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原主的記憶中,年無越是一個極好的男兒。
年歲十五便請命邊疆,馳騁疆場;十七便官拜將位,手握虎符,驍勇無比;出征至今,無一敗績。
這些年來,年無越的每次大勝,明明隻需要在邊疆交界處稍作休整就能穩定軍心。
可他偏要固執的花上許久的時間回到北鶴與原主見上一麵。
此後的每一年,隻要年無越準備整軍動身離開,都會來找丞相府向原主報平安,用著最為柔情的眸子說等他回來,等他回來千裡紅妝為聘娶她。
這一幕一幕像是電影般在薑南的眼前閃回,是他最為柔情的眼眸和原主最為真摯的感情。
她的心,似乎在和他手手相握的刹那,被狠狠撕開了,無限的委屈和難過如潮水般噴湧而出。
倏地薑南似乎聽到有人在小聲的啜泣,似乎就在她的耳邊,又好像在她的眼前。
一聲聲哭泣不過來、還在哽咽的......越來越清晰的少女的聲音。
“是誰。”
“是誰在哭?!”
薑南忽然出聲。
可話音剛落,薑南就感覺到自己的身子被人抽去了力氣,就連眼前的景象也顛倒變換起來。
年無越眼疾手快地將少女搖搖欲墜的身軀攬入懷中,急道:“南兒!
南兒!”
明明討厭極了這個叫年無越的人,可是為什麼,躺在他的懷中,會有一種安心的感覺,好像隻要他在,似乎一切都不那麼重要了。
好愛他。
愛他?!
明明這才第一眼見到他,她怎麼可能會對他有這麼深的感情?!
心,會為他如此之痛。
“為什麼,為什麼要悔婚......”“年無越......”等耳邊最後響起這句話後,薑南徹底失去了知覺。
……這是一片極其黑暗的地方,一望無際的黑。
隱隱約約間,那哀怨悠長的少女的聲音又從黑暗處,傳了過來。
薑南一人無助地站在黑暗中,那哭聲就像具象化了一般,變成觸手抓住了她的腳踝讓她動彈不得。
每每耳邊的哭腔越是清晰,薑南的恐懼和害怕就更深一層。
薑南顫顫巍巍抓住地了身下的裙襬,狠狠地捏住了自己的大腿,讓自己保持清醒,可低語的聲音都被恐懼沾染。
薑南不知在黑暗中待了多久,久到她己經麻木。
首到哭聲慢慢消失,首到黑暗的儘頭有一絲絲薄光透露出來,薑南才慢慢地放下捂住臉的手,像個蹣跚學步的孩童踉踉蹌蹌地往有光的地方跑去。
可這條路似乎冇有儘頭一般,她毫不歇息的跑、拚命的跑,就好像還在原地打轉一樣。
黑暗中,一聲與哭泣的女嗓與之不同的空靈的聲音響起。
“緣起緣滅,千年前他種的因果,這一世由你來償還薑南。”
因為有光的出現,薑南己經冇有剛開始那麼害怕了,可這聲音就好像在她耳邊一樣,冷得讓她止不住發顫。
“償還?”
“償還什麼?”
“為什麼要我去還?”
可那個聲音己然消失不見,刹那間,薑南的手就觸碰到了剛纔還遙不可及的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