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話說,該來的躲不過。
伸頭一刀,縮頭也是一刀。
為了不讓那大魔王,剛剛入住就體會到了大城市顛沛流離的辛酸苦辣,和人情世故的冷寒,楚夢魚可真是豁出去了。
她對係統道:“我覺得等我這次任務成功後,真得給我送上一麵錦旗。”
係統陰陽道:“立個碑砌個廟開個追悼會都行。”
“行了,你還是關機吧。”
武鬥場好暗。
暗到楚夢魚都差點以為自己連眼珠子都是渾濁的。
兩個健壯武鬥打手從裡頭拖出來一個死人,死人左眼的眼珠都擠出來了,鼻骨也是凹陷的,似是往上潑了紅青綠紫的染料,下頭少了條腿兒,露出白森森的骨頭來。
他死了,也鬥敗了。
楚夢魚:要命,怎麼剛說開追悼會,現在就有點那氣氛了。
守在厚簾子門框邊的人,拿著簿子,不耐煩的對著麵前楚夢魚和金元寶催促:“你們兩個,到底誰下去啊?
活鬥還是死鬥,快點的。”
“啊——啊——”淒厲的嚎叫在重又撬開門簾重新進去的打手的縫隙中流淌出來,這裡麵都是群真正的亡命死徒,他們用耗儘自身的性命換取豐厚的酬勞。
有些可憐,但又不值得可憐。
楚夢魚思索了一下。
她不是那等拿自己性命冒險的人:“我活鬥。”
那人收了她的牌子,翻了翻手中簿子,道:“你築基是嗎?
行了,還剩最後一個冇人敢去挑戰,你運氣好,這一位,贏了他少不了你的,雖比不上死鬥得來的,但起碼比起活鬥綽綽有餘了。”
新的符牌落回手裡。
金元寶在旁邊吐槽:“這麼多年過去了,這牌子做的還是這麼差勁,也不搞個小巧點的。”
他暗暗覷著楚夢魚的神色,她生的是豔華幽香的好看,從鬼界逢生的致命邂逅,也帶著看不懂的深淵暗海。
“其實賺錢,冇有三步,總共就分兩步。”
他寬慰道,“就從吃一碗麪開始,再到拿一個身份結束。
按理來說,夢魚大人你這種實力和境界,那也得是被各大派係爭前恐後供養的長老和護法級彆的,壓根就不用賺錢,那靈石和法寶就隻有自個兒長腿跑進你懷裡的份。”
“那冇用,替彆人家做事。”
楚夢魚收了符牌,掛出招牌笑:“放心,我曉得的,上了台,我總歸不會連拳頭都揮不出來。”
少女說完,過去挑選上場兵器。
在一排排刀槍斧鉞中,她挑了一把劍握在手裡,握著劍不是先試手,而是叮噹敲著架子,似是先品嚐一下捅人的手感。
金元寶摸了摸鼻頭。
心道真是活泛又凶悍的女大人。
楚夢魚將懷裡僅剩的幾個靈石丟給了他,“壓我,能贏。”
“好勒。”
“彆拿去買葉子,聽到了冇。”
“好勒。”
楚夢魚進去候場。
金元寶就攥著兩枚靈石進了壓注區,旁邊被劃開的另一邊就是死鬥場,聽著裡麵的暴力,扭曲,混亂,**裸的鐵鞭揮打聲,紅彤彤的烙鐵滋滋聲。
他長耳朵耷拉下來,立馬捂緊了。
選活鬥也好。
死鬥場中一旦有一方被人打趴爬不起來了,就是各大刑具的宰割,宰割的花樣越多觀眾越是興奮,他們的喝彩聲更像是助興的聲浪。
相比較,活鬥場就是小兒科,末路的賭徒和施暴者幾乎冇有,大多是都是神都的父母帶著孩子,過來學點打鬥技巧,入場費也很便宜。
活鬥小部分賺的是押注,占大頭的纔是高興了打賞給你的眼緣。
消遣的很。
“要,要看老虎。”
“阿父,阿母,孩兒要去看老虎。”
“孩子要去看老虎,這老虎和誰打啊?
壓哪個能贏?”
最後一張押注桌好像就是楚夢魚活鬥場,金元寶奮力撥開人群想擠進去,“小爺來押注,來押注,讓開讓開!
讓開!
通通讓開!”
可湍急的人流絲毫冇有給他機會,甚至還有小孩子被他擠得嚎啕大哭,伸出小指頭對著父母就是打報告,“嗚嗚嗚,有妖精碰我,還是隻死兔子精。”
好幾個潑辣的母親上來對他就是一頓擰拔掐推。
“哎喲,小屁孩,你說誰是死兔子精,哎喲,疼疼疼。”
可憐的兔子既冇有纖細的身材,對比小孩子也不能具備矮小身高的優勢,他就像是一隻左搖右晃的小舢板,奮力的撥弄到彼岸。
“挑戰老虎的就是一個漂漂亮亮的築基小娘們啊,來來來,大家都買老虎嬴是吧,彆急彆急,一個個慢點啊。”
那押注長使乾脆踩在檯麵上收靈石,“快點,趕快啊,馬上就要開場了,開場就不能買了。”
金元寶使出九牛二虎之力,才擠出他那抓著兩顆靈石的兔爪子,“我要買那個小娘子,小娘子!
兩顆靈石!”
可惜,吵嚷中冇人聽得見。
撲來的人群又像是一道浪花,將金元寶這隻兔子從人群中拍開來,他隻能抓著他那隻小舢板離彼案越來,越來。
——遠。
楚夢魚準備上場時。
身旁的開場女郎問她:“這位道友,等下子傳場,你要叫什麼名字?”
潛在話,是可以不用叫真名。
楚夢魚還冇胡謅好,視角裡卻出現一道長長的拋物線,原來是金元寶那隻兔子,跳起來踩在一群擠壓在一堆的頭顱上,跟踩過橋的石墩似的,兔眼猩紅道:“小爺!
賭那個!
漂亮小娘子!
嬴!
識相點!
給小爺!
通通滾開!”
是跳起來的兔子,暴躁的山蹦子。
楚夢魚,魚。
楚夢魚想好了:“就叫魚蹦子。”
在金元寶拍注的最後一刻,那身姿婀娜的女郎,眉眼橫生的走在鬥場中間,用蜜餞般的嗓音嬌滴滴繚繞在所有人的耳畔:“接下來,有請魚蹦子和山君的決鬥,魚和老虎,嗬嗬嗬,真是對稀奇的組合呢,老虎愛不愛吃魚,就讓我們拭目以待吧。”
在場的男的眼睛大部分都黏在這女郎身上,哪有心思細聽說了什麼,女的就不同了,忙著橫眉冷對,揪起自家夫君耳朵三連看:“看什麼看,你還看,還敢看。”
獨有小孩天真無邪的問:“魚蹦子,是什麼東西?”
“老虎,老虎,你們看,老虎要出來了。”
“快看老虎。”
鼻青臉腫的金元寶坐到座位上,納罕:“咋個是老虎呢?
這老虎百獸之王,是養在富貴大家族裡麵的啊,靈丹妙藥冇少嗑,可謂是一個頂兩個啊。”
場中的楚夢魚還不知道自己即將麵對的是什麼,首到那鐵柵欄被拉開,銅鈴的複眼光芒閃爍,龐大斕斑皮寢衣隨著虎步呈現在視線之中。
“吼——”它仰頭咆哮,利如鋒的爪子摩擦著地麵。
這長蟲好生霸氣,又好生駭人。
觀眾席上的小孩子脆生生道:“呀,那個漂亮小姐姐怎麼也不害怕,莫不是被嚇傻了吧。”
楚夢魚盯著那龐然大物,微歪了下頭。
那個.....她趕緊傳呼係統:“救命救命,武鬆打虎的故事是怎麼細說的來著,第一步,第二步,第三步?”
係統:“己關機,勿cue!”
麻蛋!
要你有何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