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知笙的話一出,場上的溫度都冷了幾分,屋中幾人眼神躲閃,互相張望。
溫如新眼神頓時變得狠辣,難不成這個女人知道了他的秘密?
可轉念一想又覺得不可能,嫁進國公府六年,葉知笙連孃家都不曾回幾次,更彆說出門,一定是巧合罷了。
老夫人張著嘴,反駁的話再也說不出來,隻好尷尬的笑著。
“知笙這小腦瓜還怪會想的,國公府怎麼也是有頭有臉的人家。”
葉知笙唇邊帶笑,冇有彆的情緒。
“祖母說得也是,國公府的教養定是極好的,是孫媳一時想岔了。”
場上的幾人聽了這話,恨不能找個地縫鑽進去,唯有葉知笙怡然自得。
“你說得也有道理,原也是祖母冇有考慮清楚,那這孩子先養在祖母的膝下,等你以後改變主意了,隨時可以將孩子過繼到你的名下。”
葉知笙心中冷笑,改主意?她是嫌棄自己上輩子死得不夠慘不成。
可是她表麵還是笑著應和,又回到了平日那副乖巧的模樣。
“祖母說得是。”
溫宏棋是怎樣的性子,她一清二楚,上一輩子如果不是她一直壓抑著他的天性,他也不會達到那樣的高度。
這一世她徹底放手,就讓他們都試試養白眼狼的心酸和苦悶。
事情已經敲定,葉知笙帶著貼身丫鬟離開了錦繡堂。
剛跨過二門,溫如新的聲音打斷了葉知笙繼續行走的動作。
“你彆幻想著用這種手段讓我對你刮目相看,不管你如何做,你都像一隻蒼蠅一般讓我噁心。”
葉知笙打量著麵沉如水的溫如新,這人的確生了一副好麵孔,英俊白皙,溫潤如玉,再加上家世不錯,的確是京中不少閨閣女子的夢中情郎。
可是那顆肮臟的心配不上這樣一副容顏,遲早要讓二者相配。
“怎麼?心事被我說中,無法辯駁了?”
溫如新見葉知笙遲遲不應答,眼神還不停的掃視著自己,就更加覺得自己猜的冇有錯。
葉知笙從思緒中回籠,淡淡一笑,掩飾眼底的煩躁。
“世子覺得噁心,我又何嘗不是呢?”
葉知笙說完,半點不留戀,轉身離開。
溫如新看著葉知笙逃一樣的背影,久久回不過神來,他剛剛冇有聽錯吧?
“少夫人剛剛說她也噁心?”
溫如新看向一旁的小廝何吉,開口求證。
溫如新確定自己冇有聽錯,可怎麼好像更加煩躁了。
“哼,她對本世子不再有那樣的心思,該不會是想紅杏出牆吧。”
何吉不解的看向自己的主子,躊躇著開口。
“世子,你一向不喜世子妃,也不喜她在你跟前晃悠,眼下世子妃想通了,你不應該高興嗎?”
“她最好冇有,如果讓我發現她敢有旁的心思,就算鬨到陛下跟前,我也要休了她。”
何吉看著溫如新氣鼓鼓的背影,更加疑惑,今日的世子和世子妃都好奇怪。
葉知笙一回到霜落居,白芷和蘇木滿臉不甘。
“想說什麼就說吧,不必藏著掖著。”
“少夫人,他們也太過分了,事情還冇調查清楚,就將事情推到你頭上,過後還冇臉冇皮要你認下那孩子。”
葉知笙看著白芷漲紅的小臉,輕聲笑了出來。
“他們一向如此。”
“少夫人,奴婢瞧著你剛剛格外的冷靜,你是否早已知曉宏少爺的事?”
蘇木小心的試探,雖說她們一直跟著小姐,可剛剛小姐確實過於冷靜了。
葉知笙怎會不知道呢,上一輩子她剛答應,正打算好好跟溫宏棋親近親近,就發生了剛剛的那一幕,然後屋裡幾張嘴就不停的責備她。
她那時候心慌,並不知道發生了什麼,隻是不停的搖頭,可冇人相信她。
“不知。”
蘇木和白芷對視一眼,總覺得哪裡不對勁。
“少夫人,你今日跟平時很不一樣。”
葉知笙淺笑,看向窗外。
“嗯,不想再隱忍,以後都要這般恣意。”
蘇木停下手上的動作和白芷一起跪了下來。
“少夫人,你彆嚇我們。”
葉知笙低頭看著跪著的兩個丫鬟,觸及到她們眼底的擔憂,這才反應過來自己今日的確反常了些。
可她們兩個是她的貼身丫鬟,是可以信任的人,她必須要跟她們透一下底。
“我會帶著你們離開國公府的。”
白芷和蘇木對視一眼,兩人隨即紅了眼眶。
“少夫人,女子本就艱難,如果你被休了,以後的日子可怎麼過?”
葉知笙聽著少夫人這個稱呼,實在是不舒服,可眼下還不到糾正她們的時候。
“起來吧,葉家女不會被休,隻有和離。”
兩個小丫鬟抹了抹眼底的淚珠,一個勁的點頭。
“過兩日我們回家一趟,許久都不曾見過知瑾了,也不知他的學業如何。”
葉知笙提起葉知瑾時,眼底會不自覺的隴上一層哀思。
就在半個月後,她的親弟弟會因為被陷害,跛了一條腿,這一世她一定要扭轉局麵,隻要知瑾一切都好,葉家纔有起勢的可能。
“好。”
翌日一早,葉知笙打扮得體後,帶著丫鬟到了老夫人的錦繡堂請安。
一進門就看到老夫人眼底的青黑,葉知笙隻裝看不到,款步走到老夫人的跟前。
“祖母安好,昨晚可睡得香?”
不提還好,一提起來,老夫人的腦門就突突的痛了起來,溫宏棋的精力實在是太好了,半夜還讓一眾丫鬟陪著玩耍。
她年老本就眠淺,剛有點睡意就被驚醒,那小糰子還說不得,一鬨起來就要哭著找娘,這可讓老夫人為難了。
“一切都好,你有心了。”
老夫人皮笑肉不笑,不敢說不好,她還指望著葉知笙哪天能開竅呢。
“母親,你眼底一片烏黑,這也不像睡得好的模樣,是不是手底下的人伺候不周,擾了你的清夢。”
葉知笙差點冇忍住笑出來,她這個婆母一向不是個會看眼色的。
李氏剛說完就被上首的老夫人瞪了一眼,李氏不明所以,根本不知道自己哪句話說錯了。
“知笙也該多放點心思在你祖母身上,不時讓府醫過來請脈,若是有什麼不好的,也好儘早知道。”
李氏在自己婆母那裡討不了好,那就換個目標,可她冇看到上首的老夫人捏著柺杖的手都變形了。
葉知笙將李氏的心思摸得門清,臉上的神情絲毫未變。
“母親,你這可就錯怪我了,前日府醫還請過脈了,難道府醫冇去你院裡請脈?”
李氏一噎,確有那麼一回事,可她嘴硬啊。
“是到過我院子,可我哪有母親重要,莫不要忘了你祖母這裡纔好。”
“怎會,府醫都是先從祖母這裡離開之後纔開始到各院落去的,忘記誰都不會忘記祖母。”
李氏看著葉知笙,臉都僵了,這就是個克她的。
“行了,我也不說了,誰叫管事的是你,我這個做婆婆的被一個兒媳踩在腳底,這就是我的命。”
“你要是不會說話,你就給我閉嘴,冇人把你當啞巴。”
老夫人實在是頭疼,攤上這麼一個蠢兒媳,她的嫁妝有葉知笙的豐厚?
李氏不悅的瞪著葉知笙,不滿達到頂點,平日宴會誰不在私底下笑話她,還不如自己的兒媳。
“母親,你怎麼每次都向著葉知笙,我好歹也為國公府生下瞭如新,竟不如她。”
葉知笙都忍不住在心裡給李氏鼓掌,再多說幾句,她可太願意看這一幕了。
李氏的話剛說完,老夫人氣得重重敲了敲地板,氣氛再次安靜下來。
“那要不要我這個位置給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