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驕陽正在做午飯,木匠師傅特意跑來又問了一遍。
“姑娘,你確定不要上顏色嗎?”
“確定,我隻要上清漆就可以了。”
為了美觀,這時候的傢俱大多都是要上顏色的,暗紅的,薑黃的或者硃紅的。
可宋驕陽就是不喜歡,她喜歡原木色的,如果能不用油漆就更好,可是為了防止蛀蟲和水滲透,還是要上一層清漆。
木匠師傅在他們家乾活的時候,宋驕陽每餐總要做上兩個菜,不能大魚大肉,至少要保證菜裡頭有幾片肉。
一斤肉也要吃好久,每次炒菜就切一點,剩下的放上一點鹽儲存在小罐子裡。
這樣的夥食,在當地村裡已經算好的了,好多人家一年到頭都吃不上一兩回肉,有的甚至連溫飽都還冇有解決。
因為蕭景焱賺的多,所以他們兩個才能吃飽穿暖,偶爾還能帶點葷腥。
天冷了就容易餓,一到飯點蕭景焱就匆匆趕了回來。
他每天最關心的是:“今天吃什麼?”
“煎雞蛋一人一個,白菜燉粉條裡麵放了幾片肉,還有一碗醃蘿蔔,主食是大米飯。”
“嗯,還不錯,我去叫木匠師傅過來吃飯。”
木匠李師傅帶著徒弟小三,去後院井邊洗了洗手,接著就走到了廚房間。
看著灶台上放著的三碗好菜,他笑道:“宋姑娘,今天的飯食又是這麼豐盛啊!”
宋驕陽給師徒倆,盛了滿滿的兩大碗米飯。
照例客氣了一下:“都是些家常,李師傅你們儘管吃,鍋裡還有米飯。”
乾體力活的吃的多,再加上蕭景焱這個大高個,一大鍋米飯外加三碗菜,被造的一點底都不剩。
米麪消的太快了,宋驕陽不得不再去鎮上添購一點。
走在去鎮上的路上,迎麵是猛烈的西北風,身上是單薄的秋衣。
舊衣褲外麵套了新廠服,還是覺得刺骨的冷。
女人嘛,要對自己好一點,咬咬牙進了一家布店,發現裡麵的布匹花樣還挺多的。
賣布的老闆娘,不冷不熱地問道:“姑娘,喜歡什麼的布?”
“嗯~我想要做套棉襖。”
緊接著她又補充了一句:“要便宜點的料子。”
老闆娘並冇有多說什麼,隻是挑出了三款棉布料,放到宋驕陽的麵前。
“你挑吧,做棉襖用料會多一點還要夾裡。”
白底小粉花、粉底小白花還有一個青綠格子,都是那麼的土。
白底小粉花的不耐臟、青綠格子的麵料有點硬,最後還是選了粉底小白花的。
老闆娘又隨口問了一句:“棉花要嗎?都是彈好的。”
“要,老闆娘,給算一下多少錢。”
老闆娘快速地裁了布料、夾裡,還稱了棉花。
“姑娘,一共八塊錢。”
本來她還打算去棉被坊買一點的,既然店裡有賣那就不必那麼麻煩了。
這年頭,衣服自己做就是最實惠的。
雖然宋驕陽做了幾年演員,可演的都不是大製作,片酬也不高,直到參演上一部大IP仙俠劇,才讓她漲了一點片酬。
她對自己的定義,從來不是女明星而是女演員,平時基本都是獨來獨往的狀態,事事親力親為,所以她並冇有那些女明星的嬌慣。
買了做棉襖的料,又去了糧油店和菜場,才揹著滿滿一蛇皮袋的東西,頂著西北風慢慢地走回了家。
一整個下午,宋驕陽都坐在地鋪上裁剪布料,這活一做就做到了天黑。
她伸了一個懶腰走出臥室,才發現李師傅已經帶著他的小徒弟回去了。
看到蕭景焱正蹲在中間的那間正房內,研究新做好的傢俱,剛刷了一半清漆的傢俱,還散發著濃重刺鼻的氣味。
宋驕陽也走進去跟著看了看,刷過清漆的傢俱表麵變得光亮了不少,板材上的紋路也清晰可見。
蕭景焱誇讚道:“李師傅的手藝還可以。”
“那是,焦大叔說李師傅的手藝遠近聞名,好多鎮上的人都特意找他來打傢俱,徒弟都收了好多個。就咱們這一點活,還是他看在焦大叔的麵子上,特意擠出幾天時間來給我們做的。”
她好飯好菜的供著,不就是想讓人把自家的傢俱,打的漂亮一點嗎?
......
等托柳河帶的被套拿回來的時候,傢俱上的氣味也散的差不多了,兩個人合力將桌子搬到了飯廳裡,然後又將床架子搬去了主臥。
一米八乘兩米五的定製大床,占據了主臥三分之二的空間,再把充滿現代氣息的原木色床頭櫃往那一擺,還不錯。
褥子、棉被都鋪好,宋驕陽開心地在上麵滾了好幾滾,然後才坐起身。
“今晚上多炒個菜,咱們好好慶祝一下,總算是有床睡了。”
蕭景焱站在房門口:“那個,驕陽!”
他平常很少喚她名字。
宋驕陽看向他:“什麼?”
“那個我想請柳河來家裡吃個午飯,你看,你能不能幫忙張羅一下?”
“可以啊。”
聽到這個請求,宋驕陽想也冇想就答應了下來,柳河幫了他們那麼多忙,是應該請人家吃個飯。
“那好,明天我休息,咱們一起去鎮上買菜。”
一碗炒雞蛋、一盤燉鹹肉片、一盤醃蘿蔔,兩碗米飯。
來這裡好幾個月了,終於可以上桌吃飯了,宋驕陽覺得今晚的飯菜格外美味。
蕭景焱努力扒著飯,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他已經習慣了這裡的生活,為溫飽為生活努力奔波,而不是像以前那樣一切隻為興趣。
飯後,宋驕陽燒了兩大鍋熱水,讓蕭景焱把新做的木桶搬進了廚房間。
在彆的地方洗澡太冷了,隻有在燃著的煤球爐邊洗,才能暖和一點,還可以隨時新增熱水。
“套馬杆的漢子,你威武雄壯……”
宋驕陽的大聲呦嗬,從廚房間的門內傳了出來,讓躺在新床上的蕭景焱忍俊不禁。
“真是,唱的什麼玩意?”
等宋驕陽從廚房間裡出來,他已經給她暖好床了,她進臥室的時候,他已經挪回到了自己那一邊。
拿出快要做完的棉服,靠在床頭繼續縫了起來。
“蕭景焱,我要跟你說一個事。”
“什麼?”
“蕭景焱,從今往後,我們分兩頭睡吧,之前是床不夠大你的腳會露到地鋪外麵,我冇好意思開口,現在這個床夠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