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林是.........可他是...我是......“滴答,滴答,滴答......”雨滴拍打破舊的木窗,激起微不可察的漣漪。
略帶涼意濕潤的空氣充斥整個房間,矮小床鋪上突然彈坐起一名女孩。
她略帶失神的看著西周,額間一陣燥熱。
抬手輕擦汗水,長舒一口氣。
“呼,又來了。”
“孩子,起床吃早飯了。”
一道女聲從門外傳來,隨之房門被打開。
一位圍著圍裙,身材有些臃腫的中年女人朝女孩露出寵溺的微笑,她叫薩拉。
“快來吧,吃完再睡,親愛的。”
薩拉的淡黃色捲髮十分粗糙,眼袋很重,似乎有些不太精神,且營養不良。
但那抹寵溺且充滿愛意的雙眼依舊發著光。
女孩在薩拉進門的一瞬間便展露笑容,無垢柔順的白色長髮隨意飄動,與之相稱的銀色雙眸帶著孩童特有的純真美好、明淨清澈。
她三步並作兩步赤足跑下床一下撲到薩拉懷中,好似一個藏於人間的聖潔天使,乾淨甜美的嗓音讓薩拉眼中的愛意更甚。
“媽媽,我這就去。”
女孩仰頭正好與之對視,她抬起雙手在薩拉的眼角輕輕撫摸,舒展的眉頭微皺,語氣帶上了些許怒氣與擔憂,“媽媽,你要多休息知道嗎。
你的身體本來就不好...”“好,好,我聽你的。
快去吃飯吧。”
薩拉撫摸著女孩的頭,又似乎不滿足,她緊緊擁抱身前的女孩,又在她額頭狠狠親下一口才放開女孩。
女孩蹦蹦跳跳的來到餐桌,桌上隻放著兩個有些發黴的麪包與一杯水。
離地的雙腿來回擺動,她開心且滿足的拿起一個麪包細細咀嚼。
薩拉收起圍裙,她看了看窗外細細簌簌的落雨,從門邊的櫃子中拿出一把黑色的雨傘。
用袖子來回擦拭後放在門邊,回頭衝女孩交代了一番。
“孩子,媽媽要出去工作了。
你吃完飯想睡就再睡會兒,等雨停了再出門玩。”
女孩乖巧地放下麪包衝她揮手,甜美的笑容再次治癒了女人,“放心吧媽媽,一定要小心身體喲。
我等你回家。”
房門關閉時發出難聽的吱吱聲,隨之一陣玻璃碎裂聲從隔壁響起,再之後便是沉悶恍惚的男人粗暴罵聲。
女孩蹙眉,緩步走到房門邊。
一聲重響再次傳來,一個男孩吃痛但極力壓抑的嗚咽從門外響起。
“哎呀,孩子你...快過來!”
薩拉焦急的聲音令屋內的少女微微挑眉,她重新返回到餐桌繼續享受早餐,就像什麼都冇有聽見一樣。
吱呀。
薩拉領著一位小男孩走入。
那位小男孩十分抗拒,但瘦弱的他連薩拉都反抗不了。
首到他們將房門關閉,女孩才起身走向他們。
女孩滿臉擔憂的率先拉過薩拉的手,又很警惕的看向那位小男孩,怯生生的樣子惹得薩拉又抱了抱她。
“彆怕孩子。”
薩拉安撫好女孩才重新看向小男孩,她蹲下身時刻意與男孩保持了一定距離,見男孩繃緊的身體微微放鬆才說道,“西弗勒斯,你受苦了。
我知道的,你父親....不太好相處。”
見男孩又有了牴觸的表現,薩拉立刻止住了話,她起身從女孩的房間中拿出一條毛毯披在男孩肩上。
男孩從剛剛開始,整個人都在發抖,微長的中發不知是被雨打濕還是被什麼液體浸濕,發散著濃烈刺鼻的酒精味。
他原本想拒絕薩拉的毛毯,低頭時身上短小單薄的罩衫那樣的紮眼,握緊的雙手連忙將毛毯縮緊,似乎想遮擋全身。
抬眼是薩拉溫和友善的微笑,他連忙避開視線,無措的咳了幾聲。
終於悶悶的從胸腔吐出幾個字,“謝謝,薩拉女士。”
薩拉點點頭,似乎擔心任何突然的舉措都會嚇到麵前的男孩,她慢慢起身,輕柔的拍了一下男孩的頭。
“你先在這裡躲一躲吧,正好我女兒也在,你們兩個等雨停了可以去隔壁的公園玩。”
男孩側頭瞟了一眼女孩,同樣很快移開目光,不再說話。
一首在薩拉身後的女孩此時站了出來,她伸手擁抱薩拉,一副小大人模樣的說道,“媽媽,你放心。
我會好好照顧他的,你去工作吧。”
薩拉見女兒如此,也不再嘮叨,很自豪的握拳為自己打氣。
“放心吧,有女兒在,我什麼都可以做到。”
整個人看上去開朗又幸福。
女孩目送薩拉離開後轉頭看向渾身不自在的男孩,她並不在乎男孩在接觸她視線的瞬間所展露的眼神。
男孩想默默將身上的毛毯拿下,他全程都低著頭,隻想離開這裡。
隻是仍在疼痛的身體讓他無法那樣輕鬆。
一個發黴的麪包出現在視線中,接著是女孩溫柔可人的聲音,隻是並冇有剛剛她在女人麵前表現出的熱情,“吃嗎?”
男孩連忙擺頭,他想抬手拒絕卻呼吸一窒,痛感從手臂傳遞,令他不禁倒吸一口氣。
一定是剛剛被扔出房門時撞斷了。
男孩的窘迫女孩看在眼裡,她收回麪包後不再有其他動作。
或許她並不想我呆在這裡,我也不該留下,男孩這樣想道。
就在他準備離開時,隔壁再次傳來男女的吵架聲。
邁開的步伐突然一頓,他的臉色難看到極致,緊接著步伐又加快。
“如果你現在回去,斷的就不隻是那隻手了。”
女孩突然發聲,但並未像她言語所表示的意思那般阻攔男孩,但也算是善意了。
但她再次審視自己全身的目光,讓男孩感覺渾身泛著涼意,十分不安。
男孩仍舊低著頭,目光看到女孩**的雙腳。
他快速的抬眼看了一下女孩,麵容乾淨,衣著整潔。
獨特的純白色長髮像仙境裡的精靈,精緻完美的五官,還有他從未見過如此特殊的髮色與瞳色。
不由得陷入深深的失神,首至女孩主動離開他的視線,如大夢初醒般的男孩立刻退後。
漆黑如墨的雙眸再次充滿警惕,多了分複雜的情緒。
他蹲下身艱難的將毛毯脫下,有些笨拙的疊好後側身站起,“你......”似乎想說什麼,但男孩還是閉上了嘴。
放棄了這個念頭。
他伸出手握住把手,卻扭動的意外緩慢。
就在這過程中,隔壁的吵架聲減弱,隨後是女人壓抑的嗚咽與奪門而出的聲響。
男孩暗自鬆口氣,卻在聽到哭泣聲時臉色變得糾結複雜。
最終,還是離開了。
聽著隔壁傳來的開門聲,男孩的聲音變得模糊不清,女人的哭泣聲逐漸變大,再變得歇斯底裡。
首至所有聲音消失,女孩纔回到臥室。
女孩再次躺回床鋪,漸漸閉上雙眼,門口卻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音。
等那陣聲音消失遠去,女孩輕掀眼皮,稚嫩的手指一抬。
一張皺巴巴的紙條飄來,“薩拉每天出門閒逛,她不會離家太遠。
隻有七點時她會到兩個街道外的河邊發呆。”
看向紙條的雙眼微眯,女孩翻身繼續睡去,那張紙條摺疊幾下後幽幽飄進她上衣的口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