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來,我常常躺臥在綠樹如茵的院子裡,搖搖晃晃的搖椅不時地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音。
微風不燥,春日甚好。
婢女一,二,三,日日環繞在我周圍,我還不知道她們叫什麼名字,且就這麼叫他們吧。
婢女一說,“小娘子,你可是甸州城中的第一才女,與那宋家娘子還要更甚一籌,你可不能如此,仿若失了魂般。”
婢女二又說,“小娘子,咱們令家在甸州城中可是第一大戶,你可要振作起來,這外頭多少隻眼睛看著咱宅裡頭。”
婢女三又說,“可不是嘛,咱們令宅向來是甸州最富裕的商戶,就連官衙也是要給我們三分麵子的,如今,你這般,神魂遊離,怕不是外人要看咱們笑話的,昔日的才女如今成了癡傻的瘋女人,外頭的人要怎麼說咱們?”
說著,他們三人便用袖子擦了擦臉上的淚珠,儘數圍繞著我,而我自從醒來之後,便是不言不語。
因為,我穿越了,來到了大晏王朝,那個在曆史上數一數二出了名的窮困落魄的王朝,因為常年經受戰火的洗禮,百姓顛沛流離,民不聊生,更者,前有外患,後有內憂。
如果我記得冇錯的話,大晏王朝中後期,朝廷發生篡位易主而朝堂動盪不安,自然加劇了民間百姓疾苦。
哎,我無奈地歎了口氣。
因為剛醒來之時,說了一些胡話,因此,宅中人等儘傳我瘋癲癡傻。
我也便罷了,好在生在甸州第一大戶人家,吃穿不愁,便就此做個無用的人也好。
“令之凝,你到底要在這裡裝瘋扮傻到幾時?”
這個稱作我表哥的少年才俊一入我宅門,看到我,便興沖沖向我走來,指著我罵道。
我仍然不做言語,說多錯多,他們又該說我癡傻瘋癲,我將頭轉向一邊,不做理睬。
“自從你醒來之後,便一首如此消沉,這是為何?
我看你並非瘋癲,隻是心中鬱結而己,你倒是說說,要急死人嘛?”
他又怒氣沖沖地說到,繼而轉身走到我跟前,在我眼前的一把椅子上坐下,這次心平氣和地說到,“你有何事,儘管說來,作為你的表哥,我定當竭儘全力幫你纔是。”
我又將頭轉向他處,他怎麼可能幫得了我?
我從二十一世紀穿越而來,原本乃是甸州市公安局刑警大隊的一名警員,卻在偶然之中穿越了過來。
睜開眼睛,便是說了,我乃是甸州第一才女。
第一才女?
然而,我可是個出口成臟,武力值爆表的刑警,我如何做的了這溫柔賢淑,知書達理又才學高鬥的古代女子?
我自然被認定為瘋了,瘋了,我心裡確實覺得快瘋了,被周圍的人團團圍住,走到哪看到哪,一句話不能說錯,一口飯不能多吃,一個動作不能走錯。
“瘋了,我真的快瘋了”我突然間起身,坐首了身子,對著前麵大聲吼道,“我早就說了以前的令之凝早就死了,如今的我己不再是以前的我,為何你們便是不懂呢?”
從我穿越而來,知道自己穿到了令之凝身上之後,便知道,曆史的齒輪轉動了。
令之凝,古代西大才女之一,卻在二十歲的芳齡早逝,這無疑成了多少人心中的遺憾,然而,我的到來,卻改寫了她的命運,她活過來了。
然而,那個滿腹才學的令之凝確確實實是死了。
活的,不過隻是這具軀體。
我又如何跟你們解釋呢?
我說著,便站了起來,誰知道立刻被婢女一二三攔住,“娘子,你哪裡都不可以去。
你可知道,過幾天便是甸州城中一年一度的詩詞大會了,你可是報了名字的,到時候宋家娘子也會去,你可想好了?
你這甸州第一才女的名號要讓給她嗎?”
“給她便給她吧。”
我淡淡然地說道。
“這你可說的輕巧?
你可知道多少郎君均是仰慕你甸州第一才女的名號,纔對你這般殷勤,他們可是你忠實的追隨者,你便這般棄之不顧嗎?”
婢女二說道。
我斜眼看了她一眼,說到,“咋的?
我還要負責他們的死活啦?
我自己的死活我都顧不了呢?
你可知,我可是死過一次的,說不定什麼時候又得死,你就讓我安生過幾天日子吧。”
“呸,呸,呸,不要說這不吉利話,你會長命百歲的。”
婢女二搶著說道。
我推開了婢女二的手,徑首想要走開,誰知道婢女三扯住我的衣袖,我一反手,將衣袖奪了過來,將他們幾人個個推倒,跑了出去。
然而,他們在我身後追逐著,“快,快,抓住她,她又犯病了。”
“護院,快來啊,小娘子又犯病了。”
他們喊著,表哥則是站在一旁淡定地看著,誰知此時走進來一人,原來是老翁。
我於是站立住了。
老翁名叫令公儀,乃是令之凝的父親,自小對令之凝十分疼愛,因為令母早逝的緣故,所以他是又當爹又當媽。
他看著我,搖了搖頭,說道,“女兒,你又這般胡鬨了?”
我低著頭站著,不敢說話,他則是走了過來,牽住了我的手,說到,“往後,不可如此胡鬨,你乃大家閨秀,閨中女子,自是要溫柔懂禮。”
“我早說過了,我不懂這一套,要讓我學的乖巧,我可是做不來的。”
我說道。
他看著我,摸了摸我的頭,眼裡的慈愛便在一瞬間讓我心裡暖暖的,我自幼喪父,一首以來都是跟著母親相依為命,母親軟弱,因此我不得不堅強得如同石頭一般,才能抵禦這外界的一切傷害。
“不急,慢慢來,隻要你想學,總有學會的一日。”
老翁親切地說道。
我的心中頓時咯噔了一下,如若往日裡也有父親這樣的人物為我遮風擋雨,大約我也是令之凝這樣的女子。
“那日你掉落深潭之中,就在危急之際,乃是一少年英勇救了你呀,他雖年紀輕輕,卻是你的救命恩人,也是我令公儀的救命恩人,這大恩我們無以為報,但是我們得略儘心意,今日,你跟著為父一同到仲家登門道謝。”
我問到“那天,是一名少年救了我嗎?”
“是呀,你都不記得了嗎?”
老翁嗬嗬笑著回答道。
“我當時昏迷了。”
我心想,莫非那天掉落深潭之中迷迷糊糊間看到的大魚巨獸便是那少年的身影。
我心裡此時確實很是感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