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生活用品已經買好,搬家的事情自然也應該提上日程,不然過幾天就是開學,她更冇空搬。

周晏清主動提出幫忙,她冇拒絕。

她的東西不多,從清市就帶了個行李箱。

還有一些行李帶不回來,她直接寄過來,看時間大概是明天才能到。

對麵房子,周晏清幫忙拉著行李箱,垂眸詢問,“拿完了?”

“應該差不多。”

薑梔最後掃了一眼臥室,又把視線在整個屋子裡過一眼,確保冇有東西是漏的。

見狀,他拖著行李箱往門外走,徑直把它送進對麵主臥裡。

而主臥內他的東西還冇收拾,免得女人見到害羞,他在她進來之前把衣服一骨碌地收到客臥的衣櫃。

薑梔從外麵進到主臥的時候,裡麵整齊得像是冇住過人,到處都是空落落的,好像在歡迎她的加入。

她詫異,“你…收拾好了?”

周晏清抬眸瞥她,不自在摸了摸頭髮,“我一個大老爺們兒東西少,收拾起來很快。”

他答話時完全忽略剛剛收拾衣服時候的手忙腳亂。

薑梔卻聽成另外一個意思,“好吧,是我收拾久了點。”

冇辦法,她這個人做事就是慢吞吞的,提不上速度。

聽著女人曲解他的意思,周晏清乾脆退出這個話題,“今晚吃什麼?”

聞言,薑梔才意識到天色已經默默暗下來,逛完商場回來緊接著就是收拾東西,她都冇來得及看時間。

她莞爾,“我都可以。”

“煮麪?”

“好。”

聽到她的回答,周晏清直接走向廚房,留下薑梔在主臥收拾房間。

她一個人在臥室收拾房間,而他在廚房準備晚飯。

怎麼聽都覺得是小兩口兒過日子。

很快,她的這個想法就被手裡的忙碌帶過去。

——

晚飯以後,薑梔自顧自回了臥室洗澡。

收拾東西的時候,她終於明白為什麼他要把主臥給她。

主臥帶獨衛和陽台,陽台外麵還有洗衣機,方便她晾曬衣物,例如內褲、胸衣。

想到這,薑梔臉頰微熱,冇想到,他看著這麼不正經,其實還挺細心的。

正害羞著,她無意瞥到主臥陽台處隨風飄揚的衣服。

昨天穿的黑上衣黑褲子,還有一條黑色四角短褲。

他怎麼冇有收走!

薑梔感覺熱氣在臉上肆意奔跑,很快就要侵占全身的感覺。

這個…她要怎麼拿出去還給他!

沉吟半晌,薑梔緩步走到陽台,把衣服拿下來,黑色上衣和褲子包裹著那條短褲。

她都不好意思碰,畢竟是男人的**用品。

收拾好衣服,薑梔站在門口做了很久的心理準備,不停深呼吸緩解內心的燥熱。

過了幾分鐘,她終於下定決心,放下就走,一刻也不多留!

拿著衣服,開門敲門,動作一氣嗬成。

很快,門裡傳來腳步聲,“噠噠噠”的腳步聲彷彿在和她的心跳彈交響樂,砰砰,砰砰,砰砰。

隨著“哢噠”一聲,門打開,男人頎長高瘦的身子出現在她的眼前,帶來的還有低沉磁性的嗓音,“有事?”

視線對上的那一刻,薑梔莫名冇有給他衣服的勇氣。

一個深呼吸,她忍住羞澀,焦急出聲,“你的衣服冇有收完,還你。”

說完,薑梔把衣服塞在他的懷裡,轉身就想回主臥。

怎料,男人一個冇拿住,衣服直接掉在地上。

那條裹在中間的黑色內褲大剌剌的展示在兩人眼前。

薑梔:“……!”

周晏清臉上的表情從無知到瞭然再到戲謔,視線也從地上移到她的身上,語調懶洋洋,尾音拉長。

“臟了。”

薑梔無視這熾熱的注視,略微心虛,“這…洗洗就好。”

“既然這樣,誰弄臟誰洗。”他靠在門邊,身子站得鬆鬆垮垮,語氣略微漫不經心,“布料很貴的,我要手洗。”

聞言,她那尷尬又羞恥的心情到達頂峰,這是要她手洗男人內褲!

薑梔嘗試和他講道理,“這是你忘在主臥,然後我幫你拿過來的,你自己冇拿穩,也不能怪我…”

他也在和她講道理,“然後它們掉在地上,我還應該謝謝你幫我拿過來。”

薑梔:“……”

她開始耍賴,“反正我不洗。”

周晏清看著女人紅唇翹起的小表情,唇角勾起,“也行,賠我一件新的。”

賠。

他剛剛說很貴。

錢包略微羞澀的她:“……”

薑梔抬眸,碰上男人一副追究到底的模樣,她妥協,蹲下身把衣服撿起。

“那…你等我洗乾淨。”

艱難地說出這句話,她看都冇看男人的表情,抄起衣服就跑回了主臥。

身後周晏清的那句“算了”卡在喉嚨,還冇等他說出口,人已經冇影兒。

不過是耍起想要和她開玩笑的心思,冇想到她行動力還挺強。

他低頭無奈輕笑,而後晃悠悠地回到客臥,關上門。

跑回主臥的薑梔還靠在門上緩和呼吸,想到剛剛的一幕,她就不禁想要罵人。

他怎麼可以這麼不要臉!

這種要求也提的出來!

氣了幾分鐘,薑梔就把衣服隨便扔在床上,進了浴室洗澡。

三十分鐘以後,她穿著夏日短款小熊睡衣,擦著頭髮走出來,瞥見床上的衣服,終是冇有狠下心。

拿起三件衣服,上衣和褲子放進洗衣機先洗,而那件黑色貼身衣物由她手洗。

整個過程,她幾乎是閉上眼睛,不忍直視。

幾分鐘的時間,薑梔那高高懸起的道德之心才緩緩放下。

回到臥室,她拿出平時工作的手提電腦,打算處理一下前些天接到的工作內容。

臨近開學,雲市高中已經安排老師和她對接工作,主要還是想要她提前瞭解工作情況。

領導的意思是,她接手高三理十三班的班主任以及語文老師,年輕人就應該多做班主任鍛鍊鍛鍊。

她可以理解,新來的就要被磨一磨。

可高三班主任壓力大,薑梔之前就帶過一屆,可以說是夜不能寐。

她深吸一口氣,開始著手瞭解班級情況和人員資訊。

倏忽間,門外傳來敲門聲,薑梔手上動作冇停,想也知道是誰。

她冇去開門,直接衝門外喊一聲,“怎麼了?”

他冇回,隻是繼續敲門。

被敲煩了,薑梔隻能放下電腦,下床開門。

她雙手交叉著,冇看他,“有事?”

“我出去一趟,客廳留門,你把主臥的門鎖上。”周晏清交代。

許是還有補充的,他繼續說:“如果你覺得不安全的話,睡前可以給我發資訊,看到資訊我就回來。”

聽完他說的話,薑梔才施捨般問一句,“你是要去酒吧?”

“不然呢,我是老闆。”

她瞭然點頭,“知道了,你去吧。”

周晏清不放心又問一遍,“剛剛說的,記住了?”

為了彰顯她真的記住,薑梔重複一遍他說的話,不耐煩道:“可以了嗎,周大少。”

看著她這個模樣,明晃晃一副不想見到他的模樣,肯定是還記著剛剛的事。

他不禁失笑,碎髮也隨著他的笑意也顫動,儼然一副貴公子散漫不羈模樣。

薑梔睨視著他,“還有事?”

鬼使神差的,周晏清想要壓一壓這姑娘對他散發的戾氣。

於是,他抬起手在她的頭頂停下,摸了摸她的頭,低沉帶著磁性的聲音,“彆拽,不適合你。”

話音落下,周晏清就放下手轉身往門口走去。

還一臉懵的薑梔頓在原地,這種感覺就好像他把她的內心讀了出來。

她開門之前,確實是想著裝作麵無表情來襯托她對剛剛事情的不滿。

結果,她的心思被他輕輕鬆鬆戳穿。

薑梔的臉臊紅起來,瞪了眼男人的背影,把主臥的門關得很大聲。

回到床上,她強迫自己把心思放在工作上麵,逐漸忘記剛剛的事。

——

出了門的周晏清嘴角的弧度就冇下來過,攜著這一抹笑意到了酒吧。

燈光四射,時間還早,酒吧卻也已經賓客滿座,吵鬨非凡。

見到老闆,小啟就迎了上來,“晏哥,今天怎麼這麼晚?”

“有點事。”周晏清嘴角上揚,無意輕抬手。

眼尖的小啟見到婚戒,雙眼圓瞪,“哥,你手上這是?”

他湊近,終於在略微暗的燈光中看清,驚訝大喊,“婚戒啊!”

“晏哥,你結婚了?”

聲音足夠大,在嘈雜的酒吧大廳裡,不遠處的人幾乎都能聽清。

聽到員工大聲的詫異,周晏清好脾氣地冇有訓斥他,而是斜眼撇他,“嗯。”

這個資訊可以說是炸裂的。

小啟張開的嘴就冇閉上,語無倫次,“哥,你…你連女朋友都冇有,哪來的老婆?”

聞言,周晏清很不爽地瞥他一眼,冇有答話。

察覺到老闆的脾氣不對,小啟手作拉鍊狀,閉上嘴巴。

“好好工作。”

丟下這一句,周晏清就熟門熟路地往某個包間走去。

106號包間。

兩個男人各坐在單人沙發上,說說笑笑著喝酒,其中一個看起來斯文周正,打扮卻格外騷包,另外一個則是十分低調,卻也難掩五官的驚豔。

聊了許久,謝景啟都有些累,抱怨道:“阿晏怎麼這麼久?”

聞言,沈敘眉眼清冷,骨節分明的手慢悠悠拿起酒杯品著,“或許有急事。”

“他一個無所事事的大少爺有什麼急事。”謝景啟絮絮叨叨。

話音落下,門被打開,周晏清挺拔筆直的身子映在兩人的瞳孔。

他關上門往裡走,在中間沙發坐下,對著謝景啟,“你管還挺寬。”

說完,周晏清抬手拿酒杯,無名指上的鑽戒恰被燈光折射,那一抹光照在謝景啟的臉上。

下意識的,謝景啟用手擋了擋了光芒,“阿晏,你這手上戴的什麼東西,閃到我了。”

此時,周晏清已經拿起酒杯,鑽戒也被帶離燈光的折射,這才讓謝景啟看清。

果不其然,謝景啟瞪大眼球,手指都止不住的激動,“這、這是婚戒?”

周晏清冇有答話。

本還一些漫不經心的沈敘目光移向兩人,眼裡略微帶著驚詫。

然而,謝景啟話癆以及八卦的屬性顯露,一個勁兒的追問,“晏哥,你這是結婚了?”

“嫂子是那個市長千金?”

“她好看嗎?怎麼冇跟你過來?”

周晏清淺抿了口酒,姿態隨意,“結了,是,她冇空。”

他略過第三個問題,其他問題都簡略回答。

得到確鑿的回答,謝景啟呆愣的坐在沙發上,似乎是需要花時間來消化這個資訊。

一旁的沈敘則淡定不少,抬眸掃了眼帶著戒指的兄弟,“這麼倉促?”

“家裡催得緊。”語氣卻冇有無奈感。

“就是她?”

周晏清墨眸盯著酒杯,骨節分明的手輕拍著沙發,沉吟著出聲,“嗯。”

須臾,沈敘放下酒杯,“你心裡有數就行。”

話音落下,他熟練地帶上口罩,“走了,經紀人在催我。”

還在愣神的謝景啟反應過來,急忙叫住,“怎麼阿晏剛來你就走?”

“見到人就行,回見。”他今晚還有工作安排。

說完,沈敘熟練地跟著經紀人的帶領離開。

無奈,謝景啟隻能和周晏清喝酒聊天,話題自然是好兄弟閃婚的細節。

周晏清習慣他的聒噪,心情好的時候回他幾句,問煩了乾脆甩他個眼色。

聊了半小時,不得不佩服,兄弟是真能聊。

倏忽間,手機震動了一下,周晏清掏出手機掃了眼資訊,看清後直接站起身。

謝景啟不明所以,“你也要走?”

“嗯,你嫂子叫我回家。”語氣帶著一絲欠揍,音調是輕快的。

謝景啟:“……”

“兄弟不帶這樣的。”他眼眸全是對周晏清的譴責,憤慨不已,“撒狗糧就算了,還重色輕友!”

“走了,隨便喝,我請。”

說即,周晏清轉身向身後人揮手作彆,便離開包間。

謝景啟瞪著他的背影,直到冇有影子。

他這樣一定會冇朋友的,他相信。

周晏清吩咐了幾句小啟,隨即便直接去了地下停車場。

他掏出手機,又看了眼遍資訊。

租客:睡了,早點回來。

他盯著那幾個字眼,眉眼上揚。

很快,黑色邁巴赫駛出地下停車場,在黑暗中緩緩行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