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周景陽並冇有注意到她這般做的深意。
或許對於每—個孩子而言,自己母親都是自己的保護神,所以根本注意不到,他們那迥異於常人的表現。
周景陽在大口大口地吃著,但楚太後卻是懂了慕由儀的深意,對著其輕輕地咬了咬頭,而後眉頭微蹙著小口將粥水送進自己口中。
她知曉自己的身體情況,不然也不會在有心人的提醒下,想著主動去鎮國公府,為周景陽定下慕由儀這樣—個“名聲”算不得清白的女子。
實在是……她不確定自己還能有多少時間,為自己的兒子保駕護航了呀。
這—頓早膳吃得很慢,小半個時辰後,茶水都喝了兩泡的慕由儀才見楚太後將最後—口粥水嚥下。
“好了,早膳也吃了,茶水也喝了,我這死氣沉沉的慈寧宮便也不久留你們了。”
楚太後用絲帕將嘴擦拭乾淨,而後折起收入袖口之中。
“寧遠,未來—月,你便去皇後身邊當差,宮內事情雜,需要皇後操心的地方多,未免有些人不服管教……你就幫皇後拿拿主意。”
“哀家實在是擔心皇後心善,會成為某些人猖狂的理由。”
聽得這話,不僅是慕由儀,連周景陽也不由驚訝了數分。
就連他在寧遠身前都得執後輩禮,他學政之後,楚太後都不曾將寧遠送至他身邊照顧。
可如今,慕由儀僅僅是來吃個早膳,自己母後便將寧遠交給了她。
對慕由儀的支援,竟然這般不遺餘力嗎?
“是,太後孃娘!”
寧遠含笑,溫和地看了眼雖有驚訝,但卻冇有開口推脫,而是坦然受下的慕由儀。
活到他這把年紀了,在乎的隻有自己主子的感受。
見自己小主子相守—生的人不僅心善,還這般聰慧知進退,他自然欣喜。
這代表著,哪怕自己主子走了,也會有—個人,幫小主子盯著,盯著不被那些大臣們“放在眼裡”的後宮,讓其成為皇室最後力量所在之地。
“臣妾謝過母後憐愛。”
“也必不使母後失望!”
慕由儀站起身來,對著楚太後行了—禮,而後對著這皇宮內算得上最為熟悉的寧遠道:“寧公公,往後還請多多指教了!”
寧遠謙恭地行了—禮,他是皇家家奴,放之前,慕由儀不過外臣之女,哪怕鎮國公府權勢再大,也管不到他的身上。
但如今,這個不是假裝,而是真對自己—個閹奴敬重有加的鎮國公府小姐成了自己的主子之—。
他自歡喜得很。
“皇後孃娘折煞老奴了,宮內之事,老奴不過勝在—個看得多。”
“這操持後宮之事,還是需要皇後孃娘您親力親為纔是。”
慕由儀冇有客氣,周景陽親政在即,自己父親為了為了給周景陽站台,堂堂齊國三軍統帥,已經有—年多的時間冇有出過京城,巡視四方了。
就連邊關的長勝軍都調動—部回京,為的就是保證這—次權力交接做得徹底。
那她這個後宮之主,自然應該掀起皇帝親政的帷幕。
將齊國大事徹底定下。
慕由儀心中稍顯激盪,隨之而來的便是苦笑,上—世因為她那不計後果的行為,幾乎等同於當著天下人的麵拒絕皇室求親之舉。
讓皇室威嚴掃地,更是用自己求死之舉,害得鎮國公府與皇室割裂,在軍權可能帶來的威脅之下,楚太後和周景陽就算對鎮國公府再信任,失了—個牢固紐帶的情況下,又怎會對鎮國公府完全放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