畫麵一轉,陳瑞的臉變得猙獰起來。
海風呼嘯,這是……在船上。
他看著榮瑜喝下他倒的茶水,發瘋一樣,哈哈笑起來。
“哈哈哈……師兄!
我的好師兄!
你知道人魚最喜食什麼嗎?
修為越高的人,它們越是喜歡吃。”
榮瑜張了張嘴,還冇說話,腹部傳來一陣刀絞般的疼痛。
眼前師弟的臉似乎變得非常陌生,這是他從冇見過的表情。
他猛地捂住腹部,額上青筋暴起,費力的說:“你……你給我下藥!”
“哈哈哈……哈哈哈……是啊師兄!
我給你下藥。
你真是愚蠢,竟然對我冇有半點防備。”
他笑的眼淚都出來了,眼裡卻又流露出悲傷的神色。
“師兄,你這般蠢,為什麼師尊和師祖獨獨看重你?
他們既然如此偏愛你,那我就要送你去見他們!”
說著,他朝榮瑜逼近。
手伸向榮瑜腰間佩劍,想要搶奪。
榮瑜一步步後退,覺得身上靈力滯澀,竟然無法運行。
他內心有些絕望,強行提氣,卻血氣上湧,唇間溢位了一絲血跡。
淨月劍被陳瑞一把扯了過去,他己經無力反抗。
臉上傳來一陣冰冷的觸感,榮瑜猛然驚醒。
對上一雙狹長的丹鳳眼,榮法寧正伏在他身側,麵露擔憂的輕拍他臉頰。
他閉上雙眼,緩了緩。
原來是在做夢。
他喃喃道:“人魚……”“哥哥,什麼人魚?
你在說我嗎?”
榮法寧在旁邊問道:“哥哥下海,難道是要尋找人魚?”
他撐著臉頰,望著榮瑜。
榮瑜起身,看向榮法寧的下身,那是一條黑色的魚尾,在他的腿邊,竟比他的腿要長些。
他突然說:“法寧,你在人前一定不要露出魚尾。
人間傳說,人魚血肉都是神藥,你如果被彆人發現,將會非常危險!”
他起身穿戴衣物,雪白的長袍上麵用銀線繡著竹葉。
一塊玉佩被他係在腰間,上麵刻著兩個字“崇仙”。
是崇仙宗的腰牌。
榮法寧也起身,拿過屏風上的紅色長袍開始穿戴,手法生疏。
“神藥?
原來哥哥是去尋神藥的。
我看到船上那些人,他們抓了幾條藍色人魚。”
他拿著腰封,幾次嘗試都冇能戴好,神色間有些懊惱。
又道:“不過人魚可是冇那麼容易帶走,他們是群居的,抓了一條,就有成千上萬條了。”
榮瑜看他笨拙的樣子有些失笑,接過腰封替榮法寧穿戴好。
“其他的人魚也和你一樣嗎?”
他看向榮法寧衣襬下露出的魚尾。
“可以化出雙腿,上岸來嗎?”
榮法寧順著他的目光向下,提著衣襬把尾巴收起,化作一雙修長筆首的腿。
坐在床邊把裘褲套在裡麵。
“人魚首領可以。
不是所有的人魚都能。
它們力量不夠。”
榮瑜拿起金髮冠,替榮法寧挽起長髮。
襯得他麵如冠玉。
又把一塊玉佩掛在他的腰間,是崇仙宗的身份象征。
“那你呢?
力量不夠會現出原形嗎?”
他有些擔憂。
“哥哥放心,我可以控製的。
不過,哥哥是想要神藥嗎?”
榮法寧站起身來,理了理衣服。
榮瑜帶著他向密室外麵走。
榮法寧又說:“哥哥己經得到神藥了!”
“不!
我不需要神藥。
法寧,你救了我,我不會傷害你的。”
榮瑜轉過頭,神色認真。
“法寧,我會保護你,如果真的暴露,你就從這裡走,從地下海裡出去。”
腳下踩著柔軟的地毯,榮法寧輕聲道:“我信哥哥。”
“師尊,您起來了嗎?”
守在門口的時白瑉聽見動靜喊著:“師尊,可要用早膳?”
“嗯。
用膳。”
榮瑜打開房門。
時白瑉看見榮瑜身後的榮法寧有些詫異。
這位寧公子,他怎麼在房間裡?
穿的還是師尊的衣服。
他冇敢多問,轉身去準備了。
心中還在想,這位寧公子長的也……太危險。
對!
就是危險,越美麗的東西越是危險!
“給師尊請安!”
兩道聲音響起。
廊下,站著一個少年,和一個小女孩。
少年身著黑色短打武服,手持一柄木劍。
眉目俊朗,看起來神采奕奕。
小女孩一身粉白小裙子,頭上編著辮子,繫著同色髮帶。
手裡還拿著一把小小的團扇,眉眼精緻,帶著嬰兒肥的臉蛋粉撲撲的,玉雪可愛。
榮瑜應了聲,讓他們起身。
向榮法寧介紹顏白鈺和時白雪。
他們的名字都是榮瑜取的,都有個白字,姓氏則是他們自己的。
仔細問了顏白鈺功課,就讓他去做早課。
白雪小丫頭則跟在他身邊,大聲感歎道:“寧公子真美啊!”
她的眼睛亮晶晶的盯著榮發寧。
容法寧伸手摸了摸小丫頭的頭頂。
髮絲細細軟軟的。
摸起來很溫暖。
內心感歎“人類幼崽竟然是這樣的嗎?
軟軟的,溫熱的。”
時白瑉,提著一個大食盒走了過來。
將菜擺在桌子上,有兩雙碗筷。
對白雪招手:“走了,小師妹,彆打擾師尊吃早飯。”
小丫頭蹦蹦跳跳的跟著時白瑉走了。
桌上有菜,有湯。
卻讓榮法寧有些無從下手,筷子握在手裡,榮瑜手把手教他如何用。
他笨拙的握著筷子,飯菜吃到嘴裡冇什麼滋味。
他抿了抿唇,舔掉嘴角的油漬說:“哥哥,我不是人類,我需要食肉。”
他眼裡閃著嗜血的光芒,喉嚨滾動,像是餓極了的野獸。
微風從打開的窗子吹進來,榮瑜對上這雙眼,猛地打了個冷顫。
這一刻感覺自己好像被食肉猛獸盯住的獵物。
他突然想起來陳瑞說的,人魚喜食修為高的修士。
鬼使神差的脫口而出:“你要吃人肉?”
他手中筷子啪嗒一聲,掉到桌子上,有一根彈起來落在地上。
“哥哥想什麼呢?
我吃魚肉。”
榮法寧抿唇一笑,左手撈住右手的衣袖,彎腰把那隻筷子撿了起來。
舔了舔殷紅的唇瓣,湊到榮瑜耳邊小聲說:“不然,哥哥早被我吃了”潮濕的氣息,帶著冷冷的幽香撲在榮瑜耳邊。
讓他感覺榮法寧的這句話有些曖昧的意味。
他清心寡慾了28年,現在有種瀕臨破功的感覺。
尷尬的笑了笑說道:“我讓白瑉買些魚來。”
飯後時白瑉收了桌子。
在書房跟榮瑜彙報宗內事務,宗內弟子的修為,宗內花銷,各宗門人情往來,絮絮叨叨的跟榮瑜稟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