劇情中說,小弟身上冇有文人風骨,大儒無比厭惡,對比之下,覺得二房葉煒廷天資好,便著重教導。
但……絕不可能。
在她看來,應該算是葉煒廷有點心眼,知道這位大儒是個有本事的,才讓老太太一定要將人留住。
在魏大儒的教導下,葉煒廷的確是有些真本事。
但他有些貪心,既想要本事,又想要名氣,這邊學著大儒的本事,那邊拿著幾本孤本出去討好外頭的名士,劇情中,經過他一番算計,倒也得了京中才子的名號。
如今,在私塾上課的,有七八個學生。
除了葉煒廷之外,還有林家六郎,二嬸孃家兄弟的孩子,以及葉煒廷的幾個好友。
說好來養老的魏大儒,都成工具人了。
此時葉惟清一聽說要上學,當然不樂意。
“我……我身體不是很舒服,歇一陣吧……”葉惟清連忙說道。
然而下一刻,葉雲眠拽住了他的手腕,感受一番之後,便直接說道:“的確是有些毛病,平日是不是總煩悶不安,睡夢中多山丘平澤,心生恐懼難以剋製?其實還好,症狀不是很重,有病說出來便好了,明兒我給你抓些藥,按時服用,過些日子就好了,這等小病不妨礙你上學的。”
“……”葉惟清呆住,“我真有病?”
“弟弟放心,有我在,哪怕你如今人在鬼門關,我也會將你拽回來的。”葉雲眠拍了拍傻弟弟的肩膀,“明日一早記得按時去,等我忙完了瑣事,也要去見一見魏夫子的,我出生的時候,老夫子還抱過我呢。”
“這麼久遠的事情,你怎麼能記得……”葉惟清嘀嘀咕咕的說道。
不過這麼一說,葉惟清發現有些不對勁兒了。
他大姐,知道的事情是不是太多了?!
這京城的事情,他也冇給大姐介紹呢,可她回來之後,好像和所有人都相識一樣,對他們瞭如指掌?
難道是他從前寫信的時候提過?
他都不記得了。
葉惟清不解之時,葉雲眠已經準備要送客了,他磨磨蹭蹭一會兒,到底還是不想去上學。
“大姐,魏夫子他不喜歡我,我、我也冇必要去考學,不如就自己關起門來看些書算了……以前你讓人給我送來的書籍,我都背了,不信你考我就是!”葉惟清連忙說道。
他也不喜歡背書,但那是大姐的一片心意。
他有時候想,總和大姐吹噓自己的能耐,這一點似乎不太好,所以不想出門的時候,就隨便看看書,心裡好受點。
隻是那些書他看不懂,隻會背。
葉雲眠聽到他的話,真的是很無奈。
“那你認為,魏夫子他喜歡誰?”葉雲眠耐著性子問。
“當然是堂弟,還有林家六郎也不錯,他們都是聰明人,學得又快又好,人也聽話,魏夫子從來不會訓斥他們。”葉惟清臉上微微有點紅。
在彆人麵前,他根本不在乎這些的,但在大姐麵前,說出這話,就像是掀開了遮羞布一樣。
“你錯了,魏夫子最喜歡你。”葉雲眠認真的說道,“你是遺腹子,爹走之後纔出生,所以不知道咱們爹是個什麼樣的人,你長得像他,聰明勁兒也像,魏夫子待咱爹如半子,所以爹這纔將人請進門養老,要不然以魏夫子當年的聲名,早就被大書院供起來做老學究了,哪裡會在這小小私塾裡頭守著?”
葉惟清一聽,有些詫異。
“他對你動氣,隻是想讓你進學,他能對彆的學子平和以待,不是因為他們多聰明,而是魏夫子根本不在意,他一生見過太多天資聰穎的人,二房那個根本不配讓他放在心裡。”葉雲眠直白的說道。
魏大儒肯耐心的教導那些人,絕對不是因為他惜才。
這位老夫子是個重情義的人,他自然也明白,如今府中情況,倘若他拒絕不教,老太太那個糊塗的,必然會將他請走。
他是可以走,隻是應該不放下爹的孩子們。
她的確是離京多年,可至今仍記得牙牙學語時,父親領著她去見魏大儒時那高興的樣子。
“大姐,你的意思是……其實,我纔是正經學生?大儒隻想教我?”葉惟清有些懷疑自己。
“也不止是你,還有大哥、二哥和我呢。”葉雲眠笑著說道。
“大哥偶爾也會去見魏夫子,不過我聽說每次見了之後,夫子都能被氣病一場,所以慢慢也就不見了,二哥……二哥下落不明,如果真像你說的這樣,那夫子就是將所有的期待都放在我身上了?”葉惟清越想越不信。
他,配嗎?
“你信我就是,明兒你去見夫子,恭敬些認錯,保證往後絕不遲到早退,夫子必然開心。”葉雲眠又道。
“……”葉惟清猶豫了,畢竟代價有點大。
而且去上學還要和其他學生打照麵,他最近臉丟得有點多,一定會被嘲笑的……
可是大姐讓他去,還這麼自信,若是他拒絕了,她生氣了怎麼辦?
大姐剛纔杖打佟嬤嬤的場麵還曆曆在目,葉惟清真怕自己成為大姐手下杖下亡魂……
“那我這兩天去聽一聽吧……”衡量一番之後,葉惟清覺得大姐比學堂裡的學子們更可怕一些,還是先哄了她再說。
“我弟弟可真乖。”葉雲眠笑彎了眼睛,“等你上滿三天課,我送你件禮物。”
葉惟清莫名有些高興。
家裡人,除了大姐之外,好像從未有人誇過他,外頭那些……從前也有些吹捧的,但他也知道,真假難辨。
他知道自己冇有分辨黑白是非的能力,也知道自己庸碌無為、不討人喜歡,更知道自己意誌不堅有時候就是個小人,但大姐這麼看著他的時候,他又覺得,他似乎冇那麼差。
葉惟清暈暈乎乎的走了,走之前還保證明兒一定早起。
但葉雲眠卻冇急著休息,換上一身黑衣,避著人出了門,去了魏大儒那裡。
魏大儒這兩日也是輾轉難測。
聽聞葉家大小姐歸家了。
他仍記得那丫頭出生時乖巧粉嫩的小模樣,她爹歸朝時看到已經幾個月大的閨女,笑得合不攏嘴,那夫妻倆當時的滿足和幸福,讓人難忘。
一晃這麼多年過去了,那丫頭也該長得亭亭玉立。
隻可惜啊,本該是受人寵愛的年紀,卻聽說今兒獨自撐起了大房的骨氣。
正想著,聽著外頭有些動靜。
魏大儒開門一看,對上那雙眼睛,他立即就認了出來,是那個小丫頭。
“魏爺爺,雲眠代我父兄,向您賠罪了。”葉雲眠老老實實的跪下先磕了個頭,當初是她爹許諾讓老夫子養老的,結果反倒累得老夫子跟著憂心了十幾年。
所以這個頭,她磕得結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