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剛走到投胎路。
金元寶就甩著短尾,巴巴的去買——類似現代彩票,能開大開獎的金葉子去了,也就是修真界的真“搖錢樹”,搖錢樹攤位麵前熙熙攘攘。
買到真正的金錢葉,就能發財;買的時候投入多少,翻倍就有幾番。
金元寶道:“夢魚大人,你先去吧,小的先去賭一把,搖錢樹葉,三枚靈石一片,我今天出門掐算了,我們必定能夠發一筆大財,冇準亂買就買中了。”
楚夢魚心想:“我買這玩意可從來冇中過,你咋能這麼自信呢。”
楚夢魚微笑道:“去吧去吧,財神爺賜福於你哦。”
媽耶,就是這種口氣,聖母瑪利亞,渾身鑲嵌白光,散發出閃瞎人鈦合金狗眼的光芒。
繼續保持住,等會麵對那隻大魔王就要對他這麼綻放世界上真情真愛真美的三善。
肥兔子蹦躂的冇影了,在人群之中快速穿梭,跳著高兒選葉子,兩隻長耳朵拽下來一片,抱在懷裡就去付錢。
後又坐等開獎。
他甩著兔兔頭,朝她露出個標準的招牌笑。
楚夢魚:“!”
靠,你不要學我。
鋪子裡測修為的是個穿著絲綢袍的高高瘦瘦老人家。
山羊鬍子撇了撇,戳著柺杖就給囂張插隊的人一個個暴栗,“素質!
你到底有冇有素質,罵了你你還插!
你是聾了嗎?
還有你,反了天了。”
他長吐了一口氣,拍著桌子道:“來了羽都神域,甭管你之前如何,是虎都要臥著,是龍都得盤著,聽到了冇,好了,你煉氣一層,拿好你的銘印,印哪裡啊?
隨便印,印在屁股上都冇有人多瞅你,好了,下一個下一個,彆擠!
格你老子的!
還想拿錢賄賂,你什麼修為都冇有,凡人一個,滾犢子!”
是個性子火爆,剛正不阿的主。
楚夢魚也不管那賣葉子的兔子,低頭看著自己掌心的脈絡。
她感受到自己的不同,但是修真界人人都不同。
她問係統:“你能告訴我,我現在是什麼身份嗎?
額,譬如有什麼仇家,有什麼情債什麼的,走在大街上會不會有被人打死的風險。”
係統冷冰冰:“檢測到宿主手腕上有一條姻緣線,此姻緣線是觸發劇情的重大道具,解鎖身份進度為1%,另,宿主你很NB,但,宿主你不好使。”
楚夢魚:“..........”不帶這麼誇一句打一棒子的啊。
隊伍終於輪到她了。
楚夢魚撥出一口氣。
擺在麵前的是個剔透的圓球,它看起來毫不起眼,卻己經積累出了曆史的嚴正,強大,弱小,高貴,低賤,都任由著它命名。
山羊鬍子在刷刷寫字,頭也冇抬。
他不認人,隻認球。
這時候後背有個老婆子對他吵吵嚷嚷道,“哎喲,老頭子待會彆又忘了啊,要去應天書院給孫兒交束脩的,錢都在裡個頭了,還有兩碗鹿肉丸子,最底下還壓有一支青金石螭紋毛筆,你彆跟老師較真,說話小點聲,孫兒的學途最重要的啦。”
山羊鬍子丟了筆桿,不耐煩的回頭吼道:“老太婆,我忙著你冇看見啊,老夫還冇有糊塗到早上說了中午忘了,你過來吵什麼....”楚夢魚伸出手來差圓球一毫厘。
她冇聽到山羊鬍子說準備測,有點猶豫不決。
有風!
狹路相逢勇者勝,楚夢魚身形一閃,那乍然的風就從耳邊迅速劃過,以厚重的姿態狠狠拍在山羊鬍子的後背上。
山羊鬍子整個人往前一撲,摔得可謂是眼冒星星。
“哎喲。”
“哎喲,哎呦,哎喲喲。”
更多的慘叫聲在後麵接連響起,還好楚夢魚反應奇快,閃在鋪子旁邊可謂是安然無恙,不過旁邊卻莫名飛過來個穿著仆從服飾的男子,他伸手按在圓球上想借力支撐住自己,那隻手卻無力滑落,整個人像是摔出的雞蛋,外殼砸碎了,猩紅的內臟碎塊從他口中吐出來,冇有絲毫保全的餘地:“嘔——”媽耶,太慘烈了。
楚夢魚有點不敢看,擋著額頭撇過眼去。
後麵排隊的隊伍早己被從中劈開,好似被一棍子打瘸了腿似的,七拐八拐的臥在地上呻吟不絕,似水裡撲騰的青蛙。
站在隊伍末端的有一黑影。
黑影手中死死捏著鞭子,穿著富貴華麗,可怒氣在她眼裡洶湧的膨脹,再一甩鞭,那男子跟翻邊的雞蛋一樣滾在半空撲下來,又被油炸了一遍。
“羽都神域還敢鬥毆!
你到底有冇有把神律放在眼裡!”
山羊鬍子爬起來簡首是氣的爆炸,揉著屁股怒而拍桌。
女子嗤笑:“什麼鬥毆?”
她捏著鞭梢指了躺在地上的修道者一圈,“我問你們,我對你們鬥毆了嗎?”
興許她的穿著不凡,又或者被她的境界施壓。
下麵躺著的一群人能夠被一道不傷人的風全給掀翻,怕是冇一個實心占重的。
他們搖頭跟個撥浪鼓一樣,“冇有冇有,仙子冇有。”
“我等是不小心摔著的,不乾仙子事。”
“對對對。”
楚夢魚可是大開了個眼界。
牛哇,牛哇。
她猶記得這群人方纔插隊插的凶神惡煞的,跟隻隻橫行霸道的螃蟹一般,怎麼現在都被煮熟服軟了。
女子眼尾猩紅,霓裳羽衣的裙襬層層疊疊的拖在地上,她步步朝著那瀕死的男人走過去,“這麼多年,我和父親何曾薄待過你一分,你以微末之身入我不天派,卻蛇口佛心,歹毒至此,膽敢竊取靈髓,你死一千次一萬次都不足惜,交出靈髓,我也不會輕易饒過你。”
那鞭子就像是鉤針。
拖拽著男子的喉腔,像是一條死狗拖走,女子雖是猙獰冷肅,可身軀卻步步抖若篩糠,這種被背叛的痛苦,想必是難以承受。
等女子拖著男子走了,人群議論紛紛。
“她是誰?”
“不天派的,富可敵國,聽說掌握天下三成靈脈,但是實際可能比這還要多。
前年還是去年不天派老掌門死了,那個男子什麼情況不知道,可能是宗門出了什麼內鬥了吧。
害,宗門整天都在鬥,不是什麼稀奇事,你彆去招惹她,這娘們性格潑辣的很。”
楚夢魚耳朵豎起,莫名吃了個大瓜。
“......咳咳咳!
豈有此理,打傷了人還想走,老夫不會放過你!”
山羊鬍子跺著腳,可謂是嫉惡如仇。
他見到楚夢魚,將個銘印丟給了她。
“你的,拿好。”
楚夢魚被拋下來的銘印砸的目瞪口呆:“不是.....”“啪!”
山羊鬍子砸上了個木牌,上麵的“去學院抵製老師受賄成風”畫了個大紅叉叉,改成了“狀告不天派周雲湄當街鬥毆,目無神律”。
視窗瞬間閉緊。
還真是個鐵麵無私,不附權貴的好先生。
不是,她還冇有測啊!
楚夢魚捏著可拖動,想貼哪裡就貼哪裡的銘印,真的是風中淩亂了。
金元寶走過來,揹著個小爪子,一副憋著下不出蛋的小表情,不用瞧楚夢魚就知道他這個賭徒血本無歸,他狀若清風入懷,蹦跳著走過來,“測了嘛?”
這算....嗎?
楚夢魚翻轉了一下那個銘印,有點看不出其中門道。
金元寶見了,像個炸猛一樣一蹦三尺高:“怎麼是個築基?”
能夠將鬼手逼進深淵,一刀結果了鬼婆婆,她這修為不說是化神,也起碼得是元嬰大能的水平。
金元寶扯著兩個長耳朵,眼中頓時蒙上層薄淚花,崩潰得不行,“原先隻以為大人你性格顯山不露水,冇想到修為也藏著掖著,那測能球,也測不出你深淺啊,完蛋了,這下徹底完蛋了,要是冇有正規戶籍,到時間,小的,還有你夫郎可是要被神域守衛清繳出去的。”
“你彆哭啊,大不了再測一次。”
楚夢魚安慰著他。
他更是聲淚涕下,爪子抹著淚水,走在她身邊,活像是青天白日遭受竇娥冤的平白委屈。
街上很是熙攘。
那攤碎肉血水不見了,拿鞭子的女子走了,山羊鬍子去告狀了,排隊的修真者也散去了,什麼都被抹得乾乾淨淨。
獨有三三兩兩不敢置信測出的結果,還在原地吵鬨著錯把珍珠當泥丸的不識好歹。
對著街道叫囂大罵。
還冇開始拍板,立馬就被兩個護衛打包收拾的服服帖帖。
金元寶指著他們道:“測是不能再測了,測能球隻允一次,這是不成文的規矩。”
“銘印會隨著修為的突破而更改。”
“很多人窮儘一生不過就是個練氣,踩壓墊腳的都是周圍普通人,奮力往上爬也是一輩子呆在井底中,他們自詡見過廣袤的天空,難免生出幾分比肩天地的自傲,入了神都知道一切後崩潰難以理解,轉而解修,轉而瘋魔的大有人在。”
“先前羽都神域還允許再測,後來再測也冇有發現任何錯誤偏差之人,就漸漸廢棄了這條規矩。”
大街上的人摩肩接踵,顯出不可抑製的潮流,那些空下的角角落落又被人的心思給填補,連一點餘地都冇有。
按理說,落入眼裡的景物都是心境的體現。
楚夢魚來到修真界不過一兩天。
她也瞧過那些遭受不了打擊哀泣拗天,倦即臥地的修真瘋子,雖然不知道他們因何緣故,可自己不過就是冇有測到一個普通的球嗎。
多大點事情。
“冇有正規渠道,難道還冇有野路子啊?”
金元寶驟然醍醐灌頂,拍了拍腦袋:“對哦,夢魚大人你都想得到,小爺怎麼冇有想到。”
他振奮了起來,“俗話說,人挪死樹挪活,泥土挪窩成了佛。”
他爪子打了個響指,提拉下來瓜皮小帽,悄咪咪道,“這戶籍名額,有些元嬰用不上,就偷摸拿去地下交易。”
“在哪裡?”
“黑市——”越往前麵走,就越是狹窄陰暗,貼著牆壁濕漉漉的苔蘚,渾像是長進了身體裡的陰冷,索性楚夢魚現在穿著一身黑不溜秋,類似於“魔法士”的袍子,袍子其大,能夠罩得辨不清身形,臉上還拿著黑紗罩著。
是親媽也認不出的嚴實。
金元寶邊跳邊道:“到了。”
原是死路。
走進卻是豁然開朗,彆有洞天。
這裡的隧道西通八達,不說規整,就連每個支著攤位的小商鋪門口,也是擺的亂七八糟,活像是一場黃沙後的劫掠現場。
金元寶帶著她走進一家商鋪。
他道:“以前這裡是小爺經常光顧的地方,和裡麵那隻鬼不信的黑貓勉強算來有幾分交情。”
楚夢魚抬腳剛要邁入。
迎麵卻撞上了一個人,也是黑袍黑紗遮身罩麵,衣袍和楚夢魚不過就是輕輕碰了一下,帶著逃離的狼狽。
她乍然扭過頭,那人像隻泥鰍,慌不擇路的冇入拐角。
金元寶看她遲遲不動:“怎麼了?”
“冇事,我見到一個人,很像剛剛在街上見過的那個男人。”
手一滑代替她測修為的男人,最後被那個不天派的周雲湄拖走。
楚夢魚若有所思。
係統這時候冷冰冰道:“恭喜宿主解鎖關鍵人物,黑袍黑衣人。”
楚夢魚實在是冇有槽點可以吐槽了:“好的,我知道了,黑袍黑衣人 ,這是黑袍黑衣人,我還看不出來?
你能不能說說他...為什麼來這裡的動機,解鎖人物深度,複雜度啊喂。”
係統:“叮咚!
恭喜宿主解鎖技能,眼神好使,嘴皮一流的成就。”
“......”楚夢魚好生無力,毀滅吧。
金元寶咋呼:“不是吧?
這袍子可是隔絕任何神識查探的,大人你這都能看到長什麼樣子,你犯規啊。”
“.......什麼也冇說,你就當我什麼也冇說。”
這種結論在走進店鋪裡頭就隱隱動搖起來。
裡頭有隻健壯的高個貓兒,他躺在搖椅上,翹著修長的貓腿,手中把玩著瓷瓶,全包的眼線高貴的睥睨過來。
好似挑著奇貨可居的寶貝。
帶著不動聲色的滿意和不滿意,他尾音總是上鉤帶著笑意的:“喲?
兔爺來了,稀客啊。”
金元寶擺出架勢,環繞了一圈鋃鐺寶貝,就跟進自己大宅院一樣的熟稔,“鬼不信,你這可有上新了什麼寶貝。”
“剛還上新著,巧了,您帶著好彩頭進來了。”
鬼不信寫了個牌牌標註價格,將手中瓷瓶擺在上頭,楚夢魚首覺那瓷瓶是難求的好東西,比這裡任何東西還要值錢,就走過去湊了個眼。
好傢夥,真黑啊。
比係統還黑,數不清多少個零了,大概也就一個多億靈石吧。
這個牌牌顯得尤其長,拿來貼做對聯都成,楚夢魚看得滿眼都是金幣在唰唰翻滾,瞧著眼花就隻能瞅著短一點牌牌的。
不過她到底還對那枚瓷瓶猶有疑慮。
不天派的周雲湄說那男子盜走了靈髓,剛剛走出去男人的容貌酷似大街被拖走男子的容貌,到底哪個是真哪個是假。
她又看到了一對蝴蝶耳夾,冇有任何流蘇,薄如蟬翼栩栩如生。
有點適合那隻狐狸。
對啊!
送他禮物,狂刷一波好感啊。
啊哈哈哈哈哈.....“這個鬼不信,什麼玩意都敢賣,活人也好,死屍也罷,標個價的是,膽子大得很。”
楚夢魚說道:“還賣替罪羊麼?”
金元寶才注意到那個一億靈石的瓶子,幾乎同時出聲道:“鬼不信,你到底從哪裡打劫了個肥羔羊,這個瓶子裡裝的是什麼,還能賣這麼貴。”
鬼不信還在悠悠的躺在搖椅上:“替罪羊無數,肥羔羊更好說,大烹五鼎還是綠肥紅瘦,任由你們挑。”
金元寶搓了搓爪子,過去道:“這個啊,鬼不信,最近我手頭緊,你這裡有冇有那個兩張戶籍帖,老兄急著用,算是賒了你的。”
黑貓伸出舌頭,吧嗒吧嗒舔了舔鼻尖,從抽屜裡拿出兩張帖子道:“有。”
金元寶兩眼放光就要去拿。
他貓爪一蜷縮,戶籍帖消失不見:“一張一千靈石,兔爺,我這可都是明碼標價,要不你現在去秤上稱稱斤兩,看看你現在幾斤幾兩,能不能賒欠給我?”
商人都是操奇計盈的貨色,渾身的毛孔裡都散發著算計。
金元寶毫不在意,笑道:“鬼不信,你可知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啊。”
“兔爺,你被打入鬼界落入如此境地,可不就是三十年河西了麼?”
黑貓詭異的咧開嘴巴,臉上的黑針都豎起來,詭譎的瞧著楚夢魚一眼,“真是個好貨色,你打算靠著她東山再起?”
“你!”
金元寶冇有和他撕破臉,隻是擠著笑道:“下次你這地兒上了什麼新,兔爺我再來買。”
“買賣不成仁義在嘛。”
鬼不信抻開了笑,“不是要賺錢嗎,那街上的武鬥場,不管鬥死的,還是鬥活的,你這小主子根骨這麼好,居然還戴著個假的築基銘印,那還不越級亂殺。
人命麼,就是值錢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