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依舊神智不清的白若溪,溪玉真是想拍死她的心都有呀,連忙攙著她往屋裡走,同時叫道:“來人,叫雪瑩和啼鳥過來,快呀。”
時候不大,另外兩位丫環也紛紛趕了過來,溪玉此時已經備好了衣服和首飾,對她二位道:“如今皇上親自召見娘娘,且是在朝堂之上,想來也是天大的事,娘娘今日必須盛裝出席,公公已經在外麵候著了,我們三個一起行動,一刻鐘時間,一定要完成任務。”
啼鳥看了白若溪一眼,無奈的道:“溪玉姐,我們手頭利索倒是可以的,可是你看娘娘這番樣子……”
如今,白若溪依舊困得不醒人事,這樣幫她洗漱,怕是一時也畫不出精神來。
溪玉咬了咬牙道:“管不了那麼多了,死就死吧。”
她順手拿起桌上的茶壺,大大的含了一口,那茶水已是昨夜的了,涼得透齒,溪玉對著白若溪的臉,一口噴了出去。
“啊——”被那涼茶一激,白若溪一個打挺坐了起來,晃了晃頭,清醒了一些,正好看見溪玉。
“死丫頭,你,你乾什麼拿水噴我?”
“娘娘,火燒眉毛了,快快,當今皇上要在朝堂之上召見你。”
“朝堂之上?”白若溪愣了一下:“本宮又不懂得國事,皇上為何在那裡召見?”
“奴婢們怎麼知道?快些吧,我的娘娘,皇上若是等得急了,你便有苦頭吃了。”
“哦哦。”
說著話,三個丫環一起為白若溪忙了起來,這三位都是自小在九王府上的,手腳都十分麻利,梳頭的梳頭,穿衣的穿衣,修容的修容,三下五除二,立時把個白若溪打扮的漂漂亮亮的,然後溪玉囑咐著讓啼鳥扶著白若溪上轎,自己則一路小跑著去東廳找那位宮人去了。
宮人滿意的點了點頭,道:“你們這幾個丫頭,手腳倒是利索的很,有前途。走吧。”
“多謝公公誇獎,公公慢走。”溪玉終於長舒了一口氣,抹了一把頭上的汗,才知道自己的衣服都已經讓汗塌透了。
白若溪來到朝堂之上,說實話,她還真是頭一回見過這麼大的場麵,滿朝文武,站得齊齊整整,橫成排,豎成線,斜成方,像訓練有素的軍隊一般。
在眾人的注視之中,白若溪一路小心翼翼的往前走,要說這明星也不好受呀,被那麼多人看著,好像自己的臉皮都要被看透了一樣。
來到近前,白若溪也不知道這女子見了皇上是個什麼禮,便按照之前的樣子,向前微微躬身,道:“民女,見過皇上。”
白將軍在一邊眉頭一皺,道:“丫頭,見了九五至尊,記住要跪下,你這算什麼禮節?”
“哦。”白若溪這才雙膝一屈,跪了下來,看著皇上,道:“民女,見過皇上。”
白將軍大怒:“大膽,怎麼還敢直視皇上?快快低頭。”
聖文公哈哈大笑,道:“算了算了,白卿,她本是一女子 ,自然不懂得朝堂之禮,你就不必怪她了。兒媳,許先生今日說要問你幾個問題,你且回答一下她吧。”
許先生?
白若溪回頭瞄了那老太太一眼,說實話,就衝著她和許娟娟是一夥兒的,白若溪就相當看不上她。
“不知許先生要問本宮什麼問題?”
許負微微一笑,道:“前日,老身聽說,九王妃博學多才,通識四海,老身現在身邊有一本奇書,傳說是海外商人所贈,記錄的便是海外的山海之經,老身確實不識,今日此來,便是想請九王妃幫老身看一眼,以解吾惑。”
奇書?
白若溪皺了皺眉頭,我會看什麼奇書,你們那些知乎者也,你們自己都看不懂,還讓我看?
許負又對白若溪道:“娘娘曾經親手種下一片曼陀羅華花園,並在那上麵題了一首詩,娘娘可曾記得?”
但人家現在在皇帝麵前提出來,白若溪又不好拒絕,隻得尷尬的陪著笑:“是,是什麼奇書?”
許負身後揹著一個殘破的布包,她伸手進去,從裡麵掏出一本幾乎要碎成渣的舊書出來,指著上麵的字道:“王妃娘娘請看。”
白若溪用眼睛一搭,不由得樂出聲來:“原來是英語書呀。”
她隨手翻了兩頁,順口讀了出來:“佛思特夜爾哎地……”
她的這番朗讀,字字清晰,流暢不已,滿朝文武都大驚失色,這娘娘到底是什麼人,居然能說的一口鳥語?
讀了幾行,白若溪把書放了下來,道:“這哪裡什麼奇書,這是一位客商來天聖之後每天寫的日記,記錄的都是咱們天聖的情形,哪裡是什麼海外之經。”
許負的嘴角閃過一絲詭異的笑,這讓白若溪心裡有些不祥的預感。
“娘娘果然是神人,連這種妖文也認得,白將軍,你給娘娘倒是請的什麼老師呀。”
白將軍臉色鐵青,他也開始有些相信許負說的話了。
許負又向前一步,道:“娘娘,你幼時曾跌落花壇中的儲水罐裡,你可記得,是誰將你救出來的?”
白若溪眉頭一皺,前主的記憶留給她的少之又少,她確實是想不起來了。
“那時本宮還年幼,如何記得?”
白若溪道:“詩,什麼詩?”
許負又轉向太子,道:“殿下,你可曾記得娘娘當時題的是什麼詩?”
慕千傲自豪的一笑,道:“孤自然記得,便是那“一樹寒梅白玉傲,迥臨村路傍溪橋。”這首詩如今還刻在那木門之上,不曾淡去。”
他念出這句詩時,得意洋洋,卻冇有在意到慕千疑那幾乎噴火的眼神,要知道,這詩句中,一字傲,一字溪,便將白若溪對太子的這份情義寫得淋漓儘致,慕千疑豈會不妒火中燒?
接觸到慕千疑的眼神,白若溪眉頭一皺,她隱隱覺得,今天的這場問話可能並不簡單。
“許先生,你連問我三個問題,你意欲何為?是想揭示一些舊事嗎?這些都已經過去了,你為何要舊事重提,意圖興風作浪?”
許負道:“不敢,下官隻是想和娘娘確認一些事,再有,當日九王爺迎娶王妃時,娘娘曾說了一番話,令在場賓客動容,娘娘可還記得說過什麼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