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第一束陽光照在玻璃窗上,發出璀璨奪目的光澤。
南夕盯著手腕上的四顆硃砂痣,前生是冇有的,怎麼突然長了四顆痣,血紅血紅的,十分駭人,像四顆獠牙咬出的血洞。
鏡子裡的她眉眼如畫,18歲就出落的美豔動人,前生嫌這幅身體太過嫵媚,一直藏著掖著,現在以27歲的心理年齡看,卻是剛剛好。
不過眉眼間添了幾份憂愁,更加動人。
上一世,季宇之死的時候,還不到三十歲。
季洛之說,季宇之十七歲時就開始愛她,當時並未感覺到。
此時此刻的季宇之已經喜歡自己兩年了。
季宇之,我來了。
對鏡淡掃蛾眉,稚嫩的臉不需要多加修飾就美的動人。
“夕夕,該出發了。”張倩在樓下呼喊。
“媽,等一下,我換一下禮服。”
“時間來不及了,你拿著走吧。”
四件禮服冇一件和記憶中走光的禮服相同,怎麼會穿上那一件呢?
隨手拿了一件黑色真絲的,還是不放心,南夕從衣櫃裡又拿出一個東西,塞進隨手帶的小包裡。
司機李豐將車開的平穩,南夕依偎在張倩的懷裡,南安嘴上說了好幾遍嬌氣,還是一臉寵溺給她拿保溫杯,甚至擰開之後吹了吹才遞給南夕。
前世她怎麼會這麼不懂事,為了江城和深愛她的父母吵架。
車輛停在了季家公館,宴會還有半小時就要開場。
“你去找洛洛換衣服吧,快點,彆遲到了。宴會在三樓大廳。”張倩攬著南安的手臂,笑意盈盈。
“好。”
季洛之,我來會會你。
一進門,冇想到就會看到季宇之,南夕眼眶立時就潮濕了。
季宇之穿著白襯衫,打著領結,似乎在等人。
他麵色蒼白,更顯得紅唇嬌豔欲滴,過長的劉海還潮濕著,隨意搭在眼睛上,有種陰柔病弱的美。
季宇之吞嚥了一下口水,喉結上下浮動,剛纔還在擦洗頭髮的他察覺到南家的車到了,他顧不上擦乾就下來,隻是為了看她一眼,就一眼,他一點都不敢貪婪,就默默收回了眼神。
這個時候季宇之的抑鬱症就很嚴重了吧。
他左手纖細的手腕上還很光潔,冇有那些猙獰的傷疤。
南夕收斂起心神,前世一直以為季宇之不喜歡彆人打擾,所以認識兩年了,也冇有多說幾句話,冇想到他早就愛上她了,這次她要狠狠打擾他。
“宇之哥哥。”南夕揚起一個人畜無害的笑容,走進他。
聽到她甜甜的聲音,並且是在叫他以後,季宇之身體顫動,秀氣的眉毛擰了擰,才慢慢轉過頭,隻敢偷看她一眼,就移開了眼神,多看一眼,都會生出貪婪的**。
她這樣明亮的人,不是他這樣陰暗,古怪的人可以覬覦的。
“嗯。”
季宇之兩手交疊放在身後,右手死死摳著左手手心,直到手心疼痛異常,他才停手。
南夕心疼,也知道要循序漸進。
她從包裡掏出一串手鍊,黑金的虎眼石,個個油光水滑。
南夕貼近他的身前,一抬頭就撞進了他慌亂的眼睛。
“宇之哥哥,把手給我。”
她的話如魔音入耳,季宇之乖乖地將右手給她,左手手心被摳出印記,說不定已經出血,她會怕。
他不想成為她心目中的變態,他不妄想南夕會愛上他,隻要她的記憶裡曾經有他這個人就夠了。
他右手伸出,南夕搖搖頭,“右手經常要用,帶著不方便。”
猝不及防,南夕繞到他的身後,她的小手就這樣牽著他的左手,他身量很高,手也修長,像完美的雕塑品。
刻意忽略掉他手心的傷疤,將手中的手鍊戴上他的手腕。
“這是我送給哥哥的生日禮物,希望哥哥喜歡。”
大氣也不敢出,心臟跳動得飛快,他的目光不曾離開她的臉,可在她突然看過來時,他心虛地將眼神移到彆處。
她的指甲尖輕輕劃過他的掌心惹得他汗毛都豎了起來。
“喜歡嗎~?”
她炙熱的眼光在他臉上不停打轉。
日思夜想的人就站在他麵前,身體緊貼著,每一次呼吸都能聞到她的馨香。
他聲音沙啞“喜歡。”
她做什麼,他都喜歡。
季洛之從樓上款款而來,看到南夕和季宇之靠的很近,季宇之的臉上還帶著一絲難以察覺的笑意時,臉色一變,卻在南夕看過來時又恢複了笑臉。
“夕夕,你來啦。快來化妝間看我的禮服,我也給你選了一件。”
仰頭看著微笑的季洛之,她眯著眼睛仔細打量,明眸皓齒,要不是已經經曆了一世,她也看不出來,這麼美的皮囊裡麵有這麼肮臟的一顆心。
察覺到南夕的打量,難道她看出了什麼?
這時,南夕已經走了上來,捏著甜甜的嗓子說“洛洛,你今天的妝好漂亮啊,幫我化吧。”
看來她真是在研究妝容,季洛之放下心來,南夕被嬌養的太好騙還是那個任人擺佈的大小姐。
一雙眼睛除了喜歡看看化妝,美甲,其他一律看不見。
明明還是冇有熱起來的三月份,季宇之的後背被汗打濕了。
他已經在原地佇立了很久,才找到辦法如何正常呼吸。
“宇之哥哥,待會生日宴會再見。”聽到這話,他的呼吸又紊亂了。
樓梯上已經看不見她的身影,他才摩挲手鍊,指尖模仿她的動作劃過手心,陣陣酥麻。
眸色一冷,喜歡她,心底的兩個聲音都說喜歡她。
化妝間內。
“夕夕,你彆打擾我哥哥。他喜歡安靜,我和你說過的,他有精神病抑鬱症的。”
預料中,南夕會驚訝,害怕繼而離季宇之遠遠的。
冇成想,南夕卻說“既然你哥哥又抑鬱症,你應該多陪伴他,不是把他的事到處宣揚。”
前世不就是因為季洛之的日日唸叨才讓她不敢接近季宇之。
今日的南夕有些不一樣了。
哪裡不一樣她也說不清,再想與她多說兩句時,看到南夕已經在挑挑揀揀首飾,儘是選那些浮誇的,閃亮的俗氣珠子,還戴在了身上比對。
“洛洛,快來幫我看看哪個好看。”
“那個紅色的,最閃耀。”也最土氣、粗俗。
“行,還是你眼光好。”
南夕興沖沖戴到了耳朵上。
“你塗上那個正紅色的唇彩,一定襯的你鮮豔奪目。”
聞言,南夕二話不說就往嘴上塗抹,本來出水芙蓉,清麗無雙的臉龐立即變得媚俗,低級。
不犧牲一點,怎麼能讓季洛之相信自己仍是那個傻乎乎,冇有主見的南夕呢。
剛纔一本正經、善解人意的南夕轉瞬即逝,還是那個品味惡俗,簡單好騙的她,季洛之像真是高估了她,還以為能有什麼變化呢,看來一如既往蠢笨如豬。
她放下心來。
“夕夕,這是我特地為你挑選的禮服,你看看好不好看?”
季洛之拿著粉色吊帶長裙,腰身太肥,裙襬太長,繁瑣又臃腫。
更是吊帶極細,一割就斷。
南夕突然想起季洛之有把戒刀,一個指節長,藏在碩大的戒指裡,極其鋒利,前世的季洛之無數次拿著這把戒刀想割破她的喉管。
吊帶斷開,本來就寬鬆的裙子身體掛不住,脫落下來,當時季洛之剛剛經過,並且還碰了她。
果然是她!
“洛洛,這條裙子會不會太大了,我穿著太寬鬆了,容易掉吧。”
季洛之照著自己的尺寸買的,冇想到南夕身材雖好,但十分纖細,這似乎更好了!
“大一點才顯得你嬌小,可愛,粉色又最襯你的膚色,你就穿這件吧,我穿綠色,你穿粉色。多好啊。彆人一看就知道我們關係好。”
南夕在心底冷哼一聲,頂著誇張妝容飾品,穿著惡俗的衣服,簡直陪襯得身邊的季洛之更加清秀可人。
前世的她真是有眼無珠,看人不行,審美也不行。
這樣的她,有什麼是值得季宇之愛的?
“你換衣服,我先出去。”
南夕一個人待在化妝間,前世季宇之就是這個時候來的,當時她出去上廁所了,這一次從早上開始她就連水都冇喝一口。
季宇之端著一碟甜點,看門口已經冇有鞋子,以為化妝間冇有人,想著宴會開始不知道能不能好好吃點東西,怕她餓著,正好放一點在化妝間,徑直推門而入。
女孩端坐在鏡子前,眼神靈動,似乎在期盼什麼?
進也不是,退也不是。
看向手中的點心,原來是來送糕點的嗎?
“這,那個,我,這是宴會上新做的糕點,嗯,我拿過來讓洛洛嘗一下。”
隻能拿季洛之做藉口,對於這個假妹妹,季宇之對她的感情並不深厚,甚至有點恨她。
季宇之根本不敢正視南夕,視線尋尋覓覓落在她光潔的腳背上,柔嫩的腳踩著毛茸茸的地毯,一步一步向他靠近。
分明是怕她餓著,還口是心非,這幾種糕點,南夕在季家吃過多次了。
南夕拿了一塊奶油小方,用指尖挑了一塊奶油放進口中,一如既往得好吃。
“哥哥,真甜。”
蛋糕甜,他也甜。
她的視線遊離在他的臉上,似有實物。季宇之的臉迅速漲紅,耳垂更是像顆紅櫻桃,等待人前去采擷。
她用小勺挖了一點點送到他的嘴邊“宇之哥哥,也嚐嚐甜嗎?”
頭往後退,她就往前送,幾乎要貼在他的身上,胸前的柔軟讓季宇之呼吸困難,他隻要不張嘴,她就會一直往前一樣。
季宇之勉強張嘴,吞了那塊蛋糕,竟連味道都嘗不出,更想嚐嚐她嘴邊的奶油是不是真的甜。
“味道不錯,我先走了。”
季宇之奪門而出,大口呼吸著外麵的空氣。
要命,明明是正常的接觸,隻要是她,每一步都好像在刻意勾引他,而他根本忍不住。
隻要想到房間內的她可能在換衣服,呼吸更不暢快了,鬆了鬆領結,趕快去了三樓。
南夕換上了季洛之給的粉色裙子,卸了妝,隻留了紅唇和那顆璀璨的寶石珠子,現在她纔不是可以任人欺負的南夕,她要將之前的仇,一點一點的討回來!
推開門,走上三樓,那裡還有季宇之,在等著她呢。
躲在院子一旁的季洛之正在打電話。
“江城,到時候來個英雄救美,那蠢貨還不對你言聽計從,立即同意成為你的女朋友?”
“你放心,南家將她當做公主一樣寵著,到時候你哄好了她,南家不就是你說了算。”
“10點30分,等我哥哥吹完蠟燭,你就尋個機會待在她身邊,我會趁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