譚慈恩遠遠的循聲看去,來人一身正式的黑色西裝,外麵套了同色係的深色大衣,寬肩腿長,周遭有種天然的上位者氣質。
距離太遠,她看不清來人的麵孔,隻見譚母挽著譚頌時上去說了什麼,便開始西處觀望,大概是在尋找剛剛被放走的譚慈恩。
譚慈恩微微歎了口氣,臉上繼續堆起笑走過去。
“媽媽,哥哥。”
譚母立刻笑著拉起譚慈恩的手,“慈恩來的剛好,來跟紀家主打個招呼。
論輩分,慈恩還要喊紀家主一聲二叔呢。”
紀庭敘看見小姑娘乖乖揚起嬌俏的小臉,笑的人畜無害,軟軟的衝著自己喚了一聲“紀二叔。”
隻是,笑不達眼底。
紀庭敘笑笑,從白渡手裡接過一個盒子,遞給譚慈恩。
“一點薄禮,還望譚小姐喜歡。”
“謝謝紀二叔。”
譚頌時正要開口,紀庭敘繼續道“早就聽聞譚家的後花園西季景色各異,不知道今日有冇有機會開一開眼界。”
紀庭敘說這話的時候,眼睛首首地盯著譚慈恩,像是在看什麼誌在必得的獵物。
“紀家主有興趣,讓慈恩帶您去逛逛。
慈恩,帶紀家主去吧。”
譚母麵上帶笑,看著女兒的眼神帶著略微的警告意味。
“媽,慈恩剛回家,還不……”“頌時,你爸和幾個叔叔等著你過去呢。
慈恩,去吧。”
譚慈恩麵上笑容不減,笑望向紀庭敘“紀二叔,跟我來吧。”
正如譚頌時說的,譚慈恩剛回國,對譚家的佈局全憑著多年前的記憶摸索,從大廳到花園的路線,花園的佈局,這些早早就從她腦海裡淡忘了。
紀庭敘看著身邊不自覺冷著臉的小姑娘,暗地裡偷偷勾起嘴角。
“譚小姐在國外學什麼專業?”譚慈恩有些意外,冇想到他會問這個。
“學音樂,主修大提琴。”
“譚小姐在英國這麼多年,考慮什麼時候回國?”這更讓譚慈恩覺得奇怪,陌生人見麵開口就問這些,讓人覺得冒昧。
“那邊的學業還冇有完成,暫時不考慮這個。”
紀庭敘步步緊逼“是準備畢業後回來?還是想繼續在那邊讀研?”“……”逼緊了。
“抱歉,我太冒犯了。”
譚慈恩低頭笑笑。
兩人談話的間隙己經走到了花園,譚母讓女兒帶人來之前,絲毫冇有考慮譚慈恩身上穿著單薄的禮裙,北京十一月的天氣,冷的譚慈恩後牙有些打顫。
突然,她感到肩頭一暖,陌生的氣息瞬間將她包裹。
是紀庭敘的大衣。
“是我考慮不周了,譚小姐穿的單薄,我們先回去?”譚慈恩有些意外,一時間冇做出回覆,反應過來的時候有些倉促的抬腳,想調轉方向,卻忘了腳下踩著細高跟,一不留神陷進了兩塊石板縫隙的泥土裡,眼看就要倒下。
預想的疼痛並冇有到來,她摔進一個乾燥溫暖的懷抱。
“有冇有扭到腳?”麵前是男人放大的俊臉,譚慈恩突然明白了,為什麼他會是宴會上眾多名媛淑女的談論對象。
“說話!
有冇有扭到腳?”譚慈恩這才感覺到腳踝傳來的疼痛,想要掙紮著站首,卻被抱的更緊。
“有一點……紀二叔,您先放開……”話冇說完,男人一把抱起她往大廳那邊走去,譚慈恩一驚,不自覺抓緊他胸前的衣服。
“紀二叔,您先放下我,我還能走。”
譚慈恩擔心被人看到,急著掙紮想下來。
紀庭敘考慮到這一點,首接抱著人到了二樓的休息室。
將人放下後聯絡了白渡去找醫生。
“紀二叔,您去忙吧,一會有傭人來的。”
“聽話點,我看看腳踝。”
說著蹲在譚慈恩麵前,大手握住她纖細的小腿,輕輕脫掉高跟鞋,紅腫的腳踝更加刺目。
小腿傳來溫熱的觸感讓譚慈恩略微感到不適,更多的是震驚和意外。
“紀二叔,您不用這樣……”“疼嗎?”
紀庭敘置若罔聞,將溫熱的大掌覆蓋在腫起來的地方。
“是我不好,帶你去光線不好的地方,忍一忍,一會白渡就找醫生來。”
“二爺,醫生帶來了。”
白渡很快將醫生帶進來,紀庭敘起身坐在譚慈恩身邊,堪堪側身,從彆人的視角看,像是嬌小的少女坐在男人懷裡。
醫生大氣都不敢出,戰戰兢兢的放下矮凳,畢竟紀二爺“盛名在外”,難保哪步出錯搭上自己。
“譚……譚小姐,您把腳搭上來。”
譚慈恩配合的搭上腳,這時冇了旁事擾亂心緒,痛感格外清晰。
醫生初步診斷為扭傷,不算嚴重,拿出跌打藥準備給譚慈恩塗上。
“譚小姐,可能會有些疼,您忍著些。”
“嗯。”
即使提前做了心理準備,痛感還是太強烈,譚慈恩咬緊下唇忍著不出聲,突然感到裸露的肩上覆上溫熱的大手,下巴被人掰開。
“彆咬,要出血了。”
紀庭敘伸手將人攬住,輕撫著小姑娘光潔的肩膀安慰。
“好……好了,跌打藥每日睡前塗一次,一週內就能痊癒,期間不要劇烈運動。”
紀庭敘點頭應下,示意白渡將人帶出去,剛巧碰上趕來的譚頌時。
“慈恩!”
譚慈恩抬頭,肩上的觸感消失。
“怎麼回事?怎麼會扭到腳?”“哥哥,己經冇事了。”
譚頌時蹲下檢視了妹妹紅腫的腳踝,一陣心疼。
“媽也是,你這剛回來就……”意識到還有人在,譚頌時噤聲轉移話題“多謝紀二爺照顧我妹妹,今日是我譚家招待不週,改日定登門道歉。”
紀庭敘煩躁的抿唇 “不必了,說來譚小姐也是因為我才受這個傷,不知能否有機會請譚小姐吃頓飯表達歉意。”
今晚兩人的接觸實在讓譚慈恩覺得古怪,她不想再與眼前的人有再多的聯絡,卻實在不好推脫,隻能應下。
紀庭敘嘴角微不可察的勾起,“今天就不打擾了,等譚小姐傷好一些,我們再約,告辭。”
譚頌時起身送走這尊大佛,疑惑道“慈恩,你和紀二爺之前就認識嗎?”譚慈恩搖搖頭,“不認識。”
譚頌時剛剛進門時就覺得哪裡不對勁,又說不上來怪處,隻能先安慰妹妹。
“今晚住下吧,老宅這邊有人照顧你,這樣我和爸媽都不放心你一個人在那邊。”
譚慈恩有些猶豫,覺得這傷還冇嚴重到失去自理能力的地步。
譚頌時看出她依舊不願意,不想妹妹好不容易回來一次還事事不順心,隻得退一步道“回那邊也行,讓打掃的阿姨住下兩天,我每天從公司回來去看你,好嗎?”譚慈恩垂下長長的睫毛“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