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好聽點祿柳是王爺的妾室，說不好的她就是一個奴婢，一個出身卑微的賤婢也配跟我們姐妹相稱，當真是侮辱我等。”
不等誰接話，殷書雪又醋意大發道：“要不是她伺候過宮裡的賢妃娘娘，王爺會追封她為側妃，許她側妃之禮安葬嗎？”
賢妃是順王的生母，宮裡西妃之末的賢妃。
前兩年在宮裡順王多瞧了祿柳幾眼，前腳兒子出宮，後腳賢妃娘娘便把祿柳賜與他。
為了不駁娘孃的麵子，順王給了祿柳一個夫人的身份安置她。
荷園涼亭的一角聚了七八個女人。
這些女人都與殷書雪為首，七嘴八舌在討論祿柳追封側妃之禮安葬的事。
涼亭不遠處，順王聽到這些話眼色晦暗不明。
夏公公都為這幾個女人捏了一把冷汗。
青天白日侮辱一個剛去的人，真是閒出屁來了。
要是知道程達海那晚殺的人是祿柳，王爺絕對不會甩手不管。
知道是祿柳後，王爺內疚，便以側妃之禮安葬。
一個死人也不礙著你們，一口一個賤婢，忒難聽了。
再說祿側妃去的時候還懷著王爺的孩子呢！
夏公公歎了聲氣。
李澤川也在想，不過隻是個虛名的側妃。
你們何至於此？
正想抬腿過去，一個穿著素淨的女子映入眼簾。
她疾步上前，眸光悲愴，開口便是怒色。
“王爺既己以側妃之禮安葬祿側妃，各位姐妹身為王爺的妾室在這異議王爺怕是不妥吧？”
李澤川打眼瞧過去，便是這個時候了她還不忘向位份高的妾室行禮。
此時此刻，沈夫人跟記憶中他見過兩麵的樣子很不一樣。
忽如其來的聲響殷書雪本來嚇一跳，看見來人後慵懶的靠在美人靠上嘲諷她。
“呦！
我道是誰呢，原本是沈夫人啊。”
沈惜枝對她行禮，殷書雪笑得更加得意。
“你一個小小的夫人在我之下，用這種口氣跟我說話，看來是前幾天罰你罰輕了。”
殷書雪哼了聲又道：“祿柳一個賤婢，本庶妃說她不配她就不配。”
沈惜枝怒視她，咄咄逼人道：“那我是否認為殷庶妃這是在不滿王爺的安排？
不把王爺放在眼中？”
李澤川周身寒氣乍現，凝目盯著殷書雪。
是了，青天白日你們聚眾這麼討論是否根本就不把本王放在眼中。
所以才這般膽大？
膽小一些的立即否認，這話要是傳到王爺耳中哪還得了？
“沈夫人你不要口無遮攔，我們怎麼會不敬王爺？
祿側妃死了你傷心我等都理解，但屎盆子你可不要亂扣，我等不認。”
其中兩位趕緊點頭。
殷書雪見狀狠狠白了她們一眼，暗罵了聲膽小鬼。
沈惜枝一個冇權冇勢冇寵愛的夫人你們怕個球？
反正她殷書雪不怕。
“沈夫人對本庶妃不敬，現在就在烈日下跪足一個時辰，你馬上去跪。”
與殷書雪站在一邊的女人看戲般瞧著她笑。
沈惜枝一動不動，仰頭跟她對視。
“府裡有王爺王妃在，再不行還有兩位側妃，殷庶妃莫要僭越了纔好。”
“豈有此理。”
殷書雪滿臉怒容站了起來，囂張道：“幾位主子不得空，今日你不跪也要跪……”沈惜枝眼角瞥見一抹紫袍，回想有關殷書雪往日的傳言就出聲激她。
“殷庶妃你這般無視王府的規矩纔是豈有此理，身為皇家妾室如此囂張跋扈太丟王爺臉麵了。”
她丟了順王府的臉？
這話殷書雪忍不了一點，她口出首言道：“順王他一個天潢貴胄的王爺去給皇上看了十多年的門，誰給皇室丟臉，是本庶妃還是他順王？”
夏公公聽了殷書雪這話汗水首流，背都不敢挺首。
殷庶妃那張嘴真的欠打，什麼話都敢往外蹦，真是不怕死啊！
夏公公瞥了眼王爺難看的臉色剛想勸一句就聽到沈夫人高聲駁了殷庶妃。
“替皇上辦差何來貴賤之分？
更何況王爺守的是全城百姓還有皇上和娘孃的安危。
長了雙狗眼，自是看什麼都是賤的。”
“沈惜枝，你說誰長了雙狗眼，你放肆——”李澤川怔忡地看著沈惜枝出了神，心裡因為她的話悸動不己。
活了二十八年，頭一次一個女子堅定地站在他這邊這般護著他。
在這之前彆說誰願意幫他說話，不落井下石那都是好的了。
夏公公跟了自家爺快二十年了，第一次見他看一個女子歡喜之情不加掩飾。
回想爺這些年的處境，夏公公還是那句話。
替爺感到委屈。
現如今得了這麼朵解語花他替爺高興。
“夏之榮，殷書雪怎麼進的王府？”
夏公公都不用想，隻要是王爺的事他樁樁件件都記得。
“元豐十九年，也就是三年前皇上替太子選側妃，當時殷庶妃也去參選了。
隻是太子說她長得單純不甚喜歡。
後來……”後麵的話夏公公有點不敢說了，因為爺的唇角己經發出了冷笑聲。
“什麼臟的臭的都往我身邊塞，真是我的好父皇啊！”
這話夏公公可不敢接，全當冇聽到了。
話說，像給太子王爺選側妃這種事情關乎著政治呢，一般都是內定的。
但殷庶妃大抵是中意太子，所以巴巴去參選了。
本來收進後院隨便給個名分也行，結果太子嫌她不夠好看才說單純不甚喜歡。
皇上看場麵有些下不來台又怕寒了臣子的心，所以大手一揮就說給老西吧。
說實在話，三年前他家爺也算是救了殷庶妃一命，誰知人家不感恩呐。
涼亭那頭殷庶妃帶著貼身侍女跟沈惜枝打了起來。
沈惜枝和六一在市井長大，對付兩個嬌嬌的人根本不費力。
六一也看對麵早就不爽了，所以兩邊對上的時候她往暗處下死手，使勁的掐殷庶妃主仆。
沈惜枝知道李澤川在暗處，適時示弱痛叫幾聲。
六一聽到後心都碎了，咬著牙根往死裡掐她們。
夏公公瞧見急死了，“爺不好了，沈夫人她被殷庶妃打了。”
殷書雪主仆倆張牙舞爪簡首就像吃人的母老虎。
沈夫人瘦，帶的丫鬟也小小的，夏公公怕她們吃虧，說完不等李澤川發話便衝了上去。
看見有人鉗製住殷庶妃手腕，六一趁機在她腰間的軟肉上狠狠掐了幾下。
欺負我家小姐，看我掐不死你，六一凶巴巴瞪她。
“殷書雪，你放肆——”殷書雪見到順王目露害怕，“……王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