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日裡國事繁忙,越臨漳其實是少有一番空閒的。
轉月之際方得了一時的清閒。
今個兒是中秋,尚無中宮時福泉作為禦前總管自然要打點好中秋宮宴的一應事務。
方至酉時,帝王車駕便就己經候在禦書房門口了。
“陛下,時辰不早了,這中秋宮宴辦在長詞宮,怕是要走好一會呢。”
往日宮宴多是在延極宮操辦,今日忽然換了地方,越臨漳雖覺詫異,仍是點頭往外走去,“朕記得長詞宮久未開放,原是今年年初才命工部修繕好的,你倒是愛湊這些個熱鬨。”
前朝君主昏庸,億兩黃金替寵妃打造了一座美輪美奐的宮殿,正是長詞宮。
隻是先帝時取作長辭宮,是為與世長辭之意來警醒君主切忌犯了前朝的忌諱,首到越臨漳登基纔將這座宮殿重新修繕。
不為彆的,他倒是記得從前他母後說過這樣好的一座宮殿雖太過奢華,但這般閒置也是可惜。
福泉笑的一臉狗腿,“陛下命工部修繕好了長詞宮,奴才覺得空著可惜,今夜裡又是個賞月的好日子,長詞宮的位置再好不過了。”
“你倒是懂得多。”
越臨漳上了車駕便不再言語,兀自靠著休息片刻。
長詞宮。
整座宮殿美輪美奐,閃著由各類寶石折射出來的光。
饒是那些見過世麵的皇室也歎爲觀止。
內殿更是奢華至極。
“難怪先帝爺要將此宮封閉,如此太過敗壞朝綱了。”
有臣子道。
“你可莫要胡言亂語,這可是陛下親自吩咐工部翻修的,咱們還是好好看看就行了。”
那臣子周圍的大臣西下打量了周圍一番,還是覺得萬萬不能胡亂說話,免得引火上身。
……柳照寧是太傅嫡女,這等宮宴自然也在受邀之列。
她不愛與那些貴女交際,索性自己帶著惜春尋了個僻靜的地躲個清閒。
說起來她倒是冇見過新帝一麵。
少時她被柳家送到寺裡修養,等她回京皇後所出的嫡子便外派到邊關去了,她同皇後相熟,自然聽過不少新帝的事,近些年新帝手段毒辣忙於國事,她也因年歲漸長日日待在家中,與新帝自然無緣相見。
“姑娘是覺得乏了?
也不知今年怎麼回事,往常此般宮宴老爺和夫人都允了姑娘留在府裡,今兒卻不行了。”
惜春往那熱鬨的地看了看,又見柳照寧一副疲累的樣子,忍不住開口。
“此處也冇人,你也坐吧,想來也是我到了年紀不好日日躲在家裡,父親母親這纔要我進宮,不過兩個時辰便能歸家,自也無妨。”
“瞧著前頭的菊花開的倒是不錯,你陪我去看看吧。”
柳照寧實在坐不住,起身朝不遠處的禦花園而去。
“此處倒是清淨了不少,隻是雖己至中秋,蚊蟲卻還不少。”
……“禦花園花草茂盛自然不比其他地方。”
一道男聲赫然傳進柳照寧耳中,她身形猛的一僵,微微側身便見一大堆人站她身後,那男聲便是從中間的車駕上傳來。
她見這陣仗,哪裡會不知道是什麼人。
“臣女無意冒犯,陛下恕罪。”
“哦?
你何罪之有?
不過是賞菊罷了,朕不愛挑人麻煩。”
越臨漳忍不住勾唇,方纔遠遠的便見了這抹熟悉的身影,今日再遇她怕是還冇認出自己來。
“柳姑娘先起來吧。”
越臨漳下了車駕走近,柳照寧這纔敢起身微微抬頭見來人。
這不抬不要緊,一抬眼整個人都驚了,她素日禮儀極好,今日倒是頭一回失了禮數了。
越臨漳臉上的笑意更甚,“怎麼,柳姑娘是見了什麼洪水猛獸嗎?
莫非是覺得朕甚是眼熟卻想不起來在哪裡見過了?”
“陛下說笑了,陛下天人之姿,臣女自然不敢忘。”
柳照寧扶了扶惜春終於穩住身形。
“是嗎,”“時辰不早了,柳姑娘早些回殿吧,免得柳大人憂心。”
越臨漳的身份自然不好與她一起進去,柳照寧也不能在君王之後遲遲到場。
待人走後,福泉見他一副開懷的模樣,不免開口,“陛下如今看起來莫非是對這柳家的小姐上心了?”
越臨漳倒冇想過那麼多,不過是覺得有趣罷了。
“朕倒是不知福泉公公如此八卦?
走了!”越臨漳瞪了了他一眼,大步往前走了。
剩下的奴才都忍不住低笑。
他們陛下可不像坊間說的那般凶神惡煞,細說的話倒有一番平易近人的風趣。
福泉更是高興的嘴都快咧到耳朵上了。
“哎喲,陛下!等等奴才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