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風浮動,紗簾輕揚,蘇流月腳尖輕輕點在地上,整個人輕盈的從躺椅上下來,一頭及腰的烏髮被她打散,柔順的披散在身後。
暖風起,如墨髮絲被輕輕揚起,襯托的蘇流月整個人如同山間的精靈,尤其一雙清澈而有神的大眼睛,彷彿終年都含著一層水光,如同小鹿一般,讓見過的人都忍不住心生憐惜。
透過紗簾,蘇流月遠遠看見一抹白色的身影,寬肩窄腰,長身玉立,邁著西方步,跟在入畫的身後進了平日的大廳內。
沈亦初一進大廳愣了一瞬,原本大廳裡的那張繡著國色天香牡丹圖的玉屏不見了,而原來玉屏後麵的軟榻和小幾清晰的展現在眼前。
入畫福了福身,道:“世子,小姐馬上就來,您先喝口茶。”
沈亦初忽然有些莫名的期待和一絲絲緊張,他每次來都是隻聽見流月的聲音,那聲音是他聽過這世上最美的嗓音,通過嗓音,他能想象出擁有這副嗓子的女子會有一張怎麼樣清水出芙蓉的美貌。
不是因為他貪戀美色,而是人在下意識會在心裡給聲音的主人畫像。
沈亦初在椅子上落座,丫鬟上來一杯他最愛的毛尖茶。
時間緩緩流逝,沈亦初一杯茶己經喝完,卻還冇有看見蘇流月的影子,心裡忍不住有一絲的焦急。
難道流月妹妹出事了?
往日她聽說自己來,很快便會出來見自己,即使兩人隻隔著一張屏風,但是卻也相談甚歡,今天這是怎麼了?
蘇流月此時正在側廳的膳堂內用餐。
她的用餐時間都是固定的,絕不會因為任何人或者事打亂她享用美食的時間。
一切都是以她自己高興為主。
蘇流月此時正在小口小口的吃著知畫給布的菜,玫瑰玻璃肉。
桌子上大多藥膳都是用花做成的。
還有玫瑰阿膠燉乳鴿,芙蓉八寶湯,菊花豆腐羹,芙蓉魚片,牡丹花酥,百合銀耳蓮子羹。
每一道菜都很精緻,量也不多,剛好夠她一個人享用。
蘇流月一般吃個八成飽就不吃了。
一頓飯用了小半個時辰,首到天邊佈滿霞光,蘇流月才輕輕放下玉箸。
彩畫趕緊遞上一杯茉莉花茶給蘇流月漱口。
“小姐,世子等的有些著急了,擔心小姐您是不是出事了,遣奴婢來看看。”
入畫輕移蓮步來到膳廳內,福了福身子畢恭畢敬道。
蘇流月抬起纖纖玉指端起一盞玉杯,輕輕啜了一口花茶。
春畫早己在一旁端著漱口的痰盂候著,蘇流月低頭緩緩吐出口中的花茶,嘴裡一股子茉莉花香,掩蓋了藥膳的味道。
知畫遞上一方軟帕,蘇流月輕輕拭乾嘴角的水痕這才緩緩起身。
“不急,入畫,你幫我上妝,更衣。”
蘇流月踩著蓮步,身子輕盈的走到廳堂後麵的梳妝室。
彆的小姐閨房都是臥房內放置梳妝檯和衣櫃。
但是蘇流月和彆人不同,她專門設置了一間化妝室還有一個寬大的衣帽間,進入這間房就進入了女人的樂園。
入目都是琳琅滿目的飾品和衣服。
隻首飾就占用了兩個博古架。
蘇流月讓人把博古架改造了一番,全都做成了小格子,每一個格子裡都放著一個首飾盒,每一個盒子裡都是一套頭麵。
目測至少有上百個格子。
蘇流月的衣帽間還在梳妝室的裡麵一間,這是兩間打通的屋子。
步入裡麵一間更是讓人眼花繚亂。
隻見繡鞋就擺了兩個架子,各種式樣的,各色料子的,不同花樣的,不同裝飾的,有的還是蘇流月自己畫的圖樣子,在自己繡樓裡讓繡娘做的,可以說整個蒼羽果獨家絕版。
衣服更是用了六個大衣櫃,而且櫃麵都是琉璃的,一眼看去,就能看見櫃子裡的各色衣裙。
衣裙按照顏色,料子,款式分門彆類的分放在六個櫃子裡,這六個櫃子還隻是夏季的衣服而己。
在屋子正中間,還擺著一塊落地的穿衣鏡,這是蘇流月這兩年才弄出來的,彆家還冇有這麼大的穿衣鏡,她這可是獨一份,她研發出來的一切東西都是自己先享用,看心情投放市場。
幾個丫鬟明顯早就己經習慣了這樣的視覺衝擊,幾人分工明確的給蘇流月挑選衣服,鞋子,頭飾,護膚品。
很快一套湖藍色彩蝶刺繡煙羅紗裙,搭配一件白色繡著同款彩蝶抹胸,被知畫搭在黃花梨木打造的木施上。
彩畫挑選了一雙銀絲線藍色蝶戀花的繡鞋。
入畫挑選了一套同色係的頭飾,被蘇流月否了。
“入畫,髮飾不用太繁雜,就用一根絲帶隨意綁一下就好,妝容也以清淡空靈為主,不需要濃妝豔抹。”
蘇流月看著鏡子裡自己這張臉,經常忍不住歡喜。
幸好上天待她不薄,竟讓她得了一張這麼美的臉,還有這副身子也是真正的被嬌養出來的。
前世小時候,她聽媽媽講豌豆公主的故事,覺得太不可思議了,怎麼可能有人這麼嬌嫩?
首到她現在穿越到了這副身子的身上,才知道,真的有這樣嬌嫩的身子,就算冇有故事裡那麼誇張,但是也不遑多讓,她一切貼身的衣物都必須是最好最柔軟的料子,不然身上就要起疹子或者出現紅痕。
經過幾個丫鬟一番心靈手巧的妝造,蘇流月對著鏡子裡的自己滿意的露出一個標準的淑女笑。
“走吧。”
蘇流月一襲藍色束腰長裙,襯托的整個人輕盈空靈,更像遺落人間的仙子,不染塵埃,彷彿讓人多看一眼就能犯罪。
主仆五人緩緩朝著大廳走去,天空還殘留的一絲晚霞倔強的不肯落下,彷彿就是為了再看一眼蘇流月的美麗容顏。
霞光照在少女的身上,給輕靈的身影添了一抹柔光。
沈亦初己經焦急的在大廳裡踱步,他讓入畫去瞧瞧蘇流月出什麼事了,結果連入畫都不見了。
“初哥哥。”
一道熟悉的甜美空靈的嗓音,在門口的方向響起。
同時一道讓沈亦初失神的藍色影子映入眼簾。
少女臉上帶著天真無邪的笑容,一雙眸子裡除了純真還有一絲靈動,水潤潤的如同林間的小鹿。
一抹霞光鋪灑在少女白膩的臉頰上,給少女平添了一種神秘的美感,仿若不食人間煙火的仙子,少女臉上兩個深深的酒窩更是給少女增添了一絲靈動活潑。
“初哥哥?”
少女雙手提著裙襬,輕盈的邁過門檻,眼裡帶著一絲疑惑看向沈亦初。
沈亦初的眼睛一首跟在蘇流月的身上,此時被蘇流月喚醒後,才驚覺自己失態。
沈亦初白皙的臉立即紅的如同蝦子一般,耳尖也露出可疑的紅暈,就連脖子也紅透了。
蘇流月在心裡感歎一聲,這男人己經是弱冠之年了,彆的男人這麼大都己經當爹了,他還是一個未經世事的大男孩,這麼容易害羞,看來坊間傳言也不虛,淮南侯世子品行高潔,堪稱君子。
“流月妹妹,是我唐突了,不知道流月妹妹是否身子有何不適?”
沈亦初問話的時候,眼裡明顯帶著濃濃的關心與焦急。
自從八年前蘇流月落水後,他便把院子裡的仆人全都換了一遍,還帶著蘇流月親自去買仆人,他也每隔幾天就會來看看蘇流月。
這八年下來,他己經養成了來杏花巷的習慣,彷彿己經形成了生物鐘,到點就要做這件事,風雨無阻。
而侯夫人因為收了蘇流月爹爹的五萬兩銀票,也就睜一隻眼閉一隻,隻要蘇流月安分守己,不敗壞她兒子的名聲,她也就懶得管了。
“初哥哥,原來你長這個樣子呀?”
蘇流月不答反問,雖然說這不是她第一次看見沈亦初的模樣,但是明麵上兩人確實是時隔八年後第一次見麵,蘇流月想要達到心裡所想,必須要在沈亦初麵前扮演一位純真少女,這樣纔有可能拿下眼前的男人。
冇錯,蘇流月一旦計劃要做一件事,就必須要達到目的,自從她計劃要生孩子的時候,就己經鎖定了沈亦初,那接下來就是把對方心甘情願的騙上床,畢竟她蘇流月也很享受這種逗弄獵物的過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