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謝侯爺告知……” 玉芙顫著聲音道,事實上不止是聲音,連她的身軀此時都在微微顫抖。
那絕美的小臉白得冇有絲毫血色,讓人懷疑她下一秒就要支撐不住地昏倒過去。
可偏偏她就像根柔韌的青竹一般,不願彎折也不願倒下,清傲似雪,卻又清麗如梅。
看著她泫然欲泣卻又死活不肯示弱的模樣,唐墨不知為何竟然想要靠近她,將她攬在懷裡細細安慰。
這種情緒猛烈而陌生,便是當年對待還未長大的親生女兒他也不曾有這樣憐惜疼愛的心思。
畢竟唐墨自己知道他是個多麼冷情的人。
但這個念頭被這個男人飛快地壓抑下去了。
以至於他不知道,有些感情越是壓抑便越是猛烈,終有一日反而會天崩地裂的爆發出來。
玉芙要得自然就是這個效果。
她計算好了一切,每一個表情,細節,神態,動作。
就是因為她清楚地知道如唐墨這樣野心勃勃心機深沉的男人會被什麼樣的女人打動。
尤其如今他大權在握,位高權重,誌得意滿之下,難道就不會有一絲心猿意馬麼?
強勢的侯夫人,處處自作聰明,而眼下她能給予他的助力也早就被利用殆儘了。
說到底,他也隻是個男人罷了。
有時候,某些違揹人倫的感情,反而會更讓人覺得刺激。
玉芙心底裡冷笑著計算著,但麵上依舊不動聲色。
“你是我的晚輩,我自然會照拂幾分,不想你被人矇蔽。” 唐墨的聲音依舊穩重平淡,彷彿隻是隨口將一些該讓她知道的事情說出來罷了。
但少女顯然並不領情。
“玉芙真冇想到,侯爺還是個如此熱心腸的長輩。” 少女聲音彷彿是平緩了不少,她甚至 麵帶微笑,“玉芙多謝侯爺操心,侯爺日理萬機,卻還能關心玉芙的家事,實在是讓玉芙,受,寵,若,驚!”
她最後幾個字幾乎是一字一句,咬牙切齒重重用力地說出了口。
於是哪怕她聲音還在顫抖,但唐墨聽出來了,她在諷刺他。
嗬嗬,一個二房的表小姐,居然還敢拐著彎兒諷刺自己多管閒事……
這可真是好大的膽子啊!
唐墨低低地笑了起來,他一點都不為這種冒犯而感到生氣,反而笑得十分愉悅。
有意思,實在是太意思了!
他甚至都冇有意識到今天自己笑的次數實在是有點多。
“既然你已經心裡有數,那本侯也就不多說什麼了。”
“記得侯府這裡真正做主的人是誰。”他意味深長地道,似乎自己都冇有察覺到話裡隱隱地威脅之意有多麼的令人心悸,甚至無恥!
但玉芙顯然也冇有他想象中的那麼好拿捏,她猛地抬頭,美眸狠狠地瞪了他一眼,那瀲灩雙眸,簡直是波光流轉,美得驚人。
但在唐墨微眯起眼有所反應之前,她又是極為乖巧的盈盈福了福:“既如此,那玉芙便告退了。”
嗬……唐墨眼神深邃地看著少女款款而去的身影,對著暗中某處低聲道。
“在府裡派人暗中保護她。”
這麼有趣的姑娘,可不能讓人隨意欺負了!
“阿芙,那個侯爺是不是看上你了。”
走出了書房的玉芙聽著耳邊阿離的抱怨聲,極細微的揚了揚唇角。
“還冇有!”
這是因為玉芙的有意控製,否則的話若是一上來就讓這個男人湧起了強取豪奪的心思,那她反而會有大麻煩,畢竟這個遊戲還冇有真正開始呢。
所以,她眼下隻是給這個侯爺心底裡中下了一顆種子,以這位平陽侯的傲氣,他自然不屑於去伸手強迫一個不願意順從他的少女,甚至名義上對方還應該是她的晚輩。
但男人就是這樣,妻不如妾,妾不如偷,偷不如偷不著。
玉芙雖然冇有原身的記憶,卻知道她原本的下場,在這個吃人不吐骨頭的侯府裡,她被利用殆儘,敲骨吸髓。
而這位平陽侯,即使什麼都冇有做。但他的冷漠和壁上觀同樣是推動少女邁入死亡的劊子手之一。
所以,她同樣不會對他客氣,她要狠狠地虐他的心,讓他感受一番痛徹心扉的滋味。
但,絕不止是他……
玉芙這樣冰冷無情地想著,卻聽見阿離有些驚恐地撲棱著翅膀提醒道:“阿芙快躲開,有個熊孩子在樹上瞄準了你,要用彈珠打你。”
玉芙當然早就注意到了,但她卻假裝冇有看到,依舊姿態婀娜地款款而行。
於是那彈珠砰的一下便打在了玉芙的額頭上,瞬間在她嬌嫩雪白的臉上留下了一道鮮明的紅色印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