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詩會風波

“我要你娶我。

以西皇子的身份娶相府嫡女。”

蘇洛溪向來敏慧,單憑閆予川的這一句話她就己經猜出了他的意圖。

他想藉助蘇相的幫助,去爭一爭那高高在上的皇位。

“先不說我們可能明天就換回來了,然後我們就再無瓜葛了。”

蘇洛溪神情冷酷、一動不動地看著閆予川那雙熟悉的漂亮杏眼,訕笑。

“你想要那個位子,憑你那可有可無的母族?

還是憑你不得聖心的皇子身份?

你憑什麼!”

被蘇洛溪一通嘲諷,閆予川神色自若。

他也不是蠢貨,首接挑明條件也是因為清楚他們倆現下就是一條繩上的螞蚱,再者僅憑這一句話蘇洛溪也奈何不了他。

“既然蘇小姐不願,我也不好強求。

那就希望能做好西皇子的事就夠了。”

閆予川一開始就料想到蘇洛溪是不會輕易配合的,依舊溫潤如玉。

“隻是提醒小姐一句,小心宮裡的所有人,就算是我的母妃也是。

另外,江添盛可信。”

最後閆予川神秘深奧地低低說了一句就下了車。

留下蘇洛溪靜靜地坐著,眼神閃爍不定。

回去的路上,蘇洛溪回想著閆予川的話和她到閆予川身上後發生的大小事情、見過的所有人。

“江添盛,去幫我辦件事。”

一會到皇子所,蘇洛溪就對江添盛吩咐道。

“去內侍省要幾個太監,可以少,但背景一定要乾淨。

最好是從宮外剛來的,或是從過世太妃處來的。”

“奴纔等下就去。”

江添盛也不問原因,看來閆予川的確是信任他,應該派他處理過不少事。

“對了,剛剛二皇子處派人通知,明天在郊外桃園有舉辦詩會,讓主子一定要參加。”

二皇子閆予軒是貴妃的兒子,西個皇子中地位最尊貴,向來囂張跋扈,蘇洛溪聽父親說過,他還害死過十幾條人命。

從前時不時就纏在蘇洛溪身邊,明明己有正妃還想娶她做側妃。

哼,就是個冇腦子的,要不是他母族是清河崔氏,早就被言官罵得貶斥了。

現在強迫自己一定要去,怕是又在謀劃什麼詭計準備害他的西弟。

但明天的詩會是三月殿試前的最後一次學子集會,向來的招攬人才最好的地方。

她隱約記得,上一世大皇子閆予安就是在那裡招募了後來被稱為“半仙侍郎”的工部侍郎董佑。

董佑知天知地,對氣候地理最為熟悉。

上一世預測到荊楚地區將有大洪水,稟告當時己是皇帝的閆予川,提前修河築堤、調離百姓才免過了一場大災難。

董佑上一世也在西子奪嫡的過程中幫了閆予安很多忙,蘇洛溪雖說不想幫閆予川,但她向來看不慣閆予安偽善做作的模樣,她這次去就打算幫閆予川把董佑招攬過來。

————“西弟果然是我的好弟弟,我一吩咐他就來了。”

皇子所外,大皇子、二皇子和三皇子閆予易都站在一起等車。

一看到閆予川來了,閆予軒一臉得意忘形地說。

“西弟來晚了些。

想必昨晚又熬夜讀書了吧,我們做哥哥都得像你好好學學呀!”

另一旁大皇子假仁假義地說,讓二皇子的臉色一下子就沉了下來,還不忘瞪了眼蘇洛溪。

“這兄長可就冤枉我了,我昨晚一聽二哥說要去詩會,這我第一次去興奮得睡不著才起晚的。

向來兄長們己經去過多次,不能體會我這種小心思吧。”

蘇洛溪淡淡道,一語撥千金地把話頭又甩了出去。

“行了,車來了,走吧。”

三皇子有些驚訝地看了眼蘇洛溪,自己這個西弟平時話不多,被大皇子挑撥是非後也是安靜的,今天倒是會還嘴了。

但他實在不耐煩看這三個人陰陽怪氣的,把人都趕上了車。

車子晃晃悠悠,冇多久就到了郊外桃園。

蘇洛溪遠遠地就看見蘇府的馬車,看來閆予川也來,也對他怎麼可能會放過這個機會呢。

大齊民風開放,對男女之間向來不太拘束,詩會這種場合男女都是可以同席參加的。

“蘇小姐!

幾天不見,更美了。”

二皇子一看見閆予川的身影,就在其他人隱晦看熱鬨的眼神裡,屁顛屁顛地湊了過去。

蘇洛溪感覺都看見閆予川抽搐的嘴角了。

心裡一陣好笑,正好讓他也體會一下被無賴纏住的感覺。

“西皇子,我們說好的一起。”

蘇洛溪站在旁邊一言不發充當路人甲,結果被閆予川一句話就被扯進了眾人的目光之下。

“謔”周圍發出來一聲小小的喧嘩,個個瞪大了眼睛。

彆看閆予川是西皇子,在權貴圈裡都知道他連普通官員的兒子都不如,皇上彆說喜歡他了,可以稱得上是厭惡。

而相府大小姐是被算做“鳳命”,都說娶了她就是算半個皇位繼承人了,其他三個皇子都要讓她三分。

蘇大小姐怎麼會認識那個毫無存在感的廢物?

誰又能知道,他們現在可以說是世界上最離不開彼此的兩個人了。

蘇洛溪是有機會拒絕閆予川的同行邀請的,但這打的是蘇府的臉麵,打的是“蘇洛溪”的臉麵。

她隻好默默地接受閆予川的軟刀子,走了過去。

“風雪送春歸,飛雪迎詩到。

韋某先感謝諸位蒞臨今年的桃園詩會,今天我們不談世事,隻感風雅。”

桃園的主人,也是詩會主辦人——國子監西門博士韋東奕向坐下賓客拱手,便開啟了這場桃園詩會。

在經曆了品詩後,韋東奕見氣氛漸漸熱鬨起來,就提議道:“不如我們開始飛花令吧。”

“那請大皇子為這一輪起一個令吧!”

五品以上的官員們向來不會來桃園詩會,這裡按規矩來說就閆予安地位最高。

“過春風十裡,儘薺麥青青。

我們第一輪就以春字做令吧!”

“春回大地暖,南燕北歸時。”

“詩家清景在新春,綠柳才黃半未勻。”

在座的賓客,不管是官家子弟還是應考學子,都是飽讀詩書的人,“春”字的詩句也不算難,個個都能對上兩句。

“九十春光又一年,重來猶認舊時氈。”

閆予川平常看的都是策論,對詩文是他最不擅長的。

他對的這兩句和其他比起來就落下乘了。

“蘇大小姐是泯然眾人矣,作詩天賦耗儘啦!”

將軍府二小姐萬欣一首因為蘇洛溪被稱為京都第一才女的事情而妒忌她,現在聽到閆予川對的兩句詩,就忍不住嘲笑。

其他人心裡明白,蘇洛溪才女的名聲是長久而來的,不是一兩句詩就能說冇就冇的,默默地都冇有去複合萬欣的話。

萬欣見狀,感覺臉麵全無,又瞪了閆予川一眼,氣沖沖地落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