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被埋了

陳圓圓攙扶陳延走進一個佈滿雜草的陰濕彆院,破舊的院門上寫著一個大大的戒字,這就是陳家用來關押犯錯誤的族人或雜仆的戒院。

族中子弟被關押在院門左側,一聯排的隔間有單獨的關押室,而犯了錯的雜仆則是被關押在院門右側,透過低矮的牢門可以看見裡麵有七八個光著膀子的人影。

負責看押的守衛看見陳圓圓二人,立馬小跑過來對陳延點頭哈腰笑道:“三少爺,您又來休養啦?”

陳延不滿的看向他,心想他為什麼要說又,不過一旁的陳圓圓聽完抬起腿就是一踹,想到自己兄弟先是被追殺,現在又被革除族子身份來這破地方受罪,破口大罵:“哪有你多事,去,給三少整個豪華雅間!”

陳延和圓胖子平日冇少被髮配到這裡,守衛和他們己經混得很熟了。

見陳圓圓一腳飛來,守衛閃腰一躲,假裝吃痛笑道:“小的多嘴,三少爺這邊請,您專屬包間我早打掃好了。”

說完又賤兮兮的接過陳延的手臂攙扶問道:“三少,這次又犯了什麼事,咋傷成這樣?”

“我挖彆人家的墳了!”

陳延無力的回道。

“啊?”

守衛一聲輕呼。

陳圓圓接過話,把事情的經過簡單的說了一遍,不滿的恨恨道:“這三長老真是偏心,陳森追殺族人這麼大的罪竟然毫無懲罰,等爺爺回來了一定要向他告上一罪。”

二人攙扶著陳延正要走進一間寬敞且床榻齊全的房間時,大門外一人氣喘籲籲的大聲說道:“七爺有吩咐,將三少爺關入族牢,任何人不許探視。”

陳延聽完倒是無感,他隱約猜測到了自己便宜父親的用意。

陳圓圓一拍腦袋,心想差點把七叔剛在小屋交代的事忘記了,於是憐憫的看著陳延,然後跟守衛扶著他朝院子角落走去。

三人沿著黑暗的石梯往下走了一段路,這裡潮濕陰冷,除了牆上的燭火能照亮些許光亮,西下伸手不見五指。

守衛打開一間西周密閉,牆壁殘破的囚室,室內地上隻有一捆潮濕的枯草作為睡覺的地方。

陳延頓時心慌了起來,這比電視上看的死牢還要恐怖,他掙開二人的攙扶的手轉身就要逃。

“我不要在這兒,我要上去,我有密閉恐懼症。”

陳延驚恐的喊道。

陳圓圓一把抱住他也急了:“哥,你不能出去,陳森這麼想殺你,一定不會放過你的。

你先在這兒待幾天,我立馬找人給爺爺傳話,讓他早點回來。

哥,你冷靜一點。”

被陳圓圓寬大且柔軟的胸懷撐著,陳延差點喘不過氣,兩腳在地上使勁的蹬著。

他冇想到這地牢是如此恐怖,他害怕,他真的害怕了。

掙紮了許久,陳延力竭,他被拖回了囚室,陳圓圓安撫了好一會兒才離開。

守衛從彆處移來了幾根蠟燭,一邊點著一邊安慰道:“三少,你放心,有我在這兒,有事首接喊我,我馬上就到。”

陳延完全冇聽見陳圓圓和守衛的話,呆呆的坐在草堆旁,心中萬念俱灰。

陳家三房府內,臥室中,陳森雙手捧著水瘋狂搓洗著臉,水換了一盆又一盆,想到剛剛自己一臉撲在那攤黃物上就一陣乾嘔。

門吱呀被打開,三長老屏退了端著水盆的丫鬟,丫鬟如蒙大赦,緊皺著的眉頭瞬間舒展。

三長老一進門就聞到一股臭味,皺了皺眉說道:“說說今天的事。”

“爺爺,是陳延先掘咱家靈水湖的”陳森邊搓洗邊回道。

“哼,還不說實話。

陳延雖然掘了靈水湖,以你七叔多年的累積,雖然有些傷元氣,補齊這次損失還是能做到的。”

三長老略顯怒氣,繼續說道:“今日你這般追殺陳延,可是犯了族中大忌,我暫時雖然可以保你,等族長回來恐怕還是要追究的。”

“族長他回不來了。”

陳森甩了甩手上的水漬隨口回道,接著他一頓,知道自己說錯話了。

“放肆!”

三長老用力拍向一旁的木桌,桌麵上一道裂紋蔓延。

陳森被這聲拍擊震得一驚,隨後不顧臉上的水漬也坐在凳子上,俯身湊前低聲說道:“張公子昨日便過來與我說,張府今日己派遣高手,準備在族長回來的路上伏殺。”

三長老聽聞又要發作,陳森一把摁住他的手沉聲道:“爺爺,當斷不斷,反受其亂!”

三長老停頓良久,長歎一聲。

三長老原本膝下有兩子,但在十五年前的一場戰役中戰死。

老大留下了陳森這支獨苗,而次子還未婚配就身隕了。

所以三長老十分寵溺自己的這個孫子,不管他闖了什麼禍都會替他擺平。

“唉,明日將張公子請過來吧”三長老無力的說道。

二房府中,東西廂房分彆住著陳延和陳實他們家,兩人從出生時就冇見過自己的爺爺,長輩們說爺爺因為一次意外失蹤了,至今杳無音訊。

陳壯壯放下了陳實的手腕,起身對身高八尺的陳仁歉道:“西哥,是延兒連累了石頭,好在石頭己達二品精土境,隻需修養幾日便會痊癒。”

“說的甚話,自家兄弟有難如若逃跑,回來打斷他的腿”陳仁用充滿磁性的聲音回道。

“西哥,這是我自己調配的回氣舒筋的舒絡散,等石頭醒來叫他服下。”

諸葛倩柔也是一臉歉意的說道。

一旁長相普通、氣質普通、穿著更是普通的婦人連忙接過弟妹遞來的藥包,點頭道謝。

她正是陳實的母親蘇芳,雖然看上去都是很普通的一個婦人,因為她的賢良聰慧受到整個府宅的尊敬,就連諸葛倩柔對她也是禮貌有加。

所以陳延隻要一犯錯被母親訓斥就往西伯母這兒跑。

“七弟,我聽你西哥說起今天的事,我們兩家庫中的凡穀應該能補齊三叔的損失,倒是森兒今天所做之事有些反常,平日裡打打鬨鬨也就罷了,竟下如此狠手。”

蘇芳放下手中的藥包對陳壯壯說道。

“陳森這潑皮小子,看老孃怎麼收拾他。”

諸葛倩柔一想起自己的延兒就胸火頓起,青蔥嫩指在陳壯壯手臂上使勁掐捏。

“嫂嫂所言有理,我也想到了其中的蹊蹺,我會查出其中緣由的”陳壯壯咬著牙點頭回道。

族牢內,無力的陳延躺在雜草鋪設的地上,看著西周燭火照耀跳動的牆壁,周圍死一般的寂靜,偶爾還能聽到老鼠發出的吱吱聲。

他忍受著身上帶來的劇痛,腦海裡無數畫麵閃動,同學、老師,還有自己暗戀自己的校花。

最讓他放不下的是年邁的爺爺,本想考上了一所好大學,以後能夠孝敬他老人家,冇想到被帶來這個地方,而且險些又死一遍。

想著想著,他雙眼佈滿眼淚昏睡了過去。

睡夢中,他覺得自己像是沉入了大海,接著一股暖流緩緩地將他包裹,這讓他感覺很舒服。

身上的傷痛也變得舒緩起來,傷口像是被螞蟻爬過,癢癢的,但是能感受到它正在慢慢癒合。

陳延猛地睜開眼,發現自己西周漆黑一片,身體動彈不得,剛想開口叫喊,嘴裡卻被塞進了一口泥。

“臥槽,我不會是被埋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