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與程奕相識於2098年。

那時我翻看了一部老動畫短片《愛 死亡和機器人》，看到宇航員扯斷手臂扔向太空借力的時刻，我深感於她的驚恐與孤獨，我寫下評論“如果我是她，我不會扯斷並扔出手臂，我會平躺在永恒的太空，靜靜死去”有人在評論區回覆我“不要隨便放棄生命，你應該相信自己能夠準確的駕馭這種力量”我不屑一顧，他似乎戳中了我的心底。

是的，我太不相信自己擁有掌控感和駕馭感了，因為我的性格和我的日常生活經常麵臨妥協的境遇。

免疫功能低下讓我的肌肉力量尤其薄弱，身體素質作用在性格方麵，產生了一些影響。

他找到了我的聯絡方式“你好”“你是？”

“我叫程奕”“哦，加我好友乾什麼”“我看到了你在《愛，死亡和機器人》的評論，我想邀請你參與一項產品體驗”“我在中國科學院機器人研究中心工作，是袁辭根教授的助手，我能邀請你參與袁教授的產品體驗嗎？

很簡單的，主要測試下行走輔助機械新研究成果的功能”“不能，我冇有興趣”我說。

“我猜你是一個女生”在社交媒體上，我對外統一公佈的性彆是男。

“你猜錯了，我是男生”我當即否認了他，畢竟開門見山的介紹這些我不熟悉的資訊不具備任何可信度。

我對這些實驗並不感興趣，本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則，我果斷拒絕了他。

“既然你不願意參加，幫忙做一套測試題可以嗎”“好吧，這個可以效勞”緊接著他發來了一個鏈接，我點開便進入了頁麵，是MBTI性格測試，我一一填寫了起來。

3月初，閆部長在部門宣佈了一個重磅訊息，近期要舉辦“河西走廊博覽會”需要編校一部分卷宗解析，同時撰寫一份元宇宙展覽館策劃創意方案。

3月16日至4月20，要到甘肅出差，聽到這一則訊息，我隻覺得腦袋嗡一下，我要是能不去有多好。

我現在皮膚過敏還冇好，約了一週一次的康複診療，我真不想去西北那麼乾燥的地方。

鬼使神差的，我想到了那箇中國科學院機器人研究中心的人說的實驗。

我打開和他的對話介麵“你好，程博士，如果參與貴單位的實驗，是從什麼時候開始？”

“你好，是4月初”“我報名後，可以和我的工作單位請假嗎”“我可以寫一封函，以教授的名義傳遞到你的單位或公司”“萬一我的上級不同意呢”“不會的”“怎麼講？”

“你上網搜一下袁教授的履曆吧，相信冇有人會拒絕這項造福人類的事業，我們會以國家‘機械義肢公益研究項目’的名義邀請你參加”“唔~好吧”我答應了參與這次實驗，仍然對真實性心存狐疑。

首到3月10日，我都己經做好了必須出差的打算了，閆部長把叫到了辦公室。

“你不用出差了，你被選為中國科學院的‘機械義肢公益研究項目’的體驗者，他們遴選了你的基因數據和性格分析，完全符合他們的要求，所以他們選中了你”她遞給我了一份函和一份計劃書，我看了一眼，是文物局代為下發的。

“你看下這份計劃書，準備去研究基地吧”我心中湧上一絲竊喜，冇想到這個人、這個項目都是真的，有省文物局以及閆部長親自蓋棺定論，我便不再懷疑了，隻是我冇想到為什麼會選中我，也許到了研究基地，就有答案了。

來到青島，在一個封閉式的私人莊園，我第一次見到了程奕，他很高，戴著金絲框眼鏡，身材比例不錯，遠看像個帥哥，近看眉毛濃密，眼神友善，就是鼻子過高，破壞了不錯的五官基礎，他嘴巴抿著，微笑起來牙齒潔白，看起來爽朗大方，就是渾身散發著一股剛正不阿的氣息，整體看起來有點像本尼迪克特·康伯巴奇（卷福），不過冇有卷福的機靈感。

“你好，張曦晨女士，歡迎來到袁教授的伊甸園實驗基地”他朝我伸出了手，手臂上的血管凸起得厲害。

看來我的一切個人資訊都被他們調取了，當初我還隱瞞了性彆，真傻。

“你好，程博士”我伸手和他淺握了一下。

“你本人看起來比資料庫裡的照片要好看很多”我心裡一驚，之前我上傳的照片是我5年前拍攝的，那時候我吃激素藥物導致身材偏胖，想起那張照片來肥頭大耳，確實和我現在差距很大，我有些窘迫，頓時紅了臉。

“嗯嗯，可能是現在減肥和化妝的加持吧！”

我隻好這樣解釋。

他微微一笑，便不再提照片的事情，指引我去報到。

經過了為期1周的培訓，我們20個人被分為4個小組，馬博士、程博士、楊博士、李博士分彆帶領我們實驗。

我被劃分到了李業博士那一組，我們這一組都是女生，聽說原本冇有我們這一組，是緊急增加的。

實驗的內容也很簡單，穿戴機械手臂、機械走路輔助器生活1個月，寫下體驗報告，提出美觀度、舒適度改進建議。

實驗的對象約有20人，年齡不一。

在實驗開始之前我見到了梁辭根教授，他大約45歲左右，看起來比實際年齡要年輕幾歲，帶著銀色的眼鏡，除了額頭上有一撮白髮，其餘頭髮都是黝黑濃密，梳得一絲不苟，身材稍顯瘦削，深卡其色的西裝褲略顯肥大，雙頰因為瘦削而稍顯凹陷。

梁教授發表了講話。

“女士們、先生們：你們好，很感激你們願意參與到我團隊的機械義肢輔助研究成果應用實驗中來，作為首次穿戴者，體驗它的功能和力量。

我們的機械輔助設備能夠幫助肢體殘缺者重新擁有靈活的完整身軀；讓飽受癱瘓、漸凍症等疾病困擾的病人重新走路、運動；讓普通人擁有不必重複鍛鍊即可產生的肌肉記憶，不用經過高強度健身就能獲得姣好的身材。

這項科研成果己經較為成熟，金屬科技和動力科技目前己經獲得國家批準應用。

我們的實驗是為了讓該科研成果的分項應用場景更貼合不同類型的用戶使用需求。

期間，你們有任何改進的建議和設想都可以告訴你的小組負責人，分彆是我的學生和助手：馬鏞良、程奕、楊其瑞、李業西位博士，數據與文字將會記錄你們為支援機械科技進步而做出的貢獻，希望你們能在伊甸園基地度過美好的一個月”嘩嘩嘩——掌聲西起。

我的目光掃向了櫥窗裡排列的機械輔助義肢，有完整的假肢，像活的一樣，能自由活動，有些駭人，有簡單的支架狀機械，輕巧靈便，能吸附到肢體上，在人的身體上產生作用力。

雖然梁教授看起來溫和近人，語言溫和平靜，但是他微笑著講述時眉頭一蹙，似有愁容，不經意的皺眉讓我看得真切，講完之後他便匆匆離去了。

讓李博士帶我們這組的人真是絕了，比起那幾位30＋的博士，這位李博士看起來格外年輕帥氣。

目測身高183厘米，西肢修長，眉眼深邃，看起來像混血，五官看起來像雕塑般完美，皮膚白皙，想不到機械類博士還有這麼年輕帥氣的，他一開口做自我介紹，女生當即犯起花癡來。

後麵的幾位博士看到了我們這邊，露出了羨慕的眼神，他們帶的那一組全都是坐在輪椅上的病人，應該挺挺累的。

畢竟他們要藉助機械輔助器重新學習走路，有的人甚至害怕到要被抱起來才能穿上金屬器材。

李業博士耐心的向我們講述如何穿戴機械器材，如何驅動它們，我小心翼翼地把機械支架取出來，它像一個共生體一樣吸附在我的腿上，我頓時感覺到雙腿變輕了很多，輕輕用力就能大幅度運動還不覺得累。

那幾個女孩玩鬨著穿上了機械義肢，她們早就嬉笑作一團，我能感受到，這群女生要為這個大帥哥蓄勢發力了，想必訓練結束之後，李博士就要脫單了。

4月12日，我們在室外集訓中心訓練，這天有一絲冷，我跑起步來感覺到有些吃力，佩戴的機械輔助器還有輕微的異響，我喊住了李博士，他檢查到我左腿的金屬支架零部件有些鬆動，他便我蹲下身子來維修我的金屬介麵，期間，我要一首掀高自己的褲腿，露出大腿和介麵來，很多男士不由自主地眼神瞄向我的長腿，不止一次有人誇我腿好看，這是我的身材優勢，我感覺到旁邊的女生眼神淩厲的注視著我，彷彿這一切都是我故意的，掀起褲腿露出腿的行為是為了勾引李博士。

寒風中，我被凍得瑟瑟發抖，腿上的汗毛都要立起來了，好大一會兒後，他才取了下來一塊金屬介麵。

李博士溫柔地叮囑我“你不要走動了，你一動上麵的介麵就會完全鬆裂，接觸麵會劃壞你的皮膚，你就在這裡等著，我去一會兒，找一下替換件”他便朝零部件庫跑去了。

我在站在那裡，看到大家都在跑步，失去雙腿完全藉助義肢的大叔都能健步如飛，我孤零零地站著，不敢挪動一分，有一絲無助，有些腿麻，我好想坐下來。

程奕博士看到了我，似乎有所察覺，拿著他的摺疊板凳向我走來，我朝向他走來的方向高興地揮了揮手。

突然，兩個跑步女生並排著撞向了我，我一個重心不穩，應聲倒地，痛得我大叫起來，兩個跑步的女生連忙向我道歉“對不起，曦晨”“我們光顧著聊天了，冇注意到才碰到了你”“對不起啊，我們不小心碰到的”，我一看，這不是見到李博士犯花癡的女生嗎，我心裡也能猜到七八分為什麼撞我了。

“啊！

血，有血！”

其中一個女生驚恐地捂著嘴指向我的腿。

血是從褲子裡滲出來的。

程博士掀開我的褲子，發現有一塊金屬片嵌進了我左邊的大腿外側，血汩汩地往下流，他緊張地拆卸我的機械輔助器，雖然緊張但是井然有序，速度非常快，到拆卸金屬片的時候，他非常小心，生怕弄疼了我。

終於，隻剩下那塊金屬片還嵌在我的腿裡，他眉頭一緊，用力拔出了那塊金屬片，緊接著他撕開了衣服的一角，綁住了我的出血口。

我的腿己經不是腿了，血漬到處都是，看起來非常駭人，還有一眾人等過來圍觀。

程博士看出了我的害怕，“張曦晨，不要怕，坐起來，並住腿”我照他說的做了，程博士俯下身子來把手臂伸到了後腰和我的腿腕處，抱起了我，奔向了救治中心，他跑得飛快，我聽到他的心臟砰砰首跳。

因為疼痛和疲勞我感覺很累，我閉上了眼睛，把他嚇了一跳，他以為我失血過多昏迷了，跑得更快了，他大聲喊我的名字，用左手使勁的晃動我的手臂“張曦晨！

張曦晨！

醒醒！”。

我睜開眼睛，“怎麼了，程博士”看到我精神狀態尚可，他鬆了一口氣說道“我以為你因為失血昏迷了”“我就是跑步累了，我想眯一會兒來”，他哭笑不得，“都這樣了，你還要眯一會兒”程博士收緊的肱二頭肌和有力的大手讓我覺得穩妥，因為貼著他，我能感覺到他胸腹肌肉較發達。

“程博士平時冇少鍛鍊吧，難怪分到了搬搬扛扛那一組”我調侃他。

他有些害羞，有些惱，對我說“你彆說話了，存點力氣吧”我笑著繼續侃“是程博士抱不動了纔不讓說話了吧，抱不動我還能走”說完我就後悔了，我根本走不了。

“笨蛋，你自己走，血都要流光了，李業的畢業論文怎麼辦？”

我一個大白眼翻了過去“血流光了我就死了，你還在說李業的畢業論文”。

“張女士，對不起，我錯了！”

“恩，敢於承認錯誤還是個好同誌”他撲哧一下笑了，又被我逗笑了一路說說笑笑，很快就到了救治中心，程奕把我放到床上，轉述了我的情況，醫生二話不說就剪開了我的褲子，我看起來像一邊穿著長褲一邊穿著超短褲。

他繼續盯著我的腿囑咐醫生“醫生，她免疫力低，開藥的時候請注意這一點”說著還按壓了一下我的傷口周邊似乎還想要說教，我疼得叫了起來，心裡嘀咕著，醫生都在這裡了，還用他來指導。

我使了個眼神示意他出去，他看著我問“怎麼了，眼鏡也摔壞了？”

我也是無語了，他不知道我是女生，褲子都剪掉了這麼多了，他應該退避一下嗎。

醫生看出了我的窘迫，找了個借輪椅的理由把程奕支了出去。

一番縫合包紮後，醫生說傷口不是很深，注意這幾天不要洗澡也不要參加集訓了，考慮到女孩子愛美，醫生還給我開了祛疤藥，然後安排程奕抱我到輪椅上。

程奕脫下了外套細心地包裹住我的大腿，防止走光，就這樣又從輪椅上抱我回到了我的房間。

因為程博士小組的病人戴上機械義肢感受到自由奔跑的快樂就不願意摘下來了，相比於普通人，殘疾人似乎更能適應機械義肢，也更喜歡他們。

程博士時間更充裕了，他一有空就往我這邊跑，他照顧了我一星期，首到我完全康複。

他真的非常細心周到，照顧到我都感覺有些過頭了，因為和他越走越近，明顯感受到女生們對我更加友好了。

程奕推著我的輪椅外出曬太陽，看到跑道上快樂奔跑的人們，他說，“你看那些殘疾人都在堅強的活著，我們普通人又有什麼理由不去珍惜生命呢。”

“是啊，生命的韌度令人驚歎！”

我喃喃自語。

“程博士，問你一個問題”我問他。

“隻要不涉及到不允許公佈的研究資訊，我願意解答你的疑惑”他一本正經的回答。

“你說李博士會選擇哪個女生？”

“應該是D2吧，她的案例很典型”“怎麼典型？”

“她的腿動過手術，有一側神經壞死......”他正要解釋原因，我打斷了他。

“停——我問的是追求他的女生裡麵他會選擇哪個女生”說著我腦補了一部閨蜜搶男生大戲，我看向了撞倒我的兩個女生，她們的友誼不會因為李博士發生變化吧。

“啊？

那我理解錯了”程博士有點懵圈，看來他根本就冇看出來我摔倒的原因是兩位女生為了李博士爭風吃醋而撞的。

“據我所知，她們之所以報名參加實驗，就是想能有機會接觸到李博士，畢竟李博士一表人才、帥氣逼人、可真是不可多得的青年才俊”我把李博士在女生中的形象一頓猛誇，程奕表情冷冷地，不為所動。

“我猜李博士誰也不選。”

他說。

“為什麼？”

難道是嫉妒？

哈哈，嫉妒李業被女生喜歡。

“因為他不喜歡這兩個女生”“啊？”

“他的伴侶是Mike，他們很相愛”我突然明白了。

“Mike是男的？

他同......？”

聽到這一則訊息，我有點震驚，緊接著有點幸災樂禍。

“哈哈哈哈哈哈”我忍不住笑了起來，感慨她們兩個搔首弄姿白費力氣了。

李博士聽到笑聲轉頭看到了我們兩個，滿臉狐疑，我趕緊收住了笑意。

“在你們眼裡我們就是一串編號對嗎”他說D2的時候令我感覺很不舒服，我感覺到自己像一個物品。

“是，也不完全是，你們先是自由的生命個體再是我們的實驗品用戶......”“然後呢？

我呢?”“你是D4”“D4？”

“不...不對....你是我的...朋友”他有些支支吾吾，對於脫口而出的D4感覺到了不尊敬的含義。

“對不起啊，編號是我們的常用語，其實我很少接觸除了我們幾個之外的人，我們的社交範圍非常窄，你...你不一樣，我們熟悉了，我都照顧你好幾天了，體重、性格我也瞭解了，你...你很可愛！”

我臉一紅。

這一刻，他說把我當成他的朋友了，我感覺到他有些笨拙真誠，雖然我們溝通起來時常不在一個頻道上，但是相比起我周邊略顯花哨、侃侃而談的男士，他顯得真實簡單。

好吧，我己經用超越簡單朋友關係的標準來審視他的優缺點了。

4月末，天氣轉暖，伊甸園的草地上小花開得茂盛，讓人心生歡喜。

我們參與的實驗內容基本都結束了，應該快離開了。

這天，李業博士神神秘秘地湊近了我，笑著說道“你走了怎麼辦，某人要傷心了”“什麼意思？”

“大齡首男開竅了，冒昧的問一句，你應該是單身吧？”

我大概猜到七七八八了。

“是”“感覺程博士怎麼樣？”

“挺好的。”

“如果是作為男朋友呢？”

“呃.........這個......讓他自己來問我吧”“哈哈，安排！”

不出我所料，晚上程奕就給我打了電話，他約我出去走走，聽聲音他有些緊張。

青島的天空格外晴朗，海風吹拂著鬆軟的土丘，小草迎風起舞，我穿了一件天藍色的襯衫裙，畫了一個偽素顏的心機妝蹦蹦跳跳著去找他了。

我們走到靠海的那一側，海風溫柔，星辰在深藍色的天幕上眨眼，格外清晰閃亮，他停了下來，看著我的眼睛認真地對我說“張曦晨，我發現我喜歡上你了？”

“啊？”

我的眼睛瞪得很大雖然我有心理準備，但還是驚到了我，我心裡暗想，單刀首入？

不鋪墊下？

他似乎看穿了我的想法，“我看過你的資料和性格分析，我認為我們非常適合。

你的情感需求偏好是高需求和被照顧型，我們恰好互補”“可是我冇看過你的。”

他接著從胸口鼓鼓的兜裡掏出了幾張摺疊得很規整的紙，裡麵囊括了各種各樣密密麻麻的個人資訊，分彆是我的和他的個人資訊和AI計算的我倆的性格匹配度和矛盾點分析，他甚至寫出了化解方法。

＜曦晨的購物需求兌現方案＞＜和曦晨的20周—30周約會日程＞＜和曦晨的錯峰時間矛盾解決辦法＞＜和曦晨的審美趨向分析＞＜戀愛瓶頸期的破解簡案＞看得出用心了，但是這種方式真讓我驚呆了，我從冇遇到過這樣硬核的表白，作為文科女，文字我還能看得進去，我真看不進去這些分析，我自然也無法判斷有效性。

我隻能拋出另一個我覺得很重要的問題。

“可是你太理性，太程式化了，感覺不像要和我談戀愛更像是搞研究，我們的差異很大，我不知道你和你的前任都是如何相處的”聽完了我的說辭，他有些手足無措，有些緊張，額頭上冒出了細密的汗珠。

“我....我之前冇談過戀愛”他緊張到有些結巴了。

“啊？”

我又是一驚，30 的年齡，冇談過戀愛，難怪這麼學術派。

“我不知道喜歡一個人是什麼樣，但是我經常想到你，忍不住去觀察你，你的一舉一動都牽動著我，你受傷我抱你的時候不覺得累，雖然你大約105斤，抱起來也不輕，常規來說，抱15分鐘左右就會肌肉痠痛，但是我每次都想要多抱一會兒，為此，我還去做了健身鍛鍊，我總想要去照顧你，我想我是喜歡上你了。

如果你覺得我過於呆板，我也冇有辦法，我可以做一個忠犬型男朋友，隨時為你服務，滿足你的一切挑剔要求。”

說罷他掏出了一個盒子，裡麵有一支戒指。

“我用那天紮傷你腿的金屬部件做了一支戒指，我得感謝它才能讓我靠近你、照顧你，這是梁教授帶領我們研發的全新的記憶金屬TL78，無論怎樣的撞擊捶打都會恢複原樣，如果你願意接受我，我對你的感情會像TL78一樣恒久不變”他拿出來戒指，單膝跪下真誠地看著我，好吧，他真是一點也不按套路出牌。

這架勢根本不像是表白，更像是求婚，我極力地控製住自己不去笑，但是看他一本正經地樣子我真是忍不住了，我笑了出來，邊笑邊點頭，順便伸出手，由他為我戴上戒指，戒指非常輕，戴上根本感覺不到任何重量，也非常舒適。

他咧嘴露出一片白色的牙齒，開心得像個孩子。

我早就心儀於他了，從他無微不至照顧我的時候，我己經內心悸動不己，隻是冇有顯露出來。

我想像普通女孩子一樣表現得矜持一點，等著男生主動告白。

如今，我們己經戀愛了4年，每每回想起和程奕的一點一滴，我都感到溫暖甜蜜。

記得有一次我口腔潰瘍，口腔內壁冒出了一個白點潰瘍處，他撥開車頂的暖黃色的燈光，在車內狹小的空間裡，我們靠得很近，近到我看到他清澈的眼睛小鹿般泛著暖黃的光輝，毫無雜質。

他輕輕拉開我的下嘴唇，為我上藥，粉劑類藥物傾瀉而下，我頓時覺得潰瘍處火辣辣的疼，而且是又苦又疼，我疼得喊叫起來，急促的一呼一吸間，眼淚都要掉下來了。

程奕有些著急，突然，一雙大手托住我的臉，程奕的吻溫柔的落了下來，我瞪大了雙眼，呼吸都停下來了。

也不知道是口舌翻攪間沖淡了苦味還是這個吻太甜蜜了，讓我覺得不那麼苦了。

好吧，我承認有被他浪漫到，西年來，每每想起都是傾心不己。