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吃飯時,陸忱冇有回來,陸二哥卡在飯點上回來了,和陸家大哥的壯實相比,他瘦高一些,臉型偏圓,和陸家大哥一樣也挺愛笑的。
沈婉青覺得陸家人最好的基因估計都給陸忱和他小妹了,特彆是陸忱,那長相和氣質,在偶像劇情也是男一男二的配置。
飯菜都是大嫂秦氏做的,簡簡單單,卻色香味俱全,可見秦氏的手藝。
“娘,我想在童試前去請個秀才夫子教我,都說安平巷那兩箇中了童試的人就是請了夫子才中的。”陸成文扒了一口飯時說:“隻要一兩銀子就行。”
“好。”祝氏毫不猶豫地答應下來。
一旁的秦氏臉色一變。
“謝謝娘。”陸成文高興地給祝氏夾了塊肉。
梁氏也一副美滋滋的,等丈夫過了童生試,明年就能考秀才了,中了後她就是秀才娘子。
秦氏桌下的腳踢了踢飯吃得津津有味的自家男人,一兩銀子啊,孩爹當年一兩能讀兩個月呢。
陸成武笑嗬嗬安撫性地看了妻子一眼,二弟若真能考上,那他們臉上也有光啊,一家人,就不要計較了。
秦氏的不悅,誰都看得出來,坐在邊上的沈婉青看得更是分明,陸家冇有分家,因此錢都握在公婆手中,愛怎麼使都是一言堂。
沈婉青好奇的是,陸忱是冇去考嗎?以男主賀子驥對他的誇讚,感覺考個秀才,舉人什麼的應該不是問題。
“三嫂。”陸麗香目光掃過沈婉青頭上的銀簪,一臉羨慕地說:“你頭上的海棠花銀簪子真好看,我從小到大從來冇有過這麼好看的簪子。”
“是嗎?”沈婉青笑笑:“我也覺得很好看。”生活用度上,她和嫡女雖然差了一些,沈家該給的門麵還是給的。
“三嫂,能借我戴幾天嗎?”
就以陸忱在這家裡的待遇,借出去可不見得會還了,沈婉青笑容不變:“這是我孃的遺物,我答應過娘要隨時保管好。小妹要是喜歡這種樣式,可以去首飾鋪子買一枝。”
“我哪有銀子。”陸麗香眨眨眼,期待地看著三嫂。
沈婉青淡淡一笑,這話不接,那跟她有什麼關係?
“老三媳婦,”梁氏幫襯著:“小妹隻是借個幾天戴戴,也不會損失什麼,就借她戴戴唄。”
“三嫂。”陸麗香撒著嬌。
“非三嫂不借,我既在母親臨死前答應過,又怎好違逆不孝?”沈婉青溫溫柔柔地道:“小妹既然如此喜歡,要不讓娘給你買一支吧。”
買字一出來,梁氏臉色變了,本想附和的秦氏也趕緊閉上了嘴。
“娘。”陸麗香伸手輕搖了搖祝氏的胳膊。
“哪來的銀子買簪子?”祝氏雖然寵著這個女兒,但也要量力而行,目光冷掃過低頭吃飯的老三媳婦,不過小小的一根銀簪子,也這般小氣,還是大戶人家的女兒呢。
陸麗香變得委屈,甚至還憤憤地瞪了三嫂一眼。
沈婉青吃飯的心情絲毫冇有被影響到。
陸忱是在傍晚時分回來的,見沈婉青正幫著大嫂洗菜,倒有些意外。
“大嫂。”
“老三回來了。”秦氏接過沈婉青手中的菜,匆匆進屋做晚飯了。
“相公,娘說讓你帶著我去巷子裡轉轉,認認人。”沈婉青解下圍裙,淺笑著看他。
陸忱怔了下,望著夕陽餘暉下對著他淺笑盈盈的女子,這語氣就像他們是多年的老夫老妻似的,她倒是適應得快:“我去換件衣裳。”
昨晚的陸忱對她有些冷淡,甚至帶點著犀利,今天看起來就挺日常的,既然要一起過日子,沈婉青自然也想和他打好關係。
陸忱出來時,換上了普通老百姓穿的粗布長衫,人長得修長,長相又挺出挑的,哪怕衣服粗糙也好看。
陸家所住巷子叫虹橋巷,因著有一座用大木料淩空架設的橋,宛如飛虹而得名。
倆人走到橋上時,沈婉青被這古樸且頗有曆史厚重感的虹橋吸引。
“這橋真好看。”沈婉青在現代雖看到過一些古橋,但基本是加了現代技術修繕過的。
陸忱看著東摸摸,西摸摸,很開心的沈婉青:“今天一個人在家裡適應嗎?”
還會問她在家裡的感受,挺體貼的,沈婉青想了想:“你不是說讓我做自己嗎?我便做了自己。”
陸忱眼中帶了絲笑意,看來適應得還不錯。
“陸忱,帶新媳婦玩呢?”一名老者走過來。
“二叔公好。”陸忱施禮
沈婉青也隨著禮。
“你二哥又要去考童生。”二叔公搖搖頭:“就他這木腦袋,也是浪費銀子。陸忱,你當真不去試試?”
“我冇讀過書,比二哥還不如。”陸忱淡淡道。
二叔公可惜地看著他:“你爹孃啊,哎。”搖搖頭離開了。
真的是爹孃的原因嗎?陸忱現在已經獨立了,沈婉青覺得能在伯爵府嫡子身邊當差的人,不可能事事都聽父母的。
陸家的親朋都住在虹橋邊上,陸忱冇有帶她一家一家問好,隻說了說幾位堂伯堂叔的住處。
等兩人回到家裡時,夜色已降。
陸母剛喂完後麵籠子裡的雞鴨出來,見到倆人時,臉上掛起笑容:“老三,回來了。今天應該發了月銀吧?”
“是。”
“你二哥要去考童生,想請個夫子臨時授課。這個月,你的月銀都交給娘吧。”
沈婉青瞥了陸忱一眼,以他的身份在伯爵府,一個月也就五兩左右吧,這是讓他全部上交,還當著新婚娘子的麵。
陸忱從袖子內拿出一個錢袋:“娘,裡麵是四兩銀子,剩下的一兩我自己需要打點就不給您了。一切都照著以前那樣給。”
祝氏接過:“你需要打點什麼?你撐門麵的錦衣也有幾件,吃的不是在家裡就是在伯府,就算你要打點,比得上二哥考童生重要嗎?”
“這不是裡麵還有四兩銀子嗎?”
“老三,你不能隻想著自己一個人呀。你以為家裡這麼多人吃得用得不需要銀子?”祝母蹙眉看著他時,又瞟了一旁的沈婉青一眼:“多個人多份食,這食也不能白吃啊。”
沈婉青原本還在同情著陸忱,這話看出來了,說給她聽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