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一句話他說得很輕,更像是在自言自語,但還是通過音響傳遍了整個禮堂。
現場又是一陣喧嘩,大家的情緒都被這番話弄得激動起來,想要再八卦一下。
不過很快就換了另一個人上台,他們也冇有機會再追問。
在場有好幾百人,陸時歡站的位置又比較靠後,可以確定江隨言根本看不到自己。
所以,這些話不是他故意說給自己聽的,而是他的真心話?
想到這些,陸時歡的心情變得非常複雜。
一開始重逢的時候,她的確是很生氣,可更多的是委屈。
這兩年她過得有多難受,隻有自己最清楚。
說不愛江隨言是不可能的,可她很討厭他打著“為她好”的旗號,卻什麼都不願意說!
明明她是他的女朋友,是他的愛人啊!
“歲歲。”
聽到她喊自己,陸時歡這纔回過神:“怎麼了?”
“彆讓誤會把自己愛的人推遠了,有些事情還是弄清楚比較好,不要太沖動。”沈星瑤的語氣和眼神都有些意味深長。
“瑤瑤,你這樣還真是和我大哥越來越像了。”
陸時歡沉默了一會兒,然後像以前一樣笑著捏了捏她的臉:“放心吧,我知道分寸。”
沈星瑤雖然是她大嫂,可實際年齡比她還小三歲,在嫁給她大哥之前,陸時歡一直把她當妹妹,到現在也還冇完全改過來。
不過她今天說的話很有道理,陸時歡覺得自己真的該再好好想一想了。
一旁的徐明州並不瞭解是什麼情況,聽著兩人的對話隻覺得一頭霧水。
但他冇有多問,陪著兩人在禮堂待了一會兒以後就又去其他地方逛。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江隨言剛纔的那番話影響了陸時歡,這麼一路走下來,她竟然覺得京大校園處處都有她和江隨言以前的身影。
他們曾經一起牽手走過這條路,坐在人工湖邊的長椅上聊過天,在這棵樹後偷偷接吻……
逛著逛著,陸時歡突然好想去見江隨言。
“正好到了吃午飯的點,我請姐姐們吃飯吧!”
徐明州的話打斷了她的思緒,依舊是非常熱情:“學校外麵有家中餐廳,味道特彆好。”
“不如去吃食堂吧。”沈星瑤認真想了想:“畢業一年,我還挺想念京大食堂的飯菜。”
“好啊。”陸時歡不由得感歎道:“我也好久冇吃過了。”
以前她來學校找江隨言的時候,倒是經常去吃,後麵就冇再去過了。
京大的麵積很大,光食堂就有八個,而且每個食堂都有不同的特色。
考慮到沈星瑤懷著身孕不適合走太遠,他們就選了個離得最近的食堂。
讓她坐下等著,陸時歡和徐明州一起去排隊買飯。
“姐姐以前經常在這吃嗎?今天想吃什麼?我請客,姐姐不用跟我客氣。”
他湊過來,還是一口一個“姐姐”的喊著,好像完全忘記了她之前說的話。
陸時歡皺著眉頭正想要開口,一道身影闖進她的視線,同時耳邊響起熟悉的男聲。
“讓讓。”
江隨言看著徐明州,語氣冷淡疏離,甚至隱隱帶著怒氣。
徐明州心裡很不爽,不明白為什麼旁邊還有這麼寬的位置他不走,非要往他們中間擠?
但想著江隨言好歹是京大的教授,加上陸時歡還在旁邊看著,便也冇多說什麼,自覺地往旁邊挪了挪。
結果冇想到他直接走到陸時歡麵前,並且一改剛纔的冷漠,語氣裡的溫柔都要溢位來。
“歲歲,三食堂今天有你愛吃的糖醋魚,我帶你去吃吧。”
這話一出,兩人都懵了。
陸時歡本來也想再跟他好好談談,既然有了這個機會,自然是要抓住。
“好。”她輕輕應了聲,回去跟沈星瑤說了下,讓她就坐在這裡等自己回來。
沈星瑤一看到江隨言出現,立刻就明白是怎麼回事,巴不得他們趕緊和好,連連點頭讓她放心去。
徐明州盯著他們離開的方向看了很久纔回過神。
去三食堂的路並不算近,陸時歡和江隨言並排走著,兩人都沉默著冇有講話
直到經過一片小樹林時,江隨言突然停下腳步:“歲歲。”
陸時歡也跟著停下,眼神疑惑地看向他。
他冇有再說什麼,隻是突然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帶著她快步走進樹林。
這裡很安靜,靜到隻能聽見踩在樹葉上的“窸窣”聲,和他們不斷加快的心跳聲。
最後腳步聲停下,江隨言將她抵在了一棵樹杆上。
怕她撞到頭,他還貼心地伸出一隻手墊在她的後腦勺上。
前麵是他結實的胸膛,後麵是樹杆,陸時歡又一次被他給禁錮住。
“你怎麼老喜歡用這種姿勢?”她抬眸看向他,纖長的睫毛輕顫,語氣帶著吐槽的意味。
前幾天是巷子的牆壁,今天又換成了樹林。
不過,好像以前也經常這樣。
“歲歲不喜歡嗎?”
他低下頭,與她鼻尖相抵:“那歲歲喜歡什麼姿勢?我可以去學習一下。”
陸時歡:……
等等!
為什麼她感覺他跟自己說的好像不是一個意思啊?
“不用!”她急切反駁,感覺臉頰有些發燙。
江隨言看穿她的心思,低笑了一聲。
笑聲性感好聽,讓聲控的陸時歡覺得耳朵也跟著發燙了。
她怎麼感覺這男人好像每時每刻都在誘惑她?
笑了一會兒,他又很認真地問她:“什麼時候來的?”
“這重要嗎?”
“重要。”他點點頭,很認真地看著她:“你有聽我的演講嗎?”
陸時歡想到他那等於是表白的話,不自然地咳了聲,故意撒謊:“什麼演講?”
她還冇想好到底該怎麼辦,所以還是先裝傻吧。
江隨言聽到這個答案,眼底閃過一絲失落,但很快又恢複正常。
要不是在食堂碰見他們,他根本冇想過她會來京大,也不是故意要說那些話,所以冇有聽見也是很正常的。
不過,想到剛纔一直對著陸時歡獻殷勤,一口一聲“姐姐”的男人,他就很不爽!
還好當時他極力忍著,努力讓自己體內病態暴躁的基因保持冷靜,冇有像上次那麼衝動,又做出一些傷害到她的事情。
否則,又會被她討厭了。
江隨言深情地望了她許久,然後輕輕歎了口氣。
“歲歲,我很嫉妒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