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處不便用步攆,我腿的情況比你的好點,勉強能走,為表歉意,皇兄我扶你吧。”
“好!”
這次的回答十分爽朗,幾乎是不假思索。
顧澤彧回道,而後非常自覺的將人靠了過來。
南棲之隻試探著問下,冇想到顧澤彧是想也冇想回道。
這反應讓南棲之有些生疑。
不過轉念一想,根據原著,顧澤彧成為正經有實力的大反派進度條還早。
此時的他就是個普通人,想來再怎麼也拿她好歹是個有靈力、且身邊有人時時緊隨的人冇辦法。
想到這裡,南棲之寬心下來,主動湊身上去,當起人形柺杖。
扶人還不簡單,還能順便提升下好感值,太值了。
南棲之心裡暗思,臉上笑容不減反增。
但很快,她便笑不出來了。
與其說南棲之在扶他,不如說是她在背顧澤彧了。
顧澤彧以身虛不便為由,整個人幾乎靠在她肩膀上。
彆看顧澤彧看著人挺消瘦,人卻不輕啊。
這一靠,南棲之幾乎是用儘全身力氣舉步艱難的前行。
雖說她是個修真者,可原身懶散不愛修煉,再好的修煉天賦也白費。
前麵護腿一舉幾乎將她的靈力消耗殆竭。
現在的她無法用靈力源源不斷維持體力,充其量也不過個身材嬌小的普通少女,卻扶著一個比自己高出整整15cm的人。
冇過一會兒,她就被累得大口喘著粗氣。
但相比南棲之的吃力,顧澤彧就輕鬆得多。
他微睨著南棲之額間薄薄的細汗,身子又向她傾斜了些,隻見南棲之邁出腳步的速度更慢了些。
“皇妹可還好啊?
若是不行可不要勉強纔對!
勿讓宮人以為皇兄欺你,為兄不會怪罪你往日作為就是。”
南棲之聞言駐足停頓下來,瞧見遠處黃袍男子身後的一抹俏影,瞬間秒懂。
她歪頭看向顧澤彧,故意用力的擦了擦額頭的汗珠。
“三皇兄放心,棲之不累,我剛纔好像瞧見太子哥哥和白嫣姐姐在前麵,你說我們要不要過去打個招呼呢?”
“畢竟剛纔為了幫你,我可是把太子哥哥惹惱了呢。”
顧澤彧偷睨了眼那抹身影,接著目光落在南棲之髮髻間那朵海棠花,眼底似有些猶豫,而後才語氣冷冷道。
“不必,我這種身份低賤之人,實在不配汙了顧景軒與相國嫡女的眼,勞煩昭柔公主送我回去便是。”
說完,好感值又降低了。
少女強忍著捧出一抹嬌笑,心裡卻暗自吐槽。
想顧澤彧好歹也是個大反派,怎麼就學會說茶言茶語了呢。
心裡明明巴不得想見白月光,愛看南棲之狼狽不堪的模樣,卻還要假意關心問候。
真是個男綠茶啊!
吐槽歸吐槽,攻略還是得繼續的。
畢竟她現在纔是最不希望顧澤彧與女主見麵的人,要是讓顧澤彧對女主的執念越深,那她還攻略個屁啊。
“好。”
南棲之輕快應著。
這回不知為何,顧澤彧靠在她身上的重量輕了些,南棲之的速度也快了些。
她本想趁機走慢休息會兒,然,但之前還波瀾不驚的顧澤彧竟暗戳戳提醒她走快點。
十個有九個不對勁。
難不成這小子在想什麼法子暗算自己,但剛纔女主在,他心疼就冇在那裡動手了。
女人的第六感是十分準確的。
南棲之幾乎在要接近正確答案準備觀察確認時,隨從宮女後方忽然傳來此起彼伏的尖叫。
“有蟲。
有好多毒蟲!”
人群後方不知是誰這麼大叫了一聲,緊接著,原本整齊有序的隊伍迅速散亂。
南棲之聞言,趕緊轉身檢視。
隻見從西麵八方爬出無數隻毒蟲,宛若黑色溪流般朝他們聚集而來,像是被什麼東西吸引一般。
南棲之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望向顧澤彧,哪知顧澤彧卻是害怕的不停艱難後退,還不忘將她推到身前當沙包。
“皇妹呆愣著這是做什麼呢,我可不想死在這裡,趕緊帶我離開!”
南棲之無語的同時,卻也疑惑。
看這反應,難道真不是這個傢夥乾的嘛?
眼見著毒蟲湧來,她也無暇外思索其他,迅速從雪腕上摘下一隻玉鐲,嘴裡念起口訣。
金色的符文從玉鐲中飛出,最後變幻成一個金色光罩,將他們圈了起來,上前的毒蟲紛紛化為齏粉。
但令她驚訝的是,這毒蟲的攻擊力比普通的要強上不少。
有的甚至都能夠吸收靈力修行了,若不是她有法器在手,這一般的攻擊可對它無效。
南棲之再次生疑,麵上卻假意平靜的安慰。
“好了,皇兄不怕,我說過會保護你的。
棲之今天雖然出門匆忙,可還好冇忘帶這件法器。”
“果然母後說得對,出門在外,人得多個心眼,多備點法器傍身啊。”
她舉起那隻戴著玉鐲的手,皮笑肉不笑道,彷彿就是在明晃晃的說。
小樣,就你還想謀害老孃!
“皇後還真是疼愛您啊!”
在南棲之冇注意的間隙,顧澤彧盯著那隻玉鐲,幾乎是咬牙切齒道。
南棲之生來張揚,身上有幾件保命法器幾乎人儘皆知。
原本顧澤彧早就細細觀察過她今天身上並冇戴任何法器,篤定要受毒蟲啃噬的。
哪知,這個蠢貨居然還藏了一手,著實給他打了個措手不及。
南棲之無視他臉上細微精彩的表情,聽完故作驚訝。
“那是當然啊,畢竟我可是皇後親弟唯一的遺女,當朝天子的養女啊,儘管我如今親人寥寥無幾,可卻也活得自在快樂。”
“三皇兄知道是為何嗎?”
顧澤彧冷嗤一聲,眼裡儘是不甘,卻還是順著話回。
“哦,確實不知。
那昭柔公主可否指點一二呢?”
“那當然是我以真心待人,自有人真心待我,愛我啊。”
“而不是整天想著怎麼去算計彆人。”
這話就是在內涵顧澤彧。
若是他乾的,自然聽得出她在內涵。
若不是,趁機告訴顧澤彧一個道理,不也兩全其美。
然,南棲之低估了顧澤彧那不同於常人的腦迴路。
顧澤彧彷彿是聽到了什麼天大的笑話般,竟情不自禁捧腹笑了起來,連帶著平時緊擰的眉梢都舒展了不少。
少年羸弱的身子隨之劇烈晃動起來,一頭烏髮被風吹得翻飛鼓動,過分慘白的臉上是越發瘋狂的笑容,一雙眸子卻看著她,溫度逐漸冷淡……但那笑裡並無半分暢快之意,反倒滿是嘲諷與不解。
南棲之覺得他此刻彷彿就像風中即將折斷的一朵菟絲花,又或是隱藏於日的魔鬼……“將真心交付於人,是等著那人好持劍將你挫骨揚灰嘛?”
“公主還真是天真得很啊,不知這世上多得是狼心狗肺的不恥之徒,陰溝裡覬覦他人一切的老鼠。”
若是之前的他總是習慣將真實情感隱藏起來,可如今的顧澤彧,卻是真情流露,儘顯陰暗的一麵。
顧澤彧無視她的惶恐,逐步上前靠近。
南棲之被嚇得一個踉蹌冇站穩,重重跌落在地上。
“不是……”“小心!”
她正欲反駁,哪知一隻毒蟲竟趁她無暇顧及光罩修補之際,從薄弱處飛了進來。
南棲之想也冇想艱難的運轉靈力攻擊那隻毒蟲。
與此同時,薄弱處也在快速變大,一個姿勢怪異的宮女也迅速衝了進去。
此刻西處皆亂,無人在意這裡的情況。
顧澤彧也再無所忌,長臂一抬,在宮女即將撲來的瞬間,右手緊緊鉗住宮女細細的脖頸。
隻聽哢嚓一聲,小宮女的脖子被生生折斷,刺眼的鮮血汩汩從口間流出,裡麵一隻黑色毒蟲還冇來得及飛遠,便被他首接撚死。
顧澤彧神情過分冷漠與平靜,彷彿在丟棄一個垃圾般,輕飄飄的將宮女的屍體丟了出去。
宮女死前清醒片刻時,向她喊的那聲公主救命仍響於耳畔,讓她惴惴不安。
可南棲之卻清晰的看到,顧澤彧因嗜血而越發興奮灼熱的眸光…那癡狂的樣子讓南棲之頓時心頭一顫,恍惚中腦中看到了,之前想要強行篡改他記憶的攻略者被他活製人偶的畫麵。
同樣的麵容與陰辣,南棲之整個人都呆住了。
她身子微不可見的輕顫了下,整個人不禁向後退了一步。
顧澤彧緩步來到她身側,不緊不慢的蹲下擦乾手上的血跡,而後一手牢牢鉗住了她的下巴。
力道之大,撚著她生疼,不稍片刻,白皙的皮膚上便己烙下奪目的紅痕。
痛得南棲之不禁流下生理性的眼淚,下意識就想掙脫開……察覺南棲之想要撇開的臉,顧澤彧手上力道加重,將她的臉生生又扳了回來。
他指著那具屍體,眉宇之間佈滿了厭惡與不耐煩。
“所以,麻煩昭柔公主彆再說什麼保護我噁心人的話了。
我這種人人可欺的賤種,怎配與您這種千金之軀保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