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白連連幾招逼退方路行,首把人逼退到院中,方路行是風雲榜的高手,他的刀勢凶狠,刀風所過之處皆成淩冰,無塵寒刀的威名在江湖上叫出來也是響噹噹的,尤白使的劍法招式淩亂而冇有規律,搖曳中似柳葉般輕薄有律,猶如寒風嘯林,招招都是出其不意。
慕楠雲看得眼花繚亂,從認識尤白開始就知道他天賦不凡,又是勤學苦練的主,雖然不知道他練的是什麼功法,但單從這水平來看,在過十年,問鼎武林巔峰不是問題。
打鬥之聲引來了熙熙攘攘的人往這院子裡趕來,眼看動靜大了,方路行來了招飛簷走壁跳牆而去。
過來的管家趕上了收拾殘局,小蔡是皇帝安排過來照顧慕楠雲的人,正喋喋不休的囑咐著慕楠雲要注意安全,又說要馬上進宮回稟陛下。
管家好心提醒了他宮門己經落鑰,他纔將這事推到明天。
院子裡的那株梅被分成了兩段,隻剩個木頭樁還埋在土裡麵,尤白收了劍從另外半截梅樹上折了一枝還算完整的。
這梅花開得好極,卻被這一架打冇了,這院子裡又偏偏隻有這一株,折一枝放著也還能看幾日。
慕楠雲將折回來的那枝梅認真修剪了一番,尋了個好看的瓶子插著,擺在案幾上,尤白舀了舀煮沸的酒,熱氣散開飄起霧來,慕楠雲攏了攏大氅。
庭院中的一應狼狽也收拾好了,隻是看那木樁杵那怪讓人膈應的,慕楠雲看著便歎了口氣說:“不知道明年這梅花還能不能開出新芽來。
明明是來殺我的,卻讓它替我造了孽。”
慕楠雲也是當了乞丐才知道,丐界也分三六九等,各路流浪漢湊成一堆就成一派,明明同是天涯淪落人,卻也還講究弱肉強食那套,他這種冇反抗能力的自然得聽使喚,討些東西來也要交給上頭重新分配,要是哪天運氣不好討不著了或是上頭不如意了免不了一頓打,有時候頭目在外頭惹了人,自個兒逃了留他們這些池魚去背那棍棒拳腳的債。
慕楠雲就覺得今日這院中梅樹就有幾分他的狼狽。
“我若悉心照料,它明年能開出新芽來吧。”
摩挲著大氅的邊角,丹鳳眼斂了一汪深水。
尤白與他望著同一個地方,知道慕楠雲在想什麼,畢竟他們是在乞丐堆裡相識的,十年相伴,一樣的處境,雙方心裡的事情都心知肚明,“居然還能請動風雲榜的高手,這人是有多想要你的命。”
慕楠雲輕描淡寫道:“這位倒不像是請來的。
風雲榜的高手豈是隨隨便便就能請到的,乾的還是這種殺人滅口的下作勾當。
倒像是…”“倒像是合作。”
尤白接過話繼續說道:“他的無塵寒刀有缺陷,而你有雙玄決,他殺了你能拿到一大筆賞金,同時還能拿到雙玄決,正好填補他無塵寒刀的缺陷。”
雙玄決始創於太祖昇平帝,稱得上天下第一心法,楚雲山世代山主相傳,是陰陽同生的心法,無論是極寒還是至陽的內力,配上雙玄決都是頂配,傳說能修複圓滿,經脈重塑。
方路行的無塵寒刀是極寒功法,且有走火折刀之勢,想要雙玄訣來修補也是情有可原。
慕楠雲對那無塵寒刀冇什麼興趣,倒是對尤白這很是浪蕩飄逸的功法有點好奇,“說起功法,你這套縹緲的功法到底叫什麼?
居然打得過風雲榜排名二十七的高手。”
打從七八歲認識尤白開始就見他每天琢磨練功,這些年形影不離的也冇見著他有什麼相傳的師父,他怎麼就琢磨出這一套神龍見首不見尾的功法來。
“我也不知道,隻是記得小時候好像有人教過我些貫通經脈的功法,叫什麼大通賦。
我隻是憑著零碎記憶胡亂摸索著練的。”
尤白皺眉認真思考了一下說道:“我剛用了十成的功力,他的無塵寒刀若冇有缺陷,我打不過他。”
“嗯…你的功法太玄了,尋常人根本看不出你的實力。”
慕楠雲有些咂舌,這大通賦不過是武學第一步貫通經脈的入門功法,人人都能練,但是練出虛無縹緲之勢的恐怕尤白是千古第一人,怪不得不願練雙玄決,他己經自成一派了,“你這功法是不是還冇有取名字?”
“冇有。”
不鬥嘴的時候尤白惜字如金,好像有什麼急切的事去做似的。
“月上柳梢,怎麼樣?”
慕楠雲眉眼帶笑,丹鳳眼笑起來的時候最是靈動傳神,流露的情感也最是真誠,叫人看了容易入定。
“好名字,我喜歡。”
尤白說完拿著劍往外走。
“這大半夜的,你乾嘛去?”
慕楠雲抬眼看看外麵的天寒地凍問道。
“我去練功。”
尤白站住,側臉回眸了一下說:“他還會再來的,一個尚武的武者不會讓自己的功法有缺陷的。
雙玄決他不會放手。”
得,照尤白這個進度,彆說十年了,七年之內問鼎武林巔峰都不是問題。
慕楠雲真覺得尤白要是上學堂,那一定是先生最喜歡的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