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報應

“你簡首喪儘天良,你就不怕報應嗎?”

金玉良緣婚介所,一位五十多歲的男子,將桌上的杯子,花瓶,儘數摔碎後,氣急敗壞的朝著許良緣大聲怒斥著。

許良緣拭去臉上茶漬,依舊麵帶微笑。

“叔叔,那李曉傑雖說年紀大,但家裡資產少說也有八位數。

你看,他給你家的彩禮這麼豐厚,你女兒嫁過去一定會享福的。”

中年男子欲上前掌摑許良緣,卻被旁邊的人拉住,隻見他麵上怒意更甚。

“享福?

那李曉傑歲數大不說,長得醜也就罷了,居然還是個殘疾,婚前你為何不如實說,我女兒花一樣的年紀,就被你毀了,你…人在做…天在看,你不得好死。”

男子怒斥完後,將拉著他的幾人推搡開,轉身朝外走去。

薄暮將至,許良緣命人收拾店,自己拿著今日剛提的寶馬車鑰匙從後門去了車庫。

心情雖有些煩悶,但坐在車內,看著一張200萬的支票,她的嘴角不禁上揚起來。

收斂思緒,腳踩油門,出了車庫。

高速路上,許良緣腳踩油門,嘴角輕笑。

“報應?

我做了這麼多的媒,彆人都排著隊感謝我,你也會的!”

今日那叔叔家的女兒,雖年紀與李曉傑相差一半,但他有錢,有錢便能解決所有問題。

許良緣嘴裡哼著歌,完全冇注意到,她後方一輛刹車失靈的罐車正極速逼近她。

“轟…嘶…”許良緣還未反應過來,劇烈的衝擊讓她失去意識,大腦一片空白。

不知過了多久。

“怎麼感覺輕飄飄的。”

許良緣站在空地,瞧著方纔的車禍現場,她趕緊走過去檢視,卻發現自己剛提的寶馬車己被壓扁,心痛之餘,又見救護車與消防車趕來,片刻後,她看到被救出來的自己,呆愣住了,血肉模糊,不成人樣,竟壓的有些變形。

自己這是死了嗎?

許良緣看著自己的雙手,呈透明狀。

真的死了,還是不得好死,許良緣心裡發怵,莫非老天都看不過自己替那女孩兒做的媒,這是遭報應了?

霎時,天空一道白光閃現,還未等她反應過來,就被吸了進去,腦子裡浮現出許多未曾見過的零碎畫麵。

“郡主,郡主?

郡主,你醒了?”

許良緣被一陣聲音吵醒,緩緩睜開眼,映入眼簾的是一片古香古色的房間,麵前的幾個女子,梳著雙髻,著淺色長裙,裙襬上都繡著精美的花卉。

許良緣蹭的一下便坐了起來,劇烈牽扯,她覺著頭痛欲裂。

“郡主,快躺下,你頭上傷還未好,奴婢還以為你…嗚嗚…幸好,幸好你無事。”

郡主?

許良緣微愣,嘴角苦笑。

“嗬嗬,彆開玩笑了,說吧!

是誰派你們來整蠱我的?

那個大叔?”

說完,眼睛死死盯著一女子,想從她神情中找出破綻。

幾人眉頭微蹙,欲哭無淚。

“郡主,你這是怎麼了?

難道真如府醫所說傷了腦子。

孟夏,快,去傳府醫。”

許良緣無語,隻得緩緩坐起身來,二人攙扶著她。

“你們…你們是誰?

我不過就是做了個媒而己,他給了你們多少錢?

讓你們來捉弄我?”

“嗚嗚…郡主,奴婢是仲春啊!

她是清秋,她是暮冬,我們都是效忠郡主的,怎麼會被旁人收買。”

許良緣有些薄怒,這樣整蠱人的遊戲一點意思都冇有,隻是自己親眼看著自己身體己被壓得血肉模糊,也聽醫生說冇有生命體征了。

那自己是怎麼活過來的,還被帶到了這裡?

還未等她捋清思緒,方纔離去的孟夏,帶著一位古裝打扮的老者進了屋內,肩上還挎著一個木箱。

許良緣想看看她們到底玩什麼把戲,便未開口,等他替自己把脈,看著他做的像模像樣,許良緣覺著這幾個演員找得真不錯,難道是常在劇裡跑龍套的?

“郡主身上己無大礙,隻是方纔孟夏姑娘所言,依老夫所看,定是傷了腦部,失憶了。”

“失憶,可有良策?”

一旁的仲春滿臉焦急的詢問著,許良緣在一旁看著,心裡嗤笑,看你們要演到何時,整蠱遊戲,定有攝像頭,等我找出來,看你們還怎麼演下去。

想至此,她便起身,西處翻找著,幾人不明所以。

仲春,“郡主,郡主要找何物?

奴婢們幫你找。”

許良緣未曾搭理她。

床上,床幔都冇有,櫃子,桌案也冇有,忽然,她看到一麵銅鏡,走近一看,霎時嚇得頓住腳步。

鏡中之人,年齡約莫十五六歲,如瀑般漆黑的長髮,麵若銀盤,遠山如黛,肌白似雪,一點朱唇雖無血色,但依舊不能掩蓋她的絕美容顏。

她對著鏡子摸著自己的臉頰,鏡中之人也照著她的動作做一樣的姿勢。

不,這不是自己,現在的高科技,連鏡子都能作假了?

“郡主,你不要嚇奴婢,你怎麼了?”

仲春上前攙扶著她。

“給我打盆清水來。”

許良緣努力調整著呼吸,試圖讓自己平複下來,一旁暮冬聽後,趕緊退出門外,片刻,便端來一盆水。

許良緣緩緩走近盆,低頭一看,水中之人的麵龐與方纔鏡中所見無二。

她不自覺的往後退了幾步,仲春眼疾手快,扶住了她。

許良緣將手悄悄伸進一邊衣袖,狠狠地掐了自己一下,頓時眼冒金星。

真實的痛感告知自己,這不是做夢。

“郡主傷到頭部,失憶之症,興許過段時日便會自愈,老夫這就去給郡主開些寧神補氣之藥,傷口要定時換藥,切莫沾水。

老夫告退。”

許良緣並未去聽,那府醫說的什麼,而是陷入沉思,難道是那束白光帶自己的來了這裡?

自己…穿越了?

頓時呆若木雞,穿越了,那自己這些年辛苦攢的錢怎麼辦?

剛提的寶馬和200萬…都冇了?

還未好好享受便英年早逝,思索至此,心中疼痛不己。

“郡主?

郡主莫要擔憂,奴婢們會同你細細說道你的事情,一定會讓你想起來的。”

仲春滿臉優色的望著她,說罷,便同孟夏攙扶著她去了床邊坐下。

“奴婢幾人是郡主的家生奴婢,幼時便陪著郡主一同長大的。”

許良緣平複了情緒後,望著麵前幾人,聽仲春繼續道來。

“郡主姓梁,單名一個緣字,是長公主與鎮國公的獨女。”

許良緣眸中帶光,“梁…緣?”

名字都相同,隻是自己姓許。

“嗯,郡主,當今皇上是你的親舅舅,太後是你的外祖母。”

許良緣聽罷來了精神,這是穿到個有背景之人身上了呀!

那自己豈不是能橫著走?

“現如今是何朝代?

何年月?”

眼下得弄清楚自己到底來了個什麼地方,許良緣又看向仲春。

“回郡主,現下是大周九年,當今皇上名諱司馬靖,郡主的父親鎮國公,名諱梁允德,長公主名諱,司馬柔。”

仲春柔聲的朝她細細解說。

大周?

記得曆史上,周朝皇帝不是那姬發嗎?

滅了殷紂王那個。

司馬靖?

冇聽過,莫非這是個曆史架空的朝代?

許良緣思慮片刻,抬頭看著仲春。

“那這裡是鎮國公府?”

許良緣有些詫異,若自己是長公主與鎮國公的獨女,為何醒來許久,都不曾見二人來探望,莫不是這梁緣不受寵?

是個爹不疼,娘不愛的孩子?

仲春眉頭微蹙,抿了抿唇,“回郡主,這裡…是梁府,大爺梁瑞鴻,禦史大夫的府邸。

國公爺與長公主,早在八年前…便雙雙薨逝。”

許良緣聽至此,又是一陣唏噓,這爹孃都不在了,感情是住在自己大伯家,難怪這麼久竟無人來探望自己。

“仲春,你事無钜細,將事情,一字不落的全講給我聽,不必有難言之隱和擔憂。”

仲春聽後,眉眼帶笑,繼續娓娓道來。

幾人說完,己是一個時辰後。

許良緣坐在床邊兒一言不發,臉上看不出喜怒,仲春幾人皆不敢搭話。

良久,許良緣問道,“仲春,太後…外祖母可曾知曉今日之事?”

“回郡主,太後自是不知的,奴婢讓孟夏去宮裡,卻被府中的人攔住,不讓出門。”

許良緣聽後,冷笑一聲,果然。

“我既然無事,便不要去驚擾太後…不…驚擾外祖母了,這幾日我想靜養,一切待我傷好以後再說。

退下吧!”

“是,奴婢遵命。”

幾人應聲退下,許良緣躺回床上。

想起醒來之前腦中閃過的零碎畫麵,原來那些,皆是這具身體的記憶。

須臾,許良緣輕歎口氣,“既來之則安之,梁緣,你我既然有緣,我定會活出你那一份的,那份肆意快活。”

她喃喃自語道。

驟然,又想起方纔仲春所說婚約一事,隻覺頭疼。

自己上輩子幫人做了許多媒,可從未想過嫁人,怎麼這剛穿過來,就己跟人議了婚?

“啊!

老天爺,你這是在懲罰我嗎?”

說罷,閉上眼,小憩起來。

睡夢中,許良緣做了一個很長的夢,那是關於原主的記憶。

床上,許良緣一會嘴角帶笑,一會兒眼角流出眼淚。

“啊…”許良緣被夢驚醒,她蹭的一下坐起身來,方纔夢中最後的畫麵,是梁緣被下人哄去假山上,卻被人從背後推了一下。

仲春聽到聲音進了屋,卻見許良緣坐了起來,額頭佈滿細珠。

“冇事,退下吧!”

許良緣再次躺下,想起方纔夢中之事,看著外邊兒還未亮起的天,毫無光線的房間,她卻睡意全無。

來了這裡,就得快些適應這裡的一切,現代化科技己無緣。

啊!

她思索著,有些煩悶的在床上翻來覆去,不知何時睡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