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草吃完飯,朝顏己迫不及待讓南星找出家中的酒精燈和鐵絲以及針,她自己則將那些竹片擦拭乾淨平放在桌上。
“星星,都找到了嗎?
我己經很想動手了。”
朝顏眉峰微揚,拿起一旁的黑炭在竹片上畫了起來。
“來了阿姐,這些就是你需要的物品。”
南星將材料工具放在了桌上。
“南星,你隻知道我要作畫,,但你知道我要做什麼畫嗎?”朝顏一邊描繪著一邊問著南星。
“這我還確實不知道。
阿姐難道不是用竹片代替紙張來作畫嗎?”
南星坐在朝顏對麵疑惑地看著她。
朝顏頭也不抬仍然專心地繪畫圖案,“這還真不是,阿姐要做的是烙畫,也可以叫做火筆畫或者是燙畫。
就是用烙鐵熨燙出的烙痕來作畫,我現在是在描繪我待會兒要熨燙的大致圖案。”
幸好之前在校時認真學習瞭解了這門技藝,不然想翻身怕是很難啊。
這就算放在古代那也是一種稀有的畫種。
“好了,”朝顏放下手中的黑炭,“星星,把酒精燈點燃,把鐵絲放在酒精燈上點燃即可。
噢,對了。
不要忘記在鐵絲末端綁上儘可能多一點的繩帶,以免燙傷。”
“好的阿姐。”
不一會兒,鐵絲被南星放在火苗上烤得通紅。
“給我吧。
你把這根鐵絲也烤一下。”
說著朝顏接過南星手中被烤得通紅的鐵絲。
意在筆先,落筆成形。
朝顏心中不停默唸著。
這種烙畫,在把握火候、力度的同時,還需要創作者將國畫中的勾、勒、白描等手法融入其中,才能使竹烙畫“活”起來,生動形象起來。
“星星,換一個給我。”
朝顏把己經不再熱燙的鐵絲遞給南星。
南星也眼疾手快地把另一根燙好的鐵絲遞給朝顏。
兩人就這樣分工明確的行動著。
突然“啊!”
朝顏手劇烈抖動了一下,一不小心燒紅的鐵絲就燙在了朝顏的手背。
朝顏口頭上說著冇事,心裡默默忍受著手背上的疼痛,繼續完成還差一點就成功的竹烙畫。
“大功告成!
星星你看這怎麼樣?。”
朝顏的小臉被熱空氣悶得通紅,看著南星眼中透著期待。
南星看著朝顏手下的竹烙畫,一時間竟驚得說不出話來。
緩了一會兒才大聲吼道“太美了!
這是我看過的所有畫作裡麵的精品,絕對可以驚呆鎮上的所有人。”
隻看竹片上赫然畫有一樹梅,梅上一隻小鳥正駐足打望著,一切都是那麼活靈活現,栩栩如生,彷彿小鳥快要飛出來一般。
“不,我還要將這種畫送到京城裡麵去!”
朝顏目光閃爍。
這樣,如果有達官貴人欣賞這種畫,那下輩子就不愁吃穿,可以快快樂樂遊山玩水,吃遍京城內有名的美食。
南星自覺得阿姐是在說大話,像他們這種生活在底層的人,怎麼會有機會將畫送到京城裡麵去呢。
但為了不打擊阿姐的信心仍笑著說道“對!
我相信阿姐看到可以,我們一起努力!”
就這樣,兩人分工合作又完成了幾幅作品。
牧童放牛圖,山水圖,蘭花圖,梅花圖。。。
很快時間己到傍晚,朝顏也早己腰痠背痛,但是情緒卻一首很高漲。
慌慌忙忙將竹片都藏在揹簍內,再拿一塊攤布覆蓋在其上。
然後連忙去準備傍晚的餐食。
南武薑和賀蘭一走進家門就聞到了飯菜香,欣慰的對視一笑。
南武薑將犁田的工具扔在牆角“今天你們兩個倒是聽話,你們爹爹和孃親很是欣慰啊。”
“怎麼祖母還是在三嫂那邊休息冇有回來嗎?”
朝顏端著一大盆稀粥走了出來,看見仍不見祖母身影發問道。
“你祖母年紀大,不方便總是來回走動,她也是想幫你三嫂分擔一些活乾,勸都勸不動。”
賀蘭接過朝顏手中的稀粥無奈地感歎。
“還有一天,我看每天就能把田間的活都給忙完,到時候我就和你們一起去賣春筍去。
朝顏你就不用去了。
你和你娘去二嫂家幫忙織布,也能拿到一些工錢。”
說罷南武薑喝下一大口稀粥。
朝顏看了眼南星心虛地應了聲好,心裡又在盤算著明日該如何去售賣掉手中的竹烙畫。
翌日清晨,朝顏和南星都早早起了床,趁著父母出門後,拿出揹簍裡的竹片檢查一番。
“咦?
阿姐昨天夜裡又起床悄悄作畫了吧?”
南星看著揹簍裡多出來的兩幅畫驚訝道。
朝顏輕拍著南星肩膀“彆說這麼多,快出發吧。”
路上,朝顏手裡拿著根竹條把玩著“南星,既然那個姓溫的不準大家買我們的春筍,那我們賣竹片總可以吧。”
“這個還真不好說的,辦法總比困難多的。”
南星揹著竹片注視著前方。
說話間,朝顏和南星己經走到了小鎮上。
鎮上的人看見他倆忍不住小聲蛐蛐道“他倆真敢再來啊,我可不敢買他們家的春筍了。”
“對啊,我也不敢買。”
“要是買了,到時候溫大人來找我們麻煩就真的麻煩了。”
人們卻也忍不住假裝停留,就隻為了想看看他倆揹簍裡麵,是不是還是那個被下了禁買令的春筍。
到時候湊湊熱鬨也不錯。
朝顏眼看圍群的人們累計到一定的數量,知道時機到了。
她拍了拍南星的揹簍,“星星,把東西放下拿出來吧。”
南星放下揹簍,拿出裡麵的竹片,朝顏則是匆忙支起臨時的攤位。
當他們將竹片擺在桌上時,人群裡人們紛紛驚歎“實在是美無倫比啊,絕!”
也有人立馬發出質疑“這一看就不是他們能做出來的啊,一個平民百姓怎麼可能會做出這種絕品出來呢?
我纔不信。”
馬上也有人附和“我也不信,這怕是從哪裡偷來的吧。
眼看春筍賣不了了,就去哪裡偷來這種物品。
哈哈哈哈哈哈。”
人群發出一陣鬨笑聲。
“那我請問你從哪裡見過有人如此作畫的嗎?
說話要拿證據!
這確實是我和南星親手創作出來的,我也敢說,我絕對是現在做出這種畫的第一人!”
說著朝顏把手背上燙出的多處傷痕展現給眾人。
馬上眾人鴉雀無聲,同時也還是無人去購買這絕品的竹片。
其實大家心中己暗潮洶湧,但還是畏懼溫辛夷的勢力威脅。
這時一個不緩不慢地聲音傳來,“我聽我店鋪的夥計說這裡有絕美的畫作,讓我來看看是何等畫作能讓大家聚集在此呢。”
“孫掌櫃,這畫確實是美得讓人挪不開眼睛啊,我們還是第一次見這種畫作。”
人群中一個男子說道。
“噢,是嗎?”孫掌櫃走到攤位前拿起一幅竹烙畫細細欣賞了一番,“確實很不錯,我看遍那麼多名畫作品,唯獨第一次如此作畫的,而且還是栩栩如生的。”
說罷又拿起另一幅刻有山水畫的竹片細細端摩。
這時南星湊到朝顏耳邊輕輕說道“阿姐,這就是我上次給你說的我們小鎮上唯一一個被京城裡官員們指定提供畫作店鋪的孫老闆。”
朝顏隻覺兩眼放光,“孫老闆好眼力,這是我獨門創作的竹烙畫,事先畫好大致圖案,然後再根據圖案燙烙出最終效果來。”
“這個效果確實很不錯,你的竹片我全買了。”
說著身邊一個隨從拿出一袋錢幣。
“另外,我想讓你來我作坊裡教我其他畫師也學習這門技術,你意向如何?”
“這——。”
朝顏裝作麵露難色不願同意。
“放心,每個月我會給你比他人多一半的工錢,畢竟這是你自己獨創的。
乾得好的話,你還可以進行留下來當我的畫師。
如何?”
孫掌櫃看著朝顏笑著說道。
“那好,朝顏就此謝謝孫掌櫃提攜了,定當全力以赴!”
朝顏握拳向孫老闆致謝。
很快,朝顏和南星自製的竹烙畫在京城也引起了一陣反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