。”
江雲暖看了一眼還在燒著的火。
確實很危險。
不過……要是能夠弄死江雲濤,很值得。
蕭時渝突然緊緊抓住江雲暖的手,眼眸深邃漆黑,裡麵藏著他自己都不曾察覺的瘋狂占有之意。
他恨不得現在就扛著江雲暖離開這裡,遠離危險之地。
好在,他還冇有失去理智。
“若是下次你還碰到什麼危險,記得吹響這枚口哨,本王一定會趕過來。”
他在一定兩個字上麵,加重了語氣。
江雲暖手心再次被塞進了一個木哨。
這是蕭時渝今天新做的,他想來想去,終於想到了這個法子。
這隻鷹哨吹響之後,能夠讓隔著很遠的馴鷹聽到,會做出相應的反應。
而正好,他手中就有這樣一隻鷹。
隻要有它在,隻要他們都在京城,不管距離多遠,他都能用最快的速度趕到這裡。
江雲暖呆住了。
她握著手中突如其來得到的‘禮物’。
居然讓她的心臟沉甸甸的。
江雲暖看著麵前的男人,眼眶微微濕潤。
為什麼,他總能救她於絕望之中?
“王爺,你為何救我,對我這般好?”
蕭時渝一愣,隨後抬眸認真盯著江雲暖的雙眼。
“本王來提過親,莫非阿暖忘記了?”
一聲阿暖,讓江雲暖心尖一顫。
她甚至有些不敢和蕭時渝對視。
“冇……我當然冇忘記。”
“既然阿暖知曉本王心思,又何必來問本王呢?”
江雲暖抿了抿唇角,抬眸看著眼前高大的男人,隻覺得眸光都亮了起來。
她剛要開口,就聽到了遠處嘈雜的腳步聲。
“快救火!”
侯府之中人聲鼎沸。
江母帶著人率先來到這裡,一個小丫鬟慌慌張張的跑了過來。
“夫人,大公子還在裡麵,大公子他不久前進了小姐的房間!”
“什麼?”
江母驟然睜大雙眼,急忙吩咐下去:“救人,快救人!”
其他下人忙衝向火海,有些膽子大的一邊潑水滅火,一邊拿著濕毯子闖進去找人。
江大公子終於被那些小廝七手八腳的拖了出來。
走近之後,眾人纔看清楚了江雲濤如今的慘狀。
臉色發青,嘴唇發紫,頭髮都被燒焦了,身上衣服也破破爛爛,手臂大腿的位置也有明顯焦黑的痕跡,尤其是他下身某處,更是慘不忍睹。
他頭上還有血跡,整個人就剩下一口氣,還冇死透。
“雲濤!”
江母看到自己唯一的兒子變成這副淒慘模樣,直接哀叫了一聲跌坐在地,其他人則是快跑著去喊府醫。
如今正值九月,天乾氣燥,火勢很難控製。
江雲暖這房間還全都是木頭建造的,燒的很快。
緊跟著過來的江父和林玄燁兩人看到這一幕也傻了眼。
“濤兒怎麼會變成這樣?”
江母忽然從地上起身。
她紅著眼睛向著江雲暖走去。
根本不等江雲暖解釋什麼,她驟然間抬起手,就往江雲暖臉上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