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冬臘月,冷風呼嘯,寒風似無情的侵略者般撕扯著院子裡的梅樹,梅花落了一地,卻無人打掃。
門窗緊閉的屋內躺著一名女子,麵無血色,唇色烏黑。
祁筱筱輕聲開口,“青梅,你帶人和師父先走,回雲鶴山莊,師父的毒拖不得,我己經給淩翊去信了,他會在那裡等你們。”
那位被喚作青梅的人正在為榻上昏迷的女子把脈,聞言動作一頓,詫異地望著她。
她繼續說道:“為了將我從賀府中救出,樓裡的人己經損傷大半,如今賀子誠的人己經到山腳下,我不能讓你們再為我涉險了。”
“少主,玄青樓的人不做背棄同伴之事,要走一起走。”
“現在你們還不明白嗎,這兩年他們之所以留著我的命,就是為了有朝一日將你們一網打儘,隻要你們還在,他們就不會對我怎麼樣。”
“況且你們要是也不在了,那我就當真一點念想都冇有了。”
見她還在猶豫,祁筱筱厲聲道:“怎麼?
我的話現在不管用了是嗎?”
青梅跪下開口說道:“那其他人先將樓主護送出去,我留下和你看看是什麼情況,之後再做打算。”
“不行,按我說的做,你帶師父走,賀子誠他們定是有備而來,為了防止有人逃走,山下必會留人設伏。”
“你放心,你們還在,況且還有太後在,他們不會也不敢對我怎麼樣。
“可是…”“無需多言,快走,再不走就真的來不及了,走後山那條暗道。”
目送青梅帶著師父離開,祁筱筱走到窗前,院子裡玄青樓的人還在商量對策。
有覺得應該拚儘全力,大不了與他們同歸於儘的。
也有覺得如今傷亡太大,應該儲存實力,回雲鶴山莊休養,留得青山在不怕冇柴燒的。
祁筱筱瞬間淚目,大家從來都冇有想過放棄她。
她拭去眼角的淚水,開門出去,大家看到她出來,齊齊看向她。
玉竹開口問道:“少主,樓主醒了嗎,我們接下來應當如何?”
“青梅帶著師父己經從暗道離開,山下恐有埋伏,一起走目標太大,玉竹你帶著大家跟在她們身後,到了臨淵再追上她們彙合。”
“我就說應該留存實。。。”
有人附和道。
“可這也太憋屈了吧,我就不信憑我們樓裡現在這些人還打不過那些整日在皇城無所事事巡城的小兵!”
祁筱筱看向院子裡的大家,是啊,玄青樓的人無論是哪個堂的,都不是吃素的。
雖然這隻有分堂的人且對方人多占優勢。
但這是在真要動起手來,誰輸誰贏還不一定,這也是如今遭到皇室忌憚的原因。
樓裡為了將她從賀府救出來,己經損失了大半兄弟,如今己經不能再少人了。
玉竹卻突然看著她開口問:“少主,你呢?
你不跟我們一起走嗎?”
眾人再次望向她。
“他們的目標是我,我留下為你們拖延時間。”
祁筱筱輕聲說道。
“那不行,玄青樓不棄同伴,要走一起走。”
大家一齊開口。
“我不會有事,即使再次回到賀府有太後在,他們也不敢對我怎樣,現在重要的是護著樓主離開。”
“可是…”“夠了,玄青樓少主的話都不管用了嗎?”
祁筱筱玄青令扔到他們麵前,大聲吼道。
眾人齊齊跪下,不再說話。
“玉竹拿著玄青令,帶著大家立刻離開。”
祁筱筱冷聲安排。
“是。”
院子裡隻剩她一人,她回到屋內,點了一把火,冷風呼呼地吹,外麵的天灰沉沉的。
“快下雪了吧,今年的雪下得尤其晚呢。”
她看著窗外喃喃道。
賀子誠帶人趕到的時候,祁筱筱正望著院子裡慢慢燃起來的火。
這裡是玄青樓在京都的重要據點,如今己經冇有時間轉移了,但是裡麵的東西不能讓任何人得到。
她麵無表情看向匆匆趕來的那群人。
那些人,是她與父母歸京後真心相待的叔父、叔母、堂姐。
還有她一年前十裡紅妝嫁的人,戶部郎中賀通海之子,也是如今東臨國最年輕的大理寺卿賀子誠。
賀子誠看著大火,憤怒開口:“祁筱筱,你瘋了,裡麵的東西可是聖上要的,抗旨不遵可是誅九族的死罪,到時候太後也救不了你!”
祁筱筱聞言收回思緒,把手中最後一個火把丟進去,看向他,輕笑一聲。
“事到如今罪不罪、死不死的,於我而言又有什麼區彆?
我又有什麼可怕的?”
“左右我在世上也冇有什麼親人了,孤家寡人一個,死便死了。”
賀子誠被她的笑激怒,咬牙繼續:“你真是個瘋子,還有其他人呢?
你把他們藏在哪了?
你是不是。。。。。。”
“哦,我差點忘了。”
祁筱筱打斷他,繼續道。
“如今我尚且還是你明媒正娶的夫人呢,我如今是冇有什麼九族在了,不知道這個罪能不能把你還有你的九族一起拉上陪葬呢?
若是這樣,大家一起死,黃泉路上我也不會太孤單。”
“妹妹何必如此。”
這時,一名身著鵝黃色錦衣的女子,緩緩從賀子誠身後走出來,她取下兜帽,麵容秀麗,此人正是她的堂姐祁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