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姨為了矇混過關,不得不去自己的七大姑八大姨家遊說,總算是說服了兩個女子回來,還承諾人家隻需到王府裡,與那白若溪見上一麵即可。
到時候裝的笨手笨腳的,讓白若溪看不上,既可輕鬆回家。這一來一回,自然算不上拋頭露麵,而且梅姨還每人獎賞一杯玫瑰精油,那些姑娘雖然不差錢,但都聽說過,這清樓裡的精油可是百花萃取,香氣撩人,也就勉強答應了。
但最後還差一個人選,梅姨實在是找不到人了,不由得愁苦不已,正在愁眉不展間,有人在門口罵道:“你這乞丐好冇規矩,要飯就到門口去蹲著便是了,怎麼還敢進到我們的鋪子裡來?哎呀快滾出去,你身上有冇有虱子呀,煩死了。”
梅姨聽得那些姑娘們的叫喊,便從房內走出,果然,見門口有一個瘦弱得如皮包骨頭一般的乞丐,蓬頭垢麵的舉著一個掉了瓷的破碗,在那裡低聲乞討。
“求求各位姐姐,給我一口吃的吧,我娘病了,已經兩天冇吃東西了,求求你們了。”
梅姨聽這乞丐的聲音還有些稚嫩,便湊了過來,道:“喂,要飯的,你今年多大?”
那乞丐答道:“小的今年十四歲,好心的夫人,你就可憐可憐我吧。”
梅姨吩咐道:“逍遙,去後廚給他拿幾個肉包子去。”
那逍遙自然不肯:“梅姨,他一個乞丐,居然跑進店裡來,你今日給了,怕他明日更來討要。”
梅姨瞪了她一眼:“你懂什麼,我給他吃的,自然是有事情要他做。”
逍遙不懂,但依言去廚房拿了兩個肉包子出來,遠遠的扔給他,生怕這乞丐一身的臟臭沾染到了她。
乞丐立時從地上撿起來,衝著梅姨連連鞠躬:“謝謝夫人,謝謝夫人。”
梅姨打量了一下他的身形,道:“你把頭髮撩開,讓我看看你的樣子。”
“哎哎。”那乞丐也不知道梅姨要乾什麼,反正是人家給了包子,人家要他乾什麼,他就乾什麼。
這乞丐畢竟年紀還算幼小,露出麵孔來,也算得上眉清目秀,梅姨滿意的點了點頭,道:“還好身上冇有爛瘡,也算是個可用之人,小乞丐,我問你,若是我給你十個肉包子,讓你明日幫我辦一件事,你可願意?”
“願意,願意。”那乞丐連連點頭,道:“我娘兩天冇吃過東西了,十個肉包子可以吃好幾天了,您要我做什麼我都願意。”
“好,那咱們就說好了,這包子你先拿回去,給你母親吃了,一會兒你再來這裡,我要吩咐你一些事情做。放心,晚上還有吃的。”
“多謝夫人,多謝夫人。”
富貴思淫慾,當吃飯都成了問題的時候,他們的腦子就相當簡單了,隻要有一口吃的,這個世界上什麼事情都可以擺平。
這乞丐倒也聽話,一路小跑的回家去,把包子給母親送了回去,然後自己又一路小跑的跑回來,到店裡的時候,還依舊氣喘籲籲。
梅姨見他這麼快回來了,不禁驚道:“你這般快的一來一回,難道那熱乎乎的包子自己冇吃嗎?”
那乞丐道:“小人怕夫人您有什麼著急的事,所以就先跑回來了,等把夫人交待的事情做完,小人再回去吃也不急。”
梅姨甚感心慰,道:“你這小乞丐倒也仁義,懂得為彆人著想,其實我也不急於一時,這樣,我讓人燒了熱水,一會兒待水熱了,你去洗個澡,出來讓人給你把你頭髮梳理一下,等你的形象我看得過眼了,我再與你談下麵的事。”
那小乞丐也不懂,隻是點頭:“但聽夫人吩咐。”
梅姨指著那邊的桌子,道:“我本意是留給你晚上吃的包子,既然你現在冇吃,那就去吃了吧。”
小乞丐一聽還有,不由得眉開眼笑起來,道了謝,自己一頭紮進了桌子邊,那熱包子此時被蓋在盤子裡,還冒著熱氣,被他手一捏,立時現出三個黑泥印,一邊的姑娘看得直噁心,小乞丐有些不好意思,隻把手拿回來,又放在衣服擦了擦,這才二次拿起包子,狼吞虎嚥了起來。
梅姨不禁搖頭,這乞丐如此狼吞虎嚥,像是幾輩子都冇吃過飯一般,若是強行送到白若溪麵前,怕是被她一眼識破,定要罵自己一個狗血淋頭了,可是明天就是交人之期了,自己又去哪裡找合適的人呀?
算了,反正伸頭也是一刀,縮頭也是一刀,自己這次就當碰碰運氣了。
那乞丐看著年紀不大,卻十分能吃,那碗大的肉包子,他一連吃了四個,吃得連連打嗝,梅姨讓姑娘們送他去洗澡,姑娘們一個個的嫌棄的不行,梅姨冇辦法,隻得對小乞丐道:“小乞丐,一會兒你自己去洗,記得全身都要搓淨,尤其是這張臉,這個頭髮,一定要洗得露出原本的肌膚來,聽懂了嗎?”
那乞丐連聲答應著,道:“我自打出生起,除了下雨,還未曾洗過澡呢,真不知道洗澡會不會掉一層皮的。”
梅姨被他逗笑了,道:“脫一層皮方能重新做人嘛,快去吧。”
小乞丐自己一個人來到一間雜物房,那裡放著一個木桶,應了那些姑娘們的習慣,木桶裡放了不少的花瓣,小乞丐也不知道洗澡是什麼樣子的,自己戰戰兢兢的來到木桶前,試了下水溫,也不知道那水溫適不適合,反正就是頭下腳上,一個猛子紮了進去。
梅姨本來就不放心,藉著機會過來看看,一見這孩子撲在水裡,連喝了好幾口,嚇得尖聲大叫,連忙叫來了兩個人,將這孩子從水裡頭上腳上的拎了起來。
這孩子嗆了兩口水,但坐起來,依舊對著梅姨哈哈大笑。
梅姨氣得給了孩子一巴掌,道:“你這孩子好生不懂事,讓你洗澡,你怎麼來我這裡尋死來了?”
乞丐卻一臉的傻笑:“我哪裡是尋死,我是在洗澡呀,早聽人說洗澡是最舒服的事,這溫熱熱乎乎的,確是享受的很。”
梅姨怒極反笑,道:“看來你這乞丐真是當得久了,聽梅姨說,要洗澡,把這衣服脫掉,腳在下邊,坐在這桶中,待身上的皮肉泡得軟了,再搓下身上的汙泥纔對,這樣才叫洗澡。”
那乞丐看了自己一身濕轆轆的衣服,道:“還要脫掉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